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坦坦荡荡真君子(1 / 2)
再说展痕漆这边,从清朔离开后,他直奔泗城,却得到笙箫白外出游历的消息。
和上次的笙箫白上赶着找他不一样,他真有事找笙箫白的时候,又能感受到笙箫白在躲着他。
好几次堵人堵不到,只能看着笙箫白的衣角在扬尘中若隐若现。
展痕漆最后干脆堵到了笙箫白的据点百晓阁,说来也奇怪,明明笙箫白怂得跟个兔子精似的,遇到事情跑得比谁都快,但他的老巢居然建在闹市中,宅子也建得无比气派。
展痕漆站在百晓阁门前,抬起头打量着头顶“百晓阁”风光无比的牌匾,双手一环,抱着剑就堵在了百晓阁的大门口,外面的人不给进去,里面的人也不让出来。
刚开始,管事的还试图来调解矛盾,但展痕漆都只有一句话:“让笙箫白来见我。”
管事走后,上来的就是各式各样的打手,但都被展痕漆打了回去。
如此三天,门内终于没了动静。
骂也骂不动,打也打不过,而且堵门这位在传闻中和阁主关系微妙,看架势,客不是客,敌不是敌,管事不堪其扰,于第三天通过密信给笙箫白送去了消息。
不过半柱香,密信就传了回来。管事心里了然,笙箫白果真就在附近。
白纸上,阁主特有的飘逸字体,端端正正写着“大丈夫能屈能伸”几个大字。
管事的摇摇头,下达着阁主的命令。各级各部按部就班,有条不紊的执行着自己的本职工作。
做情报工作的,既然敢公开据点,哪能不做好被人杀上门的准备,光是今年新建的底下出口,就有两条了。
要是被打进门,则有各种机关暗器等着入侵者,在自己的地盘他们占了地利人和,轻易也不会吃亏。
要是传闻是真的,阁主为啥不来见这位仙师,他不知道,也不敢问,只是在心里又给他的阁主情债上多记一笔,前阵子阁主和这个仙师的事迹不说传得沸沸扬扬,至少阁内也是人尽皆知了。
就连看门的黑都知道了,展痕漆堵门时,它都没有狂吠。
可惜啊,这位大人不听劝,管事牵走黑,留给展痕漆一个平平无奇的背影。
这几天没生意了啊,只能关门了。
管事的回到书房,思索片刻,提笔又是几封密信寄出。
管事在书房中打着九九,展痕漆则靠在百晓阁的门口思考着他和笙箫白的关系。
展痕漆在笙箫白的事情上一直都有些无计可施,很是被动。
也许在外人看来,是笙箫白上赶着追他,许他好处,他则不为所动,铁石心肠。
但只有展痕漆知道,笙箫白比他潇洒多了,他在哪、想干啥笙箫白都能轻易知道,而自己哪怕就这么一次想找笙箫白,都只会用最笨的方式。
追着人天南海北的跑,最后追不上只能回他家守着他。
而且真正到了百晓阁门口,他能做的也只是守着,甚至在管事的出来的时候,都只有硬生生一句:“让笙箫白来见我。”
于是,展痕漆就这么守了半个月,笙箫白的影子还是没见到,来找茬的人倒是不少。
笙箫白到底得罪了了多少人啊?!这半个月来,展痕漆不知赶走了多少大门派,又防住了几宗暗杀。
按理来说,都是来找笙箫白的,展痕漆大可和他们联手打进去,逼笙箫白现身。
但展痕漆从未这么想,不为什么,只是这样做不厚道,笙箫白多多少少也帮过自己,他不能恩将仇报。
既然他都堵笙箫白门口了,拦了他生意的同时也该帮他拦着找茬之人。
渐渐的,江湖中有了这么一个传闻,百晓阁来了一个很厉害的看门狗,见人就咬,软硬不吃。门派遇见他只能落个灭门下场,中型门派也是元气大伤。
这样下去,百晓阁的地位将威胁到各大门派家族。
本来百晓阁的存在就是悬在他们头上的一把刀,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什么把柄落在了笙箫白手上,落得个死不瞑目的下场。
幸而,百晓阁虽然算不上善,但至少对各大门派还有些顾忌,至少明面上过得去。
但要是有如此高手加入百晓阁,笙箫白还不得无法无天
于是,几日后,几大家族商议出谋策,集全族之力,派上最好的暗杀团队,突袭百晓阁,刺杀展痕漆。
这也是展痕漆近几年遇见过的最棘手的事情。
激战到最后,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坚守着什么,又是为谁而战,无惧所以无敌。
直到最后一位对手倒下,展痕漆无力躺倒在半开的院门前,捂着伤口,大口喘着粗气。
百晓阁的大门从里面打开,笙箫白折扇掩面,缓步而出,白衣有些凌乱,看着展痕漆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如怨如痴。
如今他躺着,笙箫白站着,彼此打量,相对无言。
还是展痕漆先打破了沉默:“你终于肯来见我了,我有一些问题想问你。”
“展痕漆,你是个傻子。”笙箫白低头看着狼狈的展痕漆,眼里的侵略性让展痕漆很不舒服,这不是他熟悉的,嬉皮笑脸的笙箫白。
“你知道,这些天里,这些大门派家族为什么要打上门来吗?”笙箫白笑了,笑得颇没心没肺,也颇为残忍。
“前天那个门派叫一仁宗,全宗就靠他们老宗主养着,有个大门派弟子,看中了一仁宗宗主之女,花钱和我买了一仁宗宗主的弱点,于是一仁宗就这么……没了,所以还活着的弟子来找我报灭宗之仇,可惜啊,被你打残了大半,连百晓阁的大门都还进不去,你说说,他们是不是挺可怜的。”
“对了!我还想起来了!就今早,你看到躲墙边哭泣的老妇人了吧,她更惨呢……”
展痕漆就这么躺着被迫听笙箫白说了一大堆,从灭门一仁宗,到散播武陵盟主艳照。从还是喽啰时期到百晓阁阁主,细数着他这些年做的蠢事。
展痕漆听不下去了,他嫌笙箫白吵,待他回复一点力气,就粗声打断了笙箫白。
他不明白其中的门门道道,也不想明白,他只知道,要是笙箫白真的是这样不明善恶的人,今后他一定会亲自了断他。但现在,他还信他,所以他只想离开,离开这里,让笙箫白别说了。
展痕漆挣扎着爬了起来,又踉踉跄跄地走了。从头到尾,笙箫白都一动不动,维持着嬉皮笑脸的模样,就连展痕漆路过他时,倾倒的身子碰到他也没有反应。
展痕漆也努力走得端正,不落仙家门派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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