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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五章 宠辱不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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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受封莱国公者,有名的当属杜如晦和寇准,二人都是能文能武的典型。

戴义等人明白,这是体现了皇帝对张周的期待,就是要让张周能成为出将入相的人物,能相助大明的中兴。

等朱祐樘去见周太后和妻子,要把此事告知于身边亲人时,戴义等人并不陪同。

四名司礼监太监身后跟着几名司礼监读书房的小太监,四人则趋步而行。

“陛下要以张先生为国公,怕也不是太容易吧?”

韦彬跟在后面,问了一句。

之前辽东的事情,韦彬对张周多少是有些意见的,但随着辽东之战结束,他的嫡系,辽东镇守太监任良并没有被惩罚,甚至连都御史张玉都只是被罚奉了事,他现在只是更关心,张周的崛起对他的利益会产生多大的影响。

毕竟韦彬更多是与各地的镇守太监有往来。

戴义道:“以目前的功劳,赐个国公又如何?”

萧敬在旁也提出了质疑:“只是张先生并未亲自上阵,就怕文臣那边会有闲话。”

戴义突然停下脚步,瞬间周围的太监都愣住也跟着停下,不明白戴义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你们啊,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陛下要怎么颁赏张先生,陛下自有其安排,此番连臣和兵部、礼部的人都没召见,还不说明问题?陛下或已觉得,明日朝上将此事说出,就算有人反对也不会形成气候。等着吧!”

戴义现在更多是生气于自己一直被怀疑,也受到挑战。

以他的老迈,似乎在皇帝那边都不太得宠了。

……

……

坤宁宫内。

朱祐樘正当着儿子的面,或者说是面对儿子那双充满了迫切的眼神,在跟妻子说明张周为大明打了一场酣畅淋漓的胜仗。

张皇后和朱厚照似乎都不关心张周是否亲身参与到这场战事中,在他们眼里,实际带兵的王守仁和马仪都是透明且无意义者。

当然母子俩所关心的侧重点也有所不同。

张皇后问道:“那陛下,鹤龄呢?他也去了吗?”

“没去威宁海,但随秉宽到猫儿庄,迎奇袭威宁海的将士回关隘,目前他们还在南撤之后,曾经不可一世的火筛,如今连引兵靠近都不敢,相信现在已经撤回关内,只是消息尚未传回京师。”朱祐樘笑盈盈道,“鹤龄作为副总兵,也算是有功之臣,朕会好好颁赏他的。”

“那就好。”

张皇后一听,脸上也有了笑意。ъine

她才不管西北是否有胜仗,作为一个“妇道人家”,她更关心张家在这件事上能获得什么。

朱厚照则急切问道:“那秉宽他为什么不带兵跟火筛打,还要撤回关内?他不想一次就把火筛灭了?”

朱祐樘闻言瞥了儿子一眼道:“秉宽也是你该称呼的?”

“父皇,怎么这时候还在意那称呼什么的,您知道说的是张先生就行了。”朱厚照一脸懊恼。

关键问题不回答,居然关心我怎么称呼张周?

你平时不都以“秉宽”来称呼他?

朱祐樘道:“用兵之道,不在于战场上一时一地的得失,而在于全盘的考量,如今草原形势波谲诡,正是内部分裂和自相残杀之时,大明此战意图已达到,完全无必要再起干戈,待草原局势明朗之后再收拾残局便可。”

“嘿,自己不上阵,让别人上,不干活说等收拾残局,亏我还天天等着他踏平草原呢。”

朱厚照小声嘀咕着,倒是有些心怀不满。

“你说什么?”朱祐樘见儿子现在喜欢跟个妇人一样,把心中小算盘珠子扒拉在明面上,不由来气。

“没事,儿臣是说,张先生很厉害,以后就靠他平草原了。”朱厚照撇撇嘴,多少还有些不满呢。

去草原打仗这么好玩的事,居然不带我去?

甚至去了连封信都不给我写?让我守着“望夫崖”?

朱祐樘道:“朕还打算赐秉宽为莱国公,明日朝上就会提,不过可能也要等战果出来之后。朕还要去跟皇祖母说及此消息,就不在这里用膳了,摆驾!”

“陛下……”

“皇后,你多休息,最近朕国事繁忙,等过几日闲暇之后,多来陪你。”

朱祐樘一边安慰着妻子,却好像是借口要忙于工作,却总没事出去鬼魂的丈夫一样,就这么丢下妻儿,以见祖母为由先行离开。

张皇后自然有些不满。

因为她最近跟皇帝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朱祐樘甚至经常“夜不归宿”,她连丈夫平时在哪都不知道,甚至也没法去调查。

她看起来是六宫之主,但她比之万贵妃等人还是差了一点,因为她在东厂和锦衣卫中都没人,所谓的皇后也不过是可以对宫人保持威仪,以前要做什么事也多仰仗于张家兄弟,而现在她的两个兄弟都在西北,一个在延绥,一个在大同。

她现在想找人去去查查丈夫的行踪都很难。

……

……

偏头关之外。

朱凤亲自引兵出塞,按照约定到兔毛川,也就是黄河的一条支流,并没有过河,而是在发现没有遇到敌情之后,逐步撤兵往偏关镇之外的城关。

等他回到水泉营堡之后,见到了已引兵过来的王琼,方从王琼口中得知威宁海和土山两战的结果。

“张兄他……果然有能力担当西北防务重担。”

朱凤没有觉得失望,反而觉得很欣慰。

有张周在,我终于可以想想回京城或者是回南京后,怎么去过逍遥日子了。

王琼问道:“此战张制台未用你,你不觉得遗憾?这般的功劳,换了你去,相信你也能取得这般的战果。”

“不会。”朱凤道,“我既没有那位王主事的运筹帷幄,也没有马指挥使的魄力,若是我带兵去奇袭威宁海,一场小胜后,我就想回大明关塞之内,也绝对不会押送那么多的俘虏和牲畜,论才能,我不如他们。”

王琼苦笑着摇摇头。

见过妄自菲薄的,也没见过这么自轻的。

你都靠军功获得安边侯爵位,居然认为自己没能力去打一场看起来顺理成章的奇袭战?

这场战事,明显策划比用兵更难,要有张周的魄力,以及张周在宣府祈雨所带来的军心稳固,才有资格谈一场奇袭,反而是奇袭看起来没什么大的难度……

这就大概跟,教练是一个球队的灵魂一样。

不上场,也能把一场比赛玩得转。

但你朱知节去自贬身价,认为没能力……王琼心想,难怪张秉宽不用你来领兵奇袭威宁海,还真有其道理。

但为何不让我去呢?

相比于朱凤的豁达,王琼是做不到宠辱不惊的,正如张周用他的理由一样,他王琼有能力,也善于逢迎,但同样也有这种人该有的劣势,就是……心胸的狭隘。

王越能力也很强,但在挤兑同僚方面手段同样很多。

难道他王琼就能自比圣人,面对二次奇袭威宁海这样滔天的功劳无动于衷?

“张制台用王伯安,这点我是没看懂。”王琼便当着朱凤的面评价此事,“用一个从未踏足战场之人,一子错满盘皆落索,他这是在赌,还是确有识人之明?”

朱凤显得无所谓道:“伯安不也在研武堂内?大概就是觉得用人趁手吧。”

朱凤对于张周用王守仁并不以为然。

“那知节,你对伯安的能力又有多少认识?你认为他能成就大事?”王琼反问。

“这……”

朱凤哪回答得上来这种问题?

他很想说,我在研武堂就是混日子的,跟那些人都很少接触,更不会去留意谁有本事谁是孬种。

你王琼不也是研武堂的?难道你对王伯安没了解吗?

历史上是王琼推崇了王守仁,但那是建立在身份和地位完全不对等的前提之下,作为师长和前辈,王琼愿意去推荐王守仁。

但历史上他王琼仍旧会跟彭越为了争夺西北的军权,而争到头破血流,互相攻讦甚至不惜公报私仇……

眼前王守仁并不是他王琼推荐出来的,而王守仁经过这一战,明显已成为可以近乎跟他王琼平起平坐的人物,王琼怎还会拿出那种提携后辈的心态来对待王守仁?

“王中丞,那我们是否要出兵去协助大同镇?下一步,火筛就该寇边大同了吧?”朱凤倒还是有热心肠。

奇袭威宁海太危险,我不干。

但若是调兵往大同镇,去协助张兄驻守大同,我可没什么不敢的。

王琼道:“不必,偏关的局势比大同镇更危险。有张制台在,大同镇可确保高枕无忧,而且以我想来……火筛已失去在草原上争雄的资格,若是他还想保全部族实力,唯有审时度势归顺大明这一途。”

“不……不会吧?”

朱凤不太理解政治。

在他看来,半年之前火筛还是人见人怕的煞神,他的骑兵在宣大一线来无影去无踪,各地镇守巡抚、总兵、将士对他是忌惮不已,结果半年后他就要投靠大明了?

难道草原那群号称是雄鹰之子的家伙,是这么没骨气吗?那连我都不如啊。

王琼摇摇头叹道:“火筛的蒙郭勒津部一共能有多少族民?一次被杀、俘两万人,这还不算过去半年的折损,他还想负隅顽抗,就是他想在草原上覆灭。就算大明能放过他的族人,鞑靼小王子也不会放过他。”

“张制台此举,无疑是相助鞑靼小王子解决了蒙古右翼这个大麻烦,从长远来说也未必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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