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2 / 2)
宋砚摇摇头:“不疼的。”
柳筝见他唇色略有些泛白,又往他身后看了看,那团血迹还在扩大,立刻探身喊隔壁虎帮忙叫大夫去。
“官爷,先进来看看到底伤哪了吧。”柳筝握了他的手腕,拉他往屋里走。
宋砚没来得及拒绝,脚步已先跟她迈进屋中。柳筝打了盆清水来,宋砚被王初翠按坐在凳子上拆解上衣。拆到一半,王初翠惊得捂住嘴:“官,官爷,您这伤得也太重了!”
柳筝放下水盆要去看,手臂却被宋砚紧紧握住了。少年肤色偏冷白,指腹粉红,用力时手背和手臂上凸起的青筋更加明显。柳筝没忍住盯着他的手看了一会儿,后知后觉自己的视线有多冒昧,想赶紧移开,移开时发现宋砚不知何时又红了耳廓。他拉着她的臂,想让她在自己面前坐下,声音轻轻的:“别看了,有很多血……很恶心。”
他的力道不容抗拒,柳筝见王初翠在紧皱着眉头处理了,就依了他的话坐下。王初翠弄得手足无措:“官爷,你这是被谁拿鞭子抽的还是拿刀砍的吗?伤得太深太多了,还是把衣服脱下来吧,得一点一点清理。”
宋砚的脸更红了,柳筝想说还是一会儿让大夫处理得好,他却已点头答应了王初翠。宋砚抬手褪衣,柳筝起身欲要回避,被他再度握了手臂。少年仰视着她,眼睛晶亮,带着请求:“陪一陪我……我疼。”
柳筝回想起那一瞬间他将自己护在怀里的举动,坐了回去。其实她是无所谓的,主要是怕他自己会害羞得受不了。
宋砚一点一点脱了上衣,睫毛一阵乱眨。既然是他主动要求自己陪他的,柳筝没什么不敢看的。少年肌肉结实,线条流畅优美,有的地方透出了干净的淡粉色。不过伤疤不少,左臂有块齿状伤疤,左胸上方有枚黄豆大的圆疤。
柳筝落下的目光如有实质,宋砚感到自己像是变成了一道等待她品评的菜,呼吸忽然变得急促起来。
王初翠拿剪子把浸透了血的纱布剪开,屏气慢慢地揭下来。有太多皮肉沾在纱布上了,王初翠不得不多使些力气,又不敢太用力。
宋砚抓着柳筝臂的那只手没忍住上移了些,上身朝她微微倾去,额头与鼻尖都沁出了细密的汗。柳筝忙去扶他的手肘,他脸上的红又浓了一层。宋砚轻哼了声:“……疼。”
柳筝听他哼得可怜,对王初翠道:“姥姥,轻一点。”
王初翠更加心地给他揭纱布,但创面太大了,光是眼睛看着都觉得疼,弄得她连连摇头叹气,追问到底是怎么伤的。
宋砚已轻轻揽住了柳筝的胳膊,可怜兮兮地问她能不能帮自己擦一擦汗。柳筝起身去洗帕子,他的视线还巴巴地黏在她身上。
柳筝先给他擦了脸上的汗,少年灼热的吐息都喷惹在了她的指尖和手背上。柳筝刻意不去看他的眼睛,也问究竟是谁把他打成这样的。
宋砚垂眸不答。如果她知道是他的父亲和祖母打的,大概会像昨天听到他那些话一样被吓到吧。但他仍不愿对她说谎,只依赖地握了她的手腕道:“别问了。”
柳筝不问了,洗洗帕子给他擦脖子和胸口上的汗。
她动作轻柔,但没什么情意,这里沾一沾,那里擦一擦,只为擦汗而擦汗。宋砚竟有些受不了这样的触碰,喉结来回滚动,看她的眼神也变了。他心底生出了别样的渴望,渴望她更多的触摸,理智告诉他这太无礼冒犯了。
终于把旧纱布弄下来了,王初翠开始给他上药。他们用的药虽然质量不算太差,但和金疮药自然是比不得的,一撒下去活像撒盐,伤口火辣辣的疼。宋砚又哼一声,难忍地将下巴搭上了柳筝的肩膀上,脸朝她轻轻靠着,呼吸紊乱:“好疼啊。”
柳筝正给他擦着汗,猝不及防被他环住了,连带着手里的帕子都按在了他炽热的胸口上。
门外响起敲门声,虎喊道:“大夫来啦,婆婆快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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