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干爹(2 / 2)
刀帮的堂口,其实距离铸兵堂不远,差不多有一千米。
一个少年乞丐飞快的跑进了刀帮堂口,没有任何人阻拦他。
许刀豢养了很多乞丐,充当他的眼线。
这些乞丐一旦发现了有价值的情报,可以直接去找他汇报。
跑来的这个乞丐叫花鱼。
之前许刀就安排他盯着悦来客栈,留意黑虎门那些人的动静。
不为别的,只因为他是地头蛇。
在这一亩三分地发生的任何事情,他必然要掌握第一手的情报。
许刀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抬起头,讶异道:“花鱼,什么事这么急?”
花鱼跑来,气喘吁吁说道:“帮主,悦来客栈刚才传出惨叫声,然后就失火了,火势好大,可能会烧了整个客栈。”
“什么?!”
许刀脸色剧变,眼珠子迅速转动,然后他颓然的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
“帮主,你怎么了?”花鱼吓了一跳,慌张道。
许刀回过神来,惨笑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花鱼歪着头,听不懂。
许刀摆摆手,爬起身,从怀里掏出一颗金豆子递给了花鱼,道:“你去吧,以后要照顾好你自己。”
“嗯嗯!”花鱼接过金豆,欢欢喜喜离开了。
许刀站在原地,闭上双眼思考片刻,随即快步离开,奔向铸兵堂。
很快,他找到了干爹许大智。
噗通~
许刀跪倒在了许大智的面前。
许大智正在悠然的钓鱼,见此情形,失笑道:“刀,什么事让你如此失态?忘了我平时是怎么教导你的吗?”
许刀额头贴地,带着哭腔,颤声道:“干爹,刀有负您的教导,做错事了,这次只怕性命难保。”
许大智诧异的转过头,皱眉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许刀娓娓道来:“时候我有一个生死相依的乞丐兄弟,名叫张虎,数日前他突然来找我……”
听罢,许大智脸色一阵阴晴不定,厉声道:“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吗?吃里扒外,这是大忌!”
许刀哭诉道:“张虎不止一次救过我的命,唯独他,我不能拒绝。”
许大智不禁以手扶额。
铁山门和黑虎门势如水火,许刀居然胳膊肘往外拐,作死啊!
不过,回想起来,当初他之所以收许刀做干儿子,不单单是看重了他的胆识和智慧,更看重了他重情重义这一点。
许大智叹了口气,偏头道:“来人!”
一名仆人快步跑上前来听候差遣。
许大智吩咐道:“你立刻跑到刀帮的堂口大门前等着,若是碰见了方知行,就邀请他前往含香楼,我设宴候着他,还有素娘作陪。”
“是!”
仆人立刻转身奔去。
许大智站起身,解下了裤腰带,狠狠朝着许刀的脸上抽打了几下,直到打出血为止。
然后他将许刀五花大绑。
……
……
哒哒哒!
方知行骑马来到刀帮堂口。
就见到一个仆人孤零零站在大门前,迎上来点头哈腰道:“方香主,我家老爷请您前往含香楼做客,素娘会亲自侍奉您。”
方知行双眼微眯,一言不发。
然后他拨转马头,扬长而去。
见此情形!
仆人傻眼了,急声问道:“您是去,还是不去啊?”
……
……
许大智坐进了马车里,被五花大绑的许刀,坐在他的身旁。
父子俩神情凝重,闷不吭声。
马车驶离铸兵堂,不紧不慢的行走在大街上。
很快,马车抵达了平安街,停了下来。
许大智掀开帘子,走出车厢,先跳下车。
许刀紧随其后,但突然间,嗖!
破空之音大作!
“呃!!”许刀旋即闷哼一声。
许大智心头一惊,猛然转头看去。
就见到许刀的脖子上插了一支箭,血流如注,他整个人向后倒去,一屁股瘫坐在车厢前。
“干,干爹……”
许刀双眼瞪大,满脸不甘和绝望。
许大智见此一幕,气得直跺脚,冲着空气嘶声大喊道:“方知行,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没有人回应。
今天的平安街落雪无声,格外安静。
……
……
半条街外,方知行收起弓箭,默默转身离开。
细狗瞅了眼许大智,问道:“为什么不连许大智一起杀了,不怕他以后报复你?”
方知行摇头一叹道:“许大智不能杀,杀了他就坏规矩了。许刀吃里扒外,我杀他,任何人都不会多说什么。
但许大智不一样,他没有任何过错,我杀他属于滥杀,属于残害同僚,落人口舌。
嗯,总之我现在无论杀多少人,只要是在规矩之内的,罗培云应该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他会赞赏我处理果决。
但是,如果我为了一己之私坏了规矩,没有任何底线,那我和许刀又有什么分别,罗培云也一定会对我心生厌恶。”
细狗听得一个头大,每次遇到这种职场规则、江湖规矩,他都不是很理解。
于是他问道:“既如此,那你为什么非要杀了许刀不可?”
方知行回道:“有一就有二,许刀加害于我,若是我放过了他,那其他人有样学样,都特么敢来害我了。”
细狗想想也是,纠结道:“话虽如此,但你杀了许大智的干儿子,狠狠打了他的脸,他不找你报仇雪耻,只怕以后混不下去了。”
方知行冷笑道:“他要是真有种,一定会公开挑战我的。”
……
……
约莫一个时后,县衙之中。
温毓文快步走到了荷花池旁。
罗培云正在悠闲的投喂池子里的锦鲤。
见状,温毓文识趣的低下头,束手立在一旁。
半晌之后,罗培云放下鱼料,坐到了椅子上,开口问道:“什么事?”
温毓文立刻禀告道:“悦来、云水两家客栈突然失火,火势虽然已经得到控制,但两家客栈几乎烧没了,伤亡情况正在排查中。
另外,刀帮的帮主许刀,被人一箭射杀于平安街上,香主许大智也在场。”
罗培云脸上波澜不惊,只是挑了挑眉头,表情颇为耐人寻味。
半晌之后,他问了句:“许大智没事?”
温毓文点头道:“射手没有攻击许大智。”
“哼哼!”
罗培云微微摇头,笑道:“唉,终究还是太年轻,有些轻狂浮躁了。”
温毓文连道:“老爷,我们似乎低估了方教头的实力。”
罗培云略默,淡淡道:“许大智这次颜面尽失,他要是想继续混下去,就只能公开挑战方知行了。”
温毓文明白了,思考了下,提道:“黑虎门的云虎堂,只有五位香主,眼下他们全部遇害了,只剩下堂主‘卓与求’一个人独木支撑,若无意外的话,云虎堂多半是要易主。”
罗培云淡漠一笑,缓缓道:“云虎堂是黑虎门安插在庆林县的一根钉子,也是时候拔除掉了。”
……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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