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倾若(1 / 2)
倾若摇摇头,长叹一声,道:“前几日,我发现那滨西洲的鬼,个个儿都不肯投胎。”
齐斯玉一顿,瞳孔缩成一线,“师妹你也去了?”
倾若默默吃了他一大圈黑棋,道:“饿死鬼游荡人间,磨磨蹭蹭,无咎和必安他俩怎么抓的过来?这种脏活儿,我不去谁去?”
范无咎和谢必安乃是黑白无常,生前便是一对异姓兄弟。
二人同为捕快,一次,天上大雨滂沱,谢必安说为范无咎回去拿伞,让范无咎在此等候。
可谢必安拿伞归来时,范无咎却已被大水淹死。
谢必安知道范无咎必然是为了信守承诺,才在此等候丧了命,于是,谢必安也上吊自尽,实现了与其同生共死的誓言。
二人因此感动了阎王大人,被封为阴差。谢必安专捕善魂,范无咎专抓恶鬼。
而倾若也曾是阴间一吏,与二人私交甚密,或者说,她和冥界的任何人都私交甚密,是绝对的社交达人。
后来,倾若因为在阴间平乱,抓回了百名臭名昭著的恶鬼,立下了功,她被天尊收了做徒弟,司掌瀛洲山,主抓阴间都不收之恶鬼。
齐斯玉对着自己被吃的一大片黑棋,渐渐拧紧了眉心,嘴上道:“猖狂!”
倾若以为他在骂龙族不给滨西下雨的事,便一拍那案子,“可不是吗?不让咱们干涉凡间,它龙族倒是随随便便饿死几十万人。”
结果,齐斯玉伸了伸腿,“不心”把那几案蹬了一脚。
……
哗啦啦,棋盘上的棋子多数都落了地,仅剩的几颗都是黑子。
倾若虚着眼看齐斯玉,“……师兄,你这又玩不起了?”
齐斯玉浅浅一笑,把那垂荡在胸前的飘带往后一甩,“重来。”
倾若瞪他一眼,“闹半天你跟我聊这事,就是为了转移我的注意力,玩赖?”
齐斯玉一抬手,地上的黑白棋子统统都飞了起来,如同道道陨星,黑子回墨玉盒中,白子回白玉盒里,一个个乖乖的自己落回去。
只有一个黑子,十分不听话,不肯回盒子,反倒是在棋盘上自己来回蹦跶,哒哒哒的响个不停。
倾若瞪他道:“师兄,你不玩我可走了。”
齐斯玉将手肘撑在几案上,拄着自己那半张脸,道:“师妹,你看,这枚黑棋好比恶鬼,或许只是诱饵,诱你生怒意。”
若有人也像用魔气引诱他一样,以恶鬼引诱倾若,触发天惩呢?
倾若啪的一声,将那作乱的黑棋子拍在掌下。
她一抬手,那黑棋子碎成了一片玉粉,“来一个碾死一个。”
齐斯玉这个臭棋篓子,输了几天几夜,在耍无赖三十多次后,终于过够了这个瘾。
斯玉仙上光风霁月,唯独在棋局上,老赖成性。
荀音那日从听息阁出来后,被齐斯玉打通了筋脉,趁热打铁,练了一天一夜的御水术。
她总觉得,自己的进度还是太慢了。
她的仇家可是能兴海造浪的。
假如仇家知道她还活着,无需她去寻仇,仇家势必会来斩草除根。
在不眠不休的第二夜,她看着水造的万物,在她面前栩栩如生。
无数水做的动物奔跑在山间,浪花翻涌于草地上却片叶不湿。
水造的巨轮开在半山腰上,如同航行于一片绿松石般的海洋。
还有一只“齐斯玉”在她脚边,咩咩叫着吃草。
系统自动开机,我能不能问问,你做个这玩意干什么?上次是为了开锁,这次呢?
“习惯了习惯了……顺手一做。”她一弹指,将那吃草的齐斯玉打散,水顷刻间洒了一地。
突然,草地那边有了动静。
不知不觉,天又将大亮了。一片井田蓝云裳飘过,弟子们都已负着剑拿着书,去上早课了。
荀音收功,把御水术的痕迹隐去,想随她们一道去上早课。
一个女弟子捂着嘴笑道:“我听说,瀛洲山倾若上仙回来了,这几日都在斯玉师叔房中。”
另一个女弟子瞪大眼睛,“真的?又是几天几夜?身体真好。”
“你懂什么?人家两人都是仙上,双修能阴阳调和、如登莲华极乐之地呦,好快活。”
“哈哈哈哈哈哈哈。”那几个女弟子笑的花枝乱颤,像是闰土瓜田里的猹。
荀音突然从后头跳出来,拍其中一个女弟子的肩膀,道:“嘿!敢私底下说仙上的坏话,胆子不!”
那女弟子被她吓的魂飞了半条,一回头,见是荀音,这才拍拍自己心口,道:“你啊!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荀音与她们边走边话,饶有兴味的问:“倾若上仙真是师叔的道侣吗?”
那女弟子还没说什么,却又有一人影跳出来,猛拍了荀音的肩膀。
荀音的半条魂儿也飞了出去,吓的当场心跳慢了半拍。
就听一少年音色,拿捏着老成持重的范儿道:“敢私下议论仙上,胆子不。他们二人不过是手谈几局,怎么被你们说成这样难听?”
几人回头一看,居然是怒发冲冠的温雪言。
“师尊……”几个女弟子大惊失色。
师尊今日把那一身水青衣衫换了,身着一袭银朱衫子,外头配着霜色的轻纱。
他穿这一袭红衣,真是翩翩少年郎,灵动俊俏又绝不艳俗,衬的他唇红齿白。
圆眼睛灵秀,哪怕是生着气,也让人怕不起来了。
荀音连忙转移方才那个尴尬的话题,“哇,师尊,您今日好俊呐。”
温雪言瞥她一眼,道:“少在这儿耍嘴。”
温雪言,好感度00
口嫌体直。
他手里不住的拈着那两缕多出来的龙须刘海,腰板挺的还格外直。
其他几名女弟子一瞧他这副模样,瞬间都心领神会似的,好像除了荀音,大家都像明白了点什么。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