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雍都乱(1 / 2)
雍州城是雍州首府,城墙高达六丈有奇,城池占地面积771万亩,乃是继大汉首都神京、陪都石城之后的第三大城市,人口一千二百万,还不包括隐户及一些零散小门派的私民,城中共有11个坊市,陇海派、五华剑派、翠屏门、永洛派、大湖帮五个一流宗门大派势力犬牙交错,互相倾轧,更有十八个二流宗门,六十七个三流宗门,二百八十八个不入流宗门及上千个附庸小门派挣扎着生存,所以雍州城又被称为雍都,且雍都很乱。
白天就能看见打着各色角旗的马队进进出出,形貌各异的武人们当街斗殴,晚上更是灭门惨案的高发时间段,但居住在这里的百姓不想走,更有外来的移民不断削尖了脑袋朝城里钻,不是他们不爱惜生命,实在是雍州的地缘制度太过诱人。
雍州是天门九脉心照不宣划定出来的缓冲区,它西北面是第九脉天一教掌控的大本营肃州,北面是第六脉铁骑帮驰骋的干州,东北的第三脉南宫世家自吞并盐州后已把触手伸了过来,与东面徐州的第二脉寂照微筑干了一场后才缩了回去,东南的容州则是第一脉万佛寺与第八脉万剑山庄争夺的战场,正南方隔着一条秦岭绝脉的蜀州则是第四脉老君观的固有地盘,除了万里之外金州神京的第五脉金鼎教与隔海相望的海中霸主第七脉沧海派,天门九脉中的七大脉已将雍州包圆。
七大脉二十年前在雍州就做了一场大的,从雍北到雍南,逐个县城地争夺,高手死了一批又一批,炮灰更是死得遍地,百姓尸首是随处可见,搀和进来的妖兽尸枕如山,朝廷的驻军缩在各自的驻地瑟瑟发抖,州牧、刺史、太守屁都不敢乱放一个,丝毫不敢和那些高来高去、暗器乱飞、内力互怼的武林中人别苗头。
七大脉之战持续了一年多也没分出个高下,最后实在是打不下去了,让朝廷出面调停给大家一个台阶下,谈判了半年,七大脉谁也不让谁,最后未免伤了筋骨,就把雍州划成了一个自由贸易区,谁都可以来,谁都可以走,自由贸易,少交两成半七脉的税赋,雍州就成了这么一个特立独行的存在,同时也成了农夫、商人、工匠眼中的香饽饽。
雍州平原一时间热闹非凡,人口暴增,而那些想成为天门第十脉的一流宗门也扎堆地朝这里赶,这里已成为了除了蛮荒野地外中原唯一的权利真空地,谁不想拿下雍州全境坐享其成谁就是傻子。
雍都久安坊是城内南边最大的坊市,各种商贾集,本地的大湖帮与翠屏门各占了半个坊市,双方泾渭分明到让长街两侧的商铺都刷了不同的颜色,而在黑青二色对立的长街上,一座三层的宝蓝色雕梁画栋最为扎眼,这座小楼地处长街中段,位于黑色建筑集群一方,二层楼上挂着匾额,上书灵草。
一层的宝蓝色大门外竖着两扇朱红的枣木大告示牌,左为求购,右为惜售,在这熙熙攘攘的久安坊内也没人看守,而大湖帮的黑衣巡查与翠屏门青衣女弟子都默契地不去招惹这灵草,反倒自发维护这座小楼周边的秩序,进出的也都是武林中人,不带奴仆,各自背负着大小包裹,也算是对灵草的尊重了。
今日一大早,灵草开门后就有灰衣仆役出门,提着浆糊与刷子将求购息黄蛇胆的那页刷掉,守在门口的武林中人见状立马朝灵草内挤进去,有关外大汉操着一口不利索的中原官话,挥舞着手中的银票大喊加价求购息黄蛇胆,却尴尬地发现灵草内未挂牌出售。
灵草大堂内的蓝衣执事提着长杆将一块长牌挂在了息黄蛇胆的药牌下,一个身穿长衫的教书先生站在牌下,拱手拉长了声调唱道:
“列为大人,昨晚东主收到百晓门的通告,盘亘于雍东的息黄大蟒已被永洛派的左手剑洛无伤大人斩杀,蟒尸已被运回本,稍待月余可对外售出息黄回春丹、息黄补气丸及息黄生生丹”
“别特么给我扯犊子,蛇胆呢?我加价三成!”
“就是,赶紧把蛇胆挂出来,价高者得!”
站在长牌前的武林中人纷纷出言诘问,那教书先生腆笑着道:
“蛇胆原本是由洛大人带着的,可洛大人在寒山镇南湖堡遭到邪魔外道偷袭,不幸罹难,息黄蛇胆也被那邪魔外道取走”
“磨磨唧唧地说什么车轱辘话,我就不信百晓门没说是谁干死了洛无伤!”
此言一出,大堂中的武林中人都朝着那个讲话的关外豪客看去,敢在永洛派的基本盘上叫嚣,怕不是没死过,可立马有人认出此人身份,小声嘀咕后,周边的人都朝外退了几步,“关西老刀”王老虎,关口走镖道上知名的刀客,无人知道他的真名,也不晓得他的实力跟脚,每日挂着个铁牌招摇过市,却能轻松砍死挂铜牌的劫匪,百晓门对他有个不得了的揣测,认为这个肃州屠龙教的叛徒,应该是上级宗门天一教的眼线,故意放到雍州来打前站,搜集情报、盯梢的。
雍都五大派对他保持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对这种半明半暗的探子,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理睬、不探查、不交往,看他作妖到几时。
王老虎瞪着那教书先生,教书先生纠结地看向灵草的执事,那蓝衣执事冲他点了点头,教书先生为难地从长衫里取出一张宣纸递给王老虎,王老虎不接,冷哼一声道:
“我不认字,你念!”
教书先生脸色发青,强撑着颤颤发抖的双股声音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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