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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中神已心存死志,悍不畏死,一次次迎上道人的锋利剑气,嘶吼出风声。
薛错像只毛球,被两人斗法的罡风掀得乱飞,噗通一声砸进云底。
半晌后,白云动了动,一只手猛然探出,然后是一团圆滚滚的白云,拽着薛错的花苞头使劲拉,把薛错一点点拉出来。
薛错躺在地上,状如溺水。
白云急得团团转,飞出了残影,在薛错肚皮上跳来跳去。
薛错:“呕”
他张嘴吐出的一朵朵云气,变成白云飘走。
这云上竟然还有看守,想来这些年,云中神伯伯冲关无数次,脑袋想必也被砍掉无数回!
难怪他记不得大泽神女娘娘,任谁的脑袋被这么切,也不能好用!
薛错吐完,悠悠叹气。
香火神道从前的辉煌他不曾见过,但如今,在东陆神州,它香火神道是个什么德行!什么地位?
难道他要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伯伯,去助长歪风邪气不正之风?
可是受人之恩,得报以偿。
何况……大泽神女娘娘……薛错恐怕早已和娘娘不干净了!
从他夜观大泽,悟出群星蔽月的道象开始,从他到过审灵府开始,他已经不知不觉,和神女娘娘的牵扯加深。
想到这里,薛错闻了闻自己,仓惶坐地道:“我……我是不是已然入味了。”
他伤心了一瞬,抹抹不存在的眼泪,垂头丧气的爬起来。
正在这是,他看到天边一个黑点,忽闪着翅膀,从云中掠过,似乎在找寻什么痕迹。
孔云在云中飞行良久,没有找到合适的云,听闻天边异响,便飞过来查看。他看到斗法的人神,不禁思索:这问道宫圈养的云中神?怎么会和看守打起来。
“孔云道友!”
孔云听闻声音,尾翎下意识竖起:他还敢出来!
薛错站在云底下,提醒他:“你别飞过去。”
孔云没听清,翘着尾巴从薛错头顶飞了过去,薛错顿时捂住脸,惨不忍睹。
嘭——
一个圆滚滚的黑影被斗法的罡风吹落,劲道十足的在云上弹了三四下,随后被惯性拍进云里,在云上砸出一个大坑。
薛错连忙追过去,洞口往下三四丈,被雪白的绒毛填满,一簇青碧色的翎毛晃啊晃。
这什么妖怪,这么肥?
薛错大为纳罕,索性抓住那簇翎毛,使出吃奶的力气往上拔。
白云也飞进洞口,揪着一簇鸟毛用力,将胖乎乎的绒球一点点从云中拔出,露出全貌。
薛错累的瘫倒,抬眼一看,一只蜷缩着爪子被拍晕的肥鸟,躺在云头人事不醒。
薛错心道:这是什么鸟?灰扑扑的?变异的大麻雀?
那孔云道友实在是优秀,真身如此竟然还能闯进问道宫!
薛错顿时心生敬佩,暗自升起几分助人为乐的善心,他爬起来,找了个高的地方,瞄准肥鸟的肚皮。
孔云一时不查,被斗法的罡风波及扇晕。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自己仰面朝天,动弹不得,仔细一看,那个人族佬站在云头,伸出大拇指比了比,确定位置。
孔云艰涩道:“你……你干什么?”
薛错善解人意:“孔云道友,你别害怕。”
说罢纵身高高跃起,重重砸下,砸到那鸟圆溜溜的肚皮上。
孔云先是一僵,随后张嘴:“呕。”
一朵朵云气从他嘴巴里飘出来,变成白云飞走,孔云灵台一震,竟然有种灵气过体,舒爽至极的感觉。
他回过味儿开,动了动爪子,拍着翅膀笑道:“舒服!薛错,再来一下!”
薛错自无不可,再度爬上高处,拧了拧脖子,从云头一跃而下。
孔云咕噜噜吐出一口云气,惬意道:“舒服!”
他正欲起身,忽然
嘭——
又一个人肉沙包砸在肚皮上,孔云五脏震荡,他呕了声,什么也没吐出来,对薛错怒目而视:“可恶的人族佬,姓薛的,你挟私报复我!”
薛错讪讪:“我看你肚子很鼓——”
孔云:“瞎了吗?我那是胖的!”
大鸟追在薛错身后,薛错狼狈逃窜,白云护在薛错脑袋上。
孔云啄掉了他几根头发,一人一鸟坐在云头,薛错摸了摸头,道:“不打了,我还有正事呢!”
孔云上下扫了他一眼,没好气:“你有什么正事。”
薛错爬起来:“我要去救云中神。”
孔云:“云中神?你救他?凭什么?快别逗我笑,就你那点境界,一个风头出来就把你吹跑了。”
薛错虽然年纪,但语气严肃的时候,竟然也有几分仙气,他问:“救不了就不能救?”
孔云:“你为什么救他?云中神就是这里圈养的畜牲,主人要杀要剐,与你何关,再者,你天生做人,已经得了做人的好处,不思维护人族,反过来给你们自己人使绊子,你们这些人族佬,真是虚伪好笑!”
薛错走了几步,倏然回眸:“是修士得了做人的好处,还是人得了做人的好处?这天下人人得以做人?这天下人人得以问道了吗?”
这……孔云陷入沉默。
他虽然修行百年,但妖怪修行困难重重,并没有增长多少心智,他自觉聪敏,不想薛错也不是人头草包。
他听了薛错一番话,拍着翅膀飞起来,童声清脆:“薛错,你有理,说,你要如何帮他,我来助你。”
薛错道:“飞过去传个话。”
孔云笑道:“这有什么难,抓稳了!”
薛错:“孔云!你飞过去,就不用拉我一起啊。”
孔云心中豪情顿生,充耳不闻,抓住他飞起:“我妖族当年坐山观虎斗,旁观香火神灵陨落,以至于自身也凋零衰亡,今日,我孔云就要做雪中送炭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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