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画卷(1 / 2)
陆芷沅抿唇不语。
祁渊看到他们说了许久的话,心底着实不安,他一直担心会陆芷沅会背着他悄悄地回南越,眼下他们说了这许多话,陆芷沅还向陆清风作揖,是不是陆清风帮她安排好路线,她答谢陆清风。
他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开始焦躁起来,终于按捺不住,向他们走过去。
陆清风见状,便掩了话头,带陆芷沅走回来。
站在叶寒舟身边的祁泓从鉴书手中拿过两个长形布袋,从里面抽出两幅卷轴,双手奉给陆清风,“师叔,这是师侄的临别之礼。”
陆少潼过去同一名南越礼部的官吏打开那两幅卷轴,他看到所画之物,惊叹出声。
一幅卷轴上画的是陆芷沅生辰那日,他们在晋王府园子用膳前的情景。叶寒舟和陆清风站在一棵松树下,陆芷沅坐在椅子上,拈着一枝红梅,低着头看庄宜,而庄宜仰头看着那枝红梅,祁渊站在她们前边,楚珮容和兰氏,向菱坐在旁边,巧妙的是,向菱是背过身子的,祁泓只画了她的背影,旁人并未瞧见她的容貌。
而另一幅,是陆芷沅那日上太极殿,身着南越公主服饰的单人画像,发髻中戴着金凤珍珠步摇,宝蓝华贵繁复的宫装,向后飞扬的披帛让她如九天仙子一般。
图中的人物样貌皆画得栩栩如生,特别是人物的神态,描绘得非常细致,陆芷沅在两幅画中就不一样。晋王府园子中,她眉目舒展,笑意盈盈,灵动娇俏,在太极殿上,她眉眼凝肃,光华照人,明丽端庄。
“一模一样,简直一模一样。”陆少潼叹服。
陆清风也赞道:“素闻宋王殿下丹青一绝,果然名不虚传。臣回到南越,将献于公主的母亲,让她一解思女之愁。”
他向祁泓作揖:“多谢宋王殿下。”
听到陆清风提起母亲,陆芷沅的泪又滚落下来。
赵濂旁边的魏玄英却疑惑道:“公主之母,不应该称为母后或是母妃吗?怎叫母亲?”
赵濂闻言,也是不解,“确实是有些奇怪。”
南越礼部的人催促陆清风起程,陆清风不好再耽搁,只得登上马车。
陆少潼终于克制不住,眸底也泛红了,他一直盯着陆芷沅,许久才从嗓子挤出两个字:“保重。”
他转身登上马车,陆芷沅伸出手,她想抓住他的袖袍,手伸到一半停下,纤白的手指慢慢合拢,随着马车向前行驶的声响,她攥紧了兀自伸向前的手。
祁渊一手握住她的手,一手抱着她的肩膀,看着她贝齿使劲地咬着唇瓣,心下也跟着难过,“你若想哭,就哭出来吧。”
陆芷沅没有哭出声,她死死地盯着远去的车马,看着他们越来越远,消失在官道尽头,最后扬起的尘土也落下,空留灰蒙蒙的天,官道两侧光秃秃的树干,荒芜萧瑟。
“我们回去吧。”祁渊柔声哄着陆芷沅。
陆芷沅没有吭声,转身同他上了马车。
祁渊坐在她身侧,见她只愣愣地望着前面某处,眼中的泪没有断过,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他又急又痛:“阿沅,别哭了好不好,再哭你身子会受不住的。”
陆芷沅的黑眸动了一下,她把脑袋慢慢靠在祁渊肩头,声音轻飘飘的,断断续续,“师兄,我想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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