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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二章,别喂鸡汤(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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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就看到天台上快速伸出一只有力手臂接住下落的礼盒。

他妈的,你这都敢扔?

比尔森刚伸头打算开骂,就只看到赫尔曼离去的背影,迷离的眼神一黯,无声张了张嘴,又缩回墙角。

打开精美的礼盒,透明瓶身中的酒液呈现出一种澄澈的深绿,如同一块品质绝佳的翡翠。拔掉果木塞,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比尔森缓缓将瓶口对准嘴,抬高瓶身,只见那酒液并不一股脑儿流入口中,而是如膏质缓缓滑动。

绿琥珀般酒膏进入口中,卖相柔和绝美的酒膏口感却是烈得不行,哪怕比尔森早有了心理准备,也不由双眼一红,口腔和喉咙仿佛要被烧穿一样。

好烈的酒!

好酒!

比尔森艰难的吞下一口,仿佛岩浆流进了胃里。明明难受的不行,却紧接着一口灌一口,宁愿接受烈火灼烧也不愿意停下来,涕泗横流的干完了一整瓶。

而那酒的后劲也确实大的不行,比尔森第一次喝到倒头就睡。以至于第二天下午赫尔曼挨完打过来的时候他还在宿醉中,要不是赫尔曼能够听到他在天台上的呼吸和心跳,他真以为这家伙想不开跑路了。

爬上天台见比尔森缩在墙角沉睡,脚边只有一个空瓶子,他不由露出苦笑,埋怨道:“你这家伙,还是老大哥呢,怎么反而要人操心。”

把人扶回房间,赫尔曼才赶回光之屋花店,让薇拉做了一碗粥才又给他带去。

之后一周多时间,比尔森依然躲着不愿意见人,赫尔曼也不多说,每天给他带一瓶好酒扔上天台就转身离开。

终于有一天,比尔森自己憋不住了,冲着赫尔曼背影喊道:“别走了,上来聊聊。”

“哦。”赫尔曼老老实实转身。

“草,别爬墙了。”

“那你下来开门啊。”

“急个屁!来了!”

……

冬季的天黑的很快,夜晚也只有冷风重云不见星月。快要打霜了。

一个身姿笔挺的少年和一个懒洋洋含胸驼背的青年双手后撑,并排坐在天台边缘。

青年忽然问道:“你干嘛不说话?”

少年头也不回道:“不知道说什么。”

什么?

不知道说什么?

青年都被气笑了,道:“那你这么多天来干嘛?不就是想开导我吗?还特意交代其他人不许来打扰我。现在又不说话了。”

莫雷和他就是邻居,真的他在天台顶楼就听到他们说些什么了。

少年晃了晃脖子,道:“那是因为我知道你想一个人呆着呗。至于开导什么的,大哥,我才十八岁,能开导你什么东西。用我们家乡的话来说,你吃过的盐比我吃过的饭都多,你开导我还差不多。”

“所以你就一直灌我酒,希望我能一醉解千愁?”青年笑道。这子的脑回路简直离奇。

“唉!”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少年叹了口。

“你的事我只听头儿和莫雷他们说过一些,知道你是因为连续多次失利才这么抗拒大比武的,再多就不知道了。其实我本来准备一肚子大道理想跟你讲的,但后面想想还是算了,陪你喝点酒就够了。”

青年正暗自神伤,听到后面的话,不由好奇道:“为什么?”

少年笑了笑道:“当然是因为我想到了自己。反正我心烦的时候就不喜欢有人在我耳边哔哔赖赖,能安静的陪着我喝点酒,看看风景就最好不过了。当然,要是愿意当我的树洞就最好不过了,但如果不知道怎么安慰我的话就最好不要开口。”

“树洞?”

少年拍了拍额头,笑道:“家乡的一个俚语,指袒露心声的人或者东西,我以前心烦的时候就喜欢爬到后山上去看夕阳,对着空气自言自语。或许因为我嘴比较严的缘故,很多朋友都把我当成树洞,说一些秘密,当然,更多的是负面情绪,搞得我整个人也抑郁很长时间……咳,我是说你要是心烦也可以把我当树洞。”

赫尔曼差点说漏嘴,这辈子他一直在骑士团,哪来那么多抑郁的朋友。

好在比尔森的注意力并不在赫尔曼的过往上面,自嘲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第四大队一直吹嘘的天才却连续三年连第一轮都闯不进的事早就在多瑙地区传扬开了,该丢的人也丢完了。我只是不希望老师再失望一次而已,当然,旁人的异样眼光也确实让人难受,否则我也不会离开第四大队。”

多瑙在红河南岸,是巫师会另外一大产粮地以及矿场,巫师会最重要的那座中型能量石矿脉就在多瑙地区,因此骑士团派遣了第四第五第六整整三支战力名列前茅的大队驻守,堪称高手如云。比尔森能够在那个地方闯出名头,本身就很能说明问题。

更何况他的老师还是第四大队的军事主官,他如果不离开,在那里就是第四大队的太子,日子可比这里逍遥多了。

赫尔曼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老师对你表达过失望吗?”

比尔森摇了摇头,道:“没有,但我知道他心里肯定很难受,他培养了这么多年寄予厚望的弟子却连续三年连第一轮都闯不过去,换作谁心里都不会好受的。”

赫尔曼道:“只是运气不好罢了,头儿都告诉我了,你遇到的三个对手都很强。”

比尔森心里没有因为这样的宽慰而感到一丝一毫的轻松:“输就输,赢就是赢,骑士团只讲这个,不是吗!”

赫尔曼摇了摇头,道:“这又不是做任务。”

沉默了片刻,他又问:“你觉得旁人的非议重要过你老师的感受?”

比尔森刚想开口否定,痛苦挣扎的眼神却让他说不出话来。

说可以完全不在意旁人非议绝对是假话,他就是受不了这个才执意脱离老师羽翼庇护的,来到极少知道他过往的第九大队。对于老师,比尔森内心只有亏欠和愧疚。

他也想在年终大比武出风头,拿个好名次替老师长脸,但奈何世事总是不尽如人意,以至于他对自己的实力都产生了怀疑——自己真的当得起第四大队第一高手的名头吗?

休克烈也是第五大队第一高手,却一枪就破了他的最强剑盾。

他这个第一,怎么和其他人不一样呢?

赫尔曼没去看比尔森的神情,他知道对方的内心一定比他的脸色复杂的多。脸上浮现出一缕缅怀神色,这种场景让他难得想起那段非常遥远的时光,用轻松得口吻道:“讲个故事。”

比尔森笑了笑:“别喂鸡汤。”

赫尔曼没好气横了他一眼,道:“要是那样这几天你还能喝不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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