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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教坊司夜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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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周暗忖。

随便给点东西就让谢恩?我缺你这俩钱啊?

但脸上还要装出很高兴的样子,笑道:“这怎么好意思呢?既然这是皇后所赏,在下理解此乃皇后抬爱,便却而不恭了。”

“谁让你推却了?别人想要还没有呢。喝酒。”

张鹤龄说着,让右手边一名陪酒的女子到张周这边跪坐下来,纤纤玉手斟酒过来,张周还不敢随便喝。

这要是酒里给弄点名堂,自己怕是要栽在这里。

不过好像张鹤龄也不在意张周喝不喝酒的,反正他请张周来,就是完成他姐姐交托的差事,没打算跟张周

“张周,听说你还挺贪的,伱给陛下做事,陛下不给你赏赐你还会主动去讨要,给少了还抱怨,是这么回事吧?”

张鹤龄见张周把木匣端过去,一副要当场数钱的模样,不由用不屑的口吻道。

张周笑道:“穷怕了。”

此话一出,连旁边斟酒的姑娘都不由侧目看他一眼。

在教坊司这种地方,像张周这么率性的人,还真是少见。

在这里,谁不端着、绷着、装着?

这位又是什么人?居然是皇后娘娘给赏赐?这是多大的荣幸?

张鹤龄对张周这种穷疯了贪财的性格,似乎很是欣赏,大概也觉得这种人容易拿捏,就好像胜券在握了。

“你们都退下,本侯有事跟他说!”张鹤龄说了一句。

陪酒女起身,连同张鹤龄所带的扈从,还有正在表演的莺莺燕燕、乐师等,都出门去。

而这边孙上器和王明珊还站在屋子里。

张鹤龄冷冷道:“没说你们是吗?”

但孙上器可不敢随便把张周丢在里面,他是受命于皇帝和东厂的。

张周笑着摆摆手之后,他们也才退着到门口。

……

……

“张秉宽,明人不说暗话,本侯的弟弟,是你坑的吧?”没人在场,张鹤龄也开始把话挑明了。

张周道:“寿宁侯,话可不能乱说,我几时坑过建昌伯?”

张鹤龄冷笑道:“不是你说建昌卫、建昌县或者是建昌府可能发生地动,会牵连到本侯弟弟身上,陛下才将本侯弟弟给下狱的?”

“错了错了,顺序错了。是陛下觉得建昌伯做事太随性,地方贼子总打着他的旗号作恶,陛下怕朝中大臣误会,才将人暂时请到北镇抚司,这是一种保护。等风头过去,就会把人放了的。”

张周当然不能承认这是自己的阴谋。

再说了,他只是据实说话,哪来的阴谋?

张鹤龄道:“那地动,有还是没有?”

“可能有,也可能没有吧,陛下言及,等到本月二十二,地动的消息还没传来,建昌伯就可以安然回府,建昌卫指挥佥事彭泉不会有果子吃。”

张周言语之间,就好像跟张鹤龄是一条心的。

张鹤龄掐着指头算了算,登时不悦道:“二十二,岂不是说我弟弟还要在诏狱里受四天的苦?”

“错了。”张周又打断张鹤龄的话。

张鹤龄瞪着张周:“不是四天,是五天?”

张周回敬一个凌厉的眼神。

你不会算账啊?连基本的加减法还用问我?这么没自信吗?

张周摇头:“寿宁侯,在下的意思是说呢,如果地动消息没来,建昌伯还要在诏狱里停四天,但若是发生了,怕不是四天那么简单!”

“别急,听我说,陛下这么做也不是为了要教训建昌伯,纯粹是为了给朝中大臣一个交代,免得被人乱把什么天降横祸的屎盆子往建昌伯身上扣。”

“砰!”

张鹤龄一拍桌子道:“姓张的,还说不是你坑本侯的弟弟?”

张周轻笑一声,也不怵,回赠道:“咱正经说事,我也想出面解决问题,总归那地动,不是我说有,他就能凭空降下来的吧?如果我有那呼风唤雨,甚至是挥手间地动山摇的能力,我还用坐在这?”

他正说着,发现张鹤龄本该暴怒的脸上,带着一种胆怯和回避之色。

脸铁青铁青的。

就好像在说……你小子不会真的来个地动,或者是来道雷把我给劈死吧?好吓人,好怕怕……

“那……那到底那几个地方,到底会不会有地动?”

张鹤龄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不为别的,就在于张周这张嘴太灵验,指哪打哪。

老天爷帮着打,愁不愁人?

张周叹息道:“如果我推测没错的话,地动已然发生,而且就在建昌卫,估计这两天地动的消息就来了!你想啊,建昌卫指挥使检举建昌伯,就发生地动了,那些言官能不借灾情言事?其实我也挺着急的。”

“真的……会发生?”

张鹤龄也怂了。

连他姐姐张皇后现在对此都没办法,只能让他这个当弟弟的出来找张周谈,可见这件事不管会不会发生,皇帝也已经笃定会发生。

这也是张延龄为何迟迟没有被释放的原因。

“嗯。”张周点头,还显得很惋惜,对建昌伯很同情的模样。

张鹤龄道:“那你就不能把地动给……收回去?”

张周苦笑道:“寿宁侯不是在言笑吧?我只是个推算天机的,不是制造天机的,改变天意我无能为力。”

“那……有何补救措施没?”张鹤龄道,“现在陛下对你如此信任,你还收了皇后娘娘的礼,不做事的?”

张周招招手。

张鹤龄好似没明白过来,等张周示意张鹤龄凑到自己耳边,张鹤龄才往四下看看,然后撑着地站起身,摇摇晃晃走到张周旁边蹲下来。

“寿宁侯,隔墙有耳,外面有东厂的人……”

“嗯。”

张鹤龄琢磨了一下,点点头。

张周继续道:“其实我已经暗自建议了陛下,如果真的发生地动,为了给朝中大臣一个交代,就让建昌伯去西北,跟着王威宁一起行军,争取立个军功回来,也不用他做什么事,就好像成国公家的二小子朱知节一样,跑一圈功劳就有了。”

“什么?”

张鹤龄皱眉。

弟弟虽然平时张扬跋扈的,但要真把弟弟塞到西北领兵……他不当熊包才怪。

窝里横的人还能跑出去上阵杀敌?

“我也只能帮到这里了,如果你再不满意,你给个建议?我回头就跟陛下说去。”张周耸耸肩,意思是咱都是在帮张延龄。

张鹤龄道:“你就不能让陛下把人给放了?”

“能啊,但问题是……大臣不答应,这件事抓不抓,放不放的决定权,又不在我身上,我说破大天就是个方士,我又能作何?”

“如果我不提前跟陛下提及有地动,那回头地动真发生了,言官喋喋不休,陛下对建昌伯的惩罚或许更重。你也知道,陛下这个人最信天意这些东西的。”

“李广,够得陛下信任了吧?因为清宁宫一场天火,吓得都抹脖子了!”

“嘿!”

张鹤龄虽然觉得张周是在推脱,不过想想,好像也挺有道理的。

张周在这件事上……好像也真的没坑张延龄。

天意的事,跟张周有多大关系?非但没坑,好像还在保护张延龄!如果真想张周所说的,皇帝因为建昌卫地动,逼着张延龄自刎谢罪……虽然听起来很扯淡,但也不是没有丝毫可能,到那时自己就要痛失弟弟了。

“行吧,算你还会做人办事,坐。”张鹤龄道。

张周笑道:“是寿宁侯你坐,我这坐得好好的呢。”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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