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人是什么(2 / 2)
修格眯了眯眼:「克兹洛夫先生说的是?」
「弗雷·迈耶尔……我在圣斯蒂尔炼金医师学院任教时,最看重的学生。」
在说出「弗雷·迈耶尔」这个名字的时候,克兹洛夫的脸上毫不掩饰地流露出了浓浓的厌恶与憎恨,他扯了扯嘴角,摆出了一个带着浓重恶毒意味的笑容:「很遗憾,他并没有随你一起前来,否则我一定趁这个机会与他好好聊聊的。」
「看起来,迈耶尔给克兹洛夫先生与结社造成了不少困扰?」
「困扰?」
听见修格这样说,克兹洛夫反而摇起了头:「仅凭他,只能给我带来些许烦恼,根本不足以干扰结社的决策与计划……说到底,我的这位学生也不过是一名弃结社之真理于不顾,转而投向那些无意义卑微论题的愚夫。」
说到这里,克兹洛夫叹了口气:「作为他曾经的老师,我很遗憾……他本可以加入到结社的事业当中来,却因为一些可笑的原因步入我等的对立面,希望他的胡言乱语,不会对修格先生你造成什么影响。」
听见克兹洛夫这样说,修格倒是笑了起来:「那倒还不至于,我有自己的判断能力,没有那么容易被一个人轻松说服。」
「这便很好。」
克兹洛夫敛去了笑容,随后便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
至此,宴会厅当中的所有黑日结社成员便已经介绍完毕,于是作为这场主持人的赫尔伯特轻轻地拍了两下掌,他微笑着说道:「很抱歉,修格先生,这本该是结社与你的第一次正式会面……在原本的计划里,结社里的所有重要成员均应该来到这里与你相见,但如今的局势变化多端,即便我等拥有预言之指引,也必须分出更多的人
手去处理诸多事端。」
「我当然能够感受到在场诸位的热情,但我实在是很好奇,结社的这场究竟是因何而举办?」
听见修格的提问,赫尔伯特的目光立即转了过来:「我等与修格先生之间的关联,自塞伦城开始便已经建立,但修格先生却始终没有机会真正地接触、了解结社,这是我等计划当中的重要缺漏,而这一缺漏则可能造成更多的误解,并带来许多不必要的冲突与损失。」
「因此,结社便希望能够与修格先生进行一次正式的会面,并借助这次机会,令我等更加了解彼此的想法与目标。」
说到此处,赫尔伯特的语气微微一顿,紧接着这位黑日结社的第二负责人垂下头来:「当然,我们更加希望,修格先生能够在这一次里正式地成为结社的一员,并为了我等共同的事业与目标前进。」
在赫尔伯特发出正式邀请的这一瞬间,整个宴会厅当中的氛围都变得热烈了起来,所有之前得到介绍的结社成员,均认真地看向了修格,并开始静静地等待他的回应。
然而修格的表情仍旧平静,他微微转动眼球,目光与这些形形的黑日结社成员们相继碰撞,最终,他与赫尔伯特直接对视:「我想知道,为什么?」
「修格先生指的是?」
这一次,修格并没有因为四面八方的目光而感到紧张与局促,他一边感受着金属圆盘那匀速的转动,一边不断地抽取着来自「行走之林」的磅礴魔力,将那些施加在自己身上无形压迫感尽数消弭。
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着在场的所有人说道:「在此之前,我已经多次目睹了结社在梵恩当中的影响力,我必须承认,那些事件与计划确实非常惊人,这足以让我对结社所拥有的力量产生改观。」
「但是,影响力的大、力量的多寡终究只能作为参考,既然赫尔伯特刚刚提到了「目标」与「事业」,那么想必,这才是令诸位一直留在结社当中并为之而奋斗的真正原因。」
修格微微抬头:「所以,我希望赫尔伯特先生以及在场的诸位能够回答我,你们为何要邀请我,结社的真正理念与目标又是什么?」
在修格话音落下的瞬间,演讲台上的赫尔伯特轻轻地鼓起掌来,而之前那两名隶属于大地学会,来自德兰王国格塞尔家族的双胞胎姐妹也收敛了自己对于修格的戒备和敌意。
她们对修格刚刚的所展现出来的严谨态度衷心地感到认同,根据黑日结社一直以来的经验,那些面对结社的邀请毫不犹豫加入的人,往往都难以成为结社当中的重要成员,也没有办法为结社做出真正的贡献,他们往往只会追求些许幻景与神迹,并长久的为此而着迷。
只有敢于质疑,并拥有自身想法的人,才真正有可能为结社带来更多的能量与改变。
「虽然我的个人观点并不能代表结社内的所有成员,但我们的想法、理论与目标均有着相似的起源,因此修格先生的提问,就由我来回答吧……各位没有意见?」
赫尔伯特微笑着对着在场众人提问,于是宴会厅内的所有人都点头表示赞成。
不过修格猜测,在场有胆量反驳赫尔伯特的人,应该也是没有的。
于是赫尔伯特走下了那演讲台,他来到了修格的面前,开口问道:「既然修格先生问到了结社的理念与目标,那么我们便需要在此讨论一个根本问题——人类是什么?」
修格没有回答他,于是赫尔伯特便自问自答道:「在绝大多数人的眼里,人类是如今梵恩的主人,是梵恩的统治者与决断者,是理应凌驾于其他智慧种族与生命的存在,但在我等看来,却并非如此。」
赫尔伯特抬高了自己的声量,他对着大厅当中的所有人说
道:「在结社看来,人类与精灵、矮人、食人魔还有那些生活在沼泽、峡谷与海洋当中的住民们都是一样的,我等与梵恩当中的其他生命并无区别。」
「我等是幸运儿,是卑鄙的投机者与幸存者,也是背负着无数罪责,并在窃取来的权柄之下苟且偷生的卑劣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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