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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都是薛错对他强取豪夺,今天居然爱搭不理了,青黑色大手在剑上哒哒哒的沉思,难道是头发乱了生气了,这子忒难伺候!
青黑色大手嘲笑的扯了扯薛错的脸,给他重新梳了两根辫子,用红绳盘起来,但薛错还是没精神。
雪剑不耐烦的抽他的屁股,薛错动了一下,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青黑色大手惊讶的蹦哒,难不成是饿了?
他飞到树底下,见薛错抓回来的银鱼,仙鱼离水不死,非常惊恐的弹了弹尾巴。
青黑色大手辣手无情。
一刻钟后,雪剑上铺开晶莹剔透的生鱼片,飞到薛错身边,青黑色大手揪住薛错的耳朵,啪啪抽他的屁股。
薛错动了动鼻子,爬起来,一边吃一边声叹气,抹抹眼泪,两只星星眼写满了对自由的渴望:“剑叔剑叔,我不想练了,我好想出去玩。”
雪剑沉默了一刻钟,青黑色大手敲了敲剑柄,抓住薛错的后领,提溜着他飞向禁制。
一人一剑在众树睽睽之下,溜了出去。
不老松们怒而狂摇:那柄狐媚剑!自从有了它,薛错都不来薅它们的头发了!
雪剑拎着薛错慢悠悠飞到大泽边,把薛错扔下去。
薛错在水边玩了一会儿,忽然看到一朵白云落下来,云上站着两个熟悉的人。
薛错眼睛一亮:“任殊哥哥!婆婆!”
任殊:“道友,我在这里等了你几天,你要是再不出现,我便要走了。”
两人许久不见,自然喜相逢。
薛错带着任殊下大泽捞鱼,紫衣婆婆原本想阻止,但想了想,又没说话。
任殊第一次脱了鞋,踏在滩涂上,原本十分放不开。
薛错鄙视道:“噫,哥哥好白哦。”
任殊差点被气笑,回了句:“你更白,姑娘。”
薛错哗地脱了裤子,叉腰,然后噗通跳进水里:“我才不是姑娘。”
任殊被薛错溅了一身泥点子,他撸起袖子,到底是少年意气,想了想,干脆也脱掉衣服,光溜溜的跳进大泽。
两人打得大泽水都泛浑。
紫衣婆婆捏紧拳头,闭上眼睛:算了,就这一次。
玩到傍晚,两人重新穿戴整齐,薛错坐在云头,抱着白云团,一朵一朵的揪啊揪:“任殊哥哥,我不想回家。”
任殊安静得像个木偶,过了会儿回答:“我也不想回家,这次回家之后,我便不能再出来找你了。”
薛错忙问:“为什么,你家很远吗?”
任殊摇头:“不是……你记不记得,那天你在天上参悟道象,我们过来找你。”
薛错点头。
任殊道:“我在你的道象里看到了金乌日轮。我原以为你也是同我一样,是走香火神道的。”
紫衣婆婆脸色剧变,急忙道:“少主!”
任殊面不改色:“婆婆,与人交,便应则待人真诚。”
薛错脸色有些凝重:“任殊哥哥,你是香火神?”
任殊沉默,嗯了声:“对,我家里的人都走的是香火神道,如今也要到我了。”
薛错不语,任殊有些黯然,手指结印,空中凝成了一块淡蓝色的水镜:“你看。”
透过水镜望出去,山川失去颜色,大地湖泊只余清冷的灰,但黑白灰色的颜色中,有极细极细的金色光点,在天上飘啊飘,越来越往上,最后散入看不到的黑夜里。
薛错发现肉眼和水镜看到的景色截然不同:“那些点点是什么?”
“生灵的愿力,香火的神力。”
薛错似懂非懂,他又低头往下望去,越看越出神。
湛蓝的夜空下,那黑色的大泽深不见底,仿佛一个蜷缩沉睡的少女,那少女沉睡在似螺非螺的壳里,脑后有一艘船型的圆轮,大泽细的支流是她的头发,粗壮的河是萦绕着少女的飘带,湖泊是坠落在她衣裙的珍珠,散发着微光。
薛错揉揉眼睛:“大……大泽神女娘娘?!”
任殊吃了一惊,上下打量薛错,携着他回到云头,严肃道:“你怎么……别想,别去听,旧日的神灵多邪狞,若非是走香火一道的世家,很容易便入了魔,贻害四方。”
薛错喃喃:“香火一道这么危险?”
任殊点了点头,背着手:“你若不想交我这个朋友,也没什么。”
薛错道:“我不喜欢香火神道,但我想交你这个朋友。”
任殊木偶泥塑似的脸有了一缕活色:“好,那你以后有机会到南部神州,可以到南海千云山看我,给我上一柱香。”
“我知道你来了,晚上可以给你托梦。”
薛错:“到时候我要去偷吃你的供品!”
任殊:……
天色渐深,二人抱拳作别。
薛错跟着剑叔回了不老林,却发现镜湖边多了一间茅屋,还有人在练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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