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武人的凶残(2 / 2)
一时间,堡子里不断传来嚎哭、惨叫的声响,一阵砸箱打柜的混乱之后,洛无伤举着火把走出来,身形更加萎顿不堪,却依然不放弃杀人放火,若说为什么,几个贱民而已,杀了就杀了,难道还有人敢以此来要挟他洛无伤吗?
点燃了一垛蓬草后,扫视了一番院落,堡子里除了大门口霍霍然吹进的冷风,剩下的全是血腥扑鼻的死寂。
“我和你拼了!”
洛无伤扭头一看,三匹劣马蹬蹬地直面冲来,马匹上残了一只手的高老农嫡子正咬牙切齿地抱紧马脖子揪着马鬃催马而来。
“哈。。。。。。”
不知为何,洛无伤竟哑然失笑,运气时一股闷头闷脑的眩晕感传来,他整个人突然陷入了无知无觉的失神状态,头马轰地撞上他,带着他一头扎进了堡子的院墙,马匹嘶鸣之际高高竖起前腿踏在洛无伤的身上,高老农的嫡子被摔飞出去,脑门撞在院墙上,咔嚓一声断了脖子。
“训哥哥”
“嘘。”
冷秀见机不可失,正准备提醒一直在偷窥的陈训赶紧收拾包袱走人,谁知陈训全然没有了刚才的怯弱,伸手示意她噤声,兀自在他的包袱里翻找起来,须臾,只见他摸出一根巴掌长的铁管和一个瓷瓶,不知捣鼓了什么后将铁管衔在嘴中,支起窗棂,全神贯注地盯着外面风雨飘摇的夜色。
冷秀知他心中必有计较,便不再作声,只是抱紧黄知羽退到柴房后窗边上,情况稍有不对她就准备开溜。
失了缰绳的三匹马一哄而散,须臾之后,仰面躺倒的洛无伤从地上爬起,扫了一眼死在身旁的农家子,心下一松,右掌拍了拍腰间的包袱,无声地笑起来。
差点就阴沟里翻了大船,好在他逆转内功刚刚过了时效,否则还真被这贱民给弄死了。
“噗呲!”
一声轻若蚊蝇的响声钻入洛无伤耳中,他伸手拍了拍脖子,掌心一疼,两指一捏,一根黑黝黝的细针出现在手上,一股酸麻之感立刻从脖颈处朝着脑门直窜而去,洛无伤连忙运功抵挡,谁知竟无卵用,越是运功那毒气越是分叉,一股向脑,一股钻心、两股顺着任督二脉直窜气海和尾椎骨。
内修毒术,抵而分蚀,如此霸道,以针为器,声若蚊蝇!
蚊虚针!天一教!
此时,洛无伤的心中有一万匹羊驼跑过,天门九脉第九脉的天一教从来不出他们的西北三州大本营,目前正在全力攻伐极西之地,与那些茹毛饮血的野人、西方的妖兽决一死战。
天一教虽然贵为天门九脉,总长一方生死,但它50年前可是魔教,在那个黑白分明、正邪势不两立的年代,身为魔教魁首之一的天一教可是屠杀了不少的白道正宗。而今天一教的人出来截胡,恐怕也是看上了这息黄内胆,这东西对缝银以上的大高手没啥用处,但对缝铜以下的武林中人大有裨益,洛无伤不敢想,更不敢表现出一丝愠怒,只能惨然道:
“前辈高明,天一教与我永洛派历来秋毫无犯,这息黄蛇胆便归前辈了,只求看在武林同道的面子上,放过无伤,永洛派当欠下一份恩情。”
只可惜躲在柴房里暗箭伤人的还真不是天一教的前辈,也算不上武林同道,更不可能承他们永洛派的恩情,洛无伤脖颈的酸麻敢直冲天灵盖,坐在地上绞尽脑汁想要脱离险境,只可惜脑袋越来越重,须臾便平躺在了血水中。
“训哥哥!”
见陈训手持短刀要出去,冷秀连忙拉住他,既然已经没了危险,何不现在就逃?陈训却一脸坚毅之色道:
“此獠不除,来日必为大患,且宽心,他中了我的蚊虚针,片刻动弹不得。”
冷秀只能任由他去,陈训小心翼翼地凑到洛无伤跟前,双手持刀一刀正中洛无伤的心口,那昏迷过去的洛无伤赫然睁开眼睛,陈训连滚带爬地跑开,而洛无伤却是大限已到,举起独臂嘴里赫赫乱响了一阵,才回光返照般右手成戟指着陈训道:
“邪魔外道,不得好死,我在阴曹地府等你!”
喊完这句,却见他双目圆睁,死不瞑目地躺倒回去。
“呸!杀人灭口,你也不差,算命的说过我能活到八十有七,你且在下面慢慢等吧!”
陈训啐了洛无伤尸身一口,伸手结开了他腰间的包袱,又从他身上摸出一些散碎的银子,才背着东西回到了柴房。
“这里待不得了,你且收拾一下,咱们连夜就走。”
“嗯。”
冷秀点头答应,二人开始分头准备,半刻钟后陈训赶着高老农家的螺子出来,载着冷秀母子仓皇地离开这座已成鬼蜮的堡子。
翌日午时,一队人马打北面而来,那头马骑士扶着杆水蓝色的角旗,角旗上写着个“洛”字,后面则是十五个劲装男女,人人佩刀挂剑,他们一路追着洛无伤留下的踪迹过来,一行人进到堡内,抬眼就发现了倒毙在墙角的洛无伤,一个中年男子连忙上前,却听后方有人大喝:
“别碰他,他是中毒身亡。”
中年男子身形一顿,扭头看向出言的那位女子,那女子半张脸藏在黑发之中,急匆匆纵越过来,一下跃过中年男子后,女子眼神落在洛无伤那泛白的眼瞳上,抽出一双银边蚕丝手套戴上,在洛无伤的身体上摸索了一阵,然后从他身侧地上捡起一根细如牛毛的黑针往鼻下一放,转身对那中年男人道:
“蚊虚针。”
“你确定。”
“确定。”
中年男子双拳紧握,冲身后之人吩咐道:
“把无伤的尸身带回去,今日所见所闻不可四下乱讲,一切恩怨自有老爷子权处。”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