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鹰挚狼食(二十)(2 / 2)
“其实,我也是帝京人。我老家也在帝京,可我好些年头没回去了。”陈校尉道,“家中还有个堂兄,特别有出息。以前在翰林院,据说现在也进了内阁。”
司马承手下动作一顿,“陈九和陈大人?”
“对,他是我堂兄。”陈校尉坐了起来,“我们家中就数他最有出息。”
司马承笑着点头:“陈大人待人和和气气的,同林大人关系最为要好,俩人都很不错,前途无量。日后你想回京不难了。”
“我不回去。我念书念得不行,想参军,可堂兄说,帝京是个吃人的地儿,要我走远点儿。我这才来了辽东。”陈校尉又躺了回去,“荣王殿下是性情中人,你别不信,他对我们真的很好,自己有口吃的,就从不亏待底下人。殿下早些年有些家底子的,因为打仗都兑成粮饷了。当初他还有位王妃,是先帝指的婚,那位受不住边境苦寒,等先帝一驾崩,她便跟个南方富商跑了。殿下嫌觉得丢脸,又不想让人戳她脊梁骨,就说她是病死了。王妃的家人起先来闹了一通,他又赔了好些银子,还给人下跪,折腾到最后人也没了,钱也没了。城里也有官员想巴结他,想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做妾的,可他不要,说自己哪天不定就死了,怕耽误了人家…说来说去还是先帝的不是,看人没看准。”
司马承听在心里,气渐渐地消了。
“可我还是搞不明白。”他一摔衣裳道,“殿下既然有你说得这样好,怎么对我们是这个态度?”
陈校尉嘿嘿一笑:“自己时候种的白菜叫猪拱了,搁谁谁不闹心啊。”
司马承无声与他对视半晌,二人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
人一走,落得个清净。
萧轻霖开了旁边的新酒,司马廷玉准备接过,却被他推开了。
他将二人的酒杯满上,最后放下酒坛,端起酒杯。
“萧雾东做爹不怎样,可他的眼光我信得过;阿扶的眼光不怎样,可只要是她认定的,便从没有得不到的。”萧轻霖看着他道,“今日我只要你一句话:你对阿扶是否能忠心到死?”
司马廷玉觉得他话中有话,端起杯稍低了下便与他的一碰,道:“三岁起旁人便说,我日后要娶光献郡主,十八年来我便只认这一件事,再过八十年也只认这一件事。”
爱与恨,归根结底都是执念。
萧轻霖酒饮尽了,连声说了几个好,最后红着眼睛看向他:“你附耳过来,我有话要交代——”
司马廷玉倾身过去。
-
次日一早,司马廷玉便要启程回帝京。
他时间非常紧迫,今日起轻装回京,少说也要八九日。
“司马兄弟的衣裳还没干,就穿着我的走吧。”陈校尉笑道。
司马承点点头,同他说上几句话便告辞了。
荣王昨夜酩酊大醉,今日不曾来送行。
饶是陈校尉宽慰司马承一晚上,可当他看到那十几个相貌各不相同的男子时心口依然堵了一下。
“走吧。”司马廷玉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轻装出发,折返帝京。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