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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癫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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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起刀落,锋利的手刀毫不留情的挥出。

“噗。”

无数的血花四溅,溅到了应白夜的侧脸。

“你……”

身后的“应白夜”话语戛然而止,满目癫狂的眼眸中涌现出了浓浓的不可思议。

“我知道你是什么东西。”

应白夜眼眸低垂,澹澹开口。

“我也知道他是什么东西。”

应龙城中的人都说,他有病,他有大病。

他从来不会反驳这一点,他知道,他就是有病,从生下来的那一刻,他就是个不正常的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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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天生早慧,似乎对世间的一切都有着最深刻的理解。

他知道雪花为什么飞舞,他知道鸟儿为什么翱翔,他知道自己母亲脸上的笑容是为了什么。

但是他有病啊,他的大脑当中,一直都是极度的冷静,就彷佛没有任何的感情。

如果不是娘亲教给了他笑,教给了他温柔,教给了他什么叫做“悲痛”,也许他在离开罪域的那一刻,依旧是个让人害怕的怪物。

可是他就是他,哪怕他被清衍静带着行走在大千世界中的每一个角落,看着那形形色色每一个活着的生灵,他的这份怪异依旧无法被抹除。

很可笑的一件事情,他能够明确的感知到这种状态的折磨,但是却不得不承认,这就是真实的他。

本我。

他在想,也许当初没有做出那个跟着静姨的选择,自己现在也许真的会被这份理智所吞没。

理性,是一件好事,但是过分的理性,却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他能够看着小鸟的尸体,情绪没有任何的波动,甚至有解刨开研究其结构的想法。

他能看着向静姨求救的村民无动于衷,甚至在思考之后,有转身离开的想法。

除了静姨和灵溪,他什么都不需要在乎。

甚至于,他不敢设想,这份在乎也许也是在权衡利弊考虑之后的理智。

那个时候的他,就是这样。

这是本我,是最真实的自己。

就是这么恐怖。

他自己都觉得害怕,也许就是在这样压抑的情绪之下,他居然学会了爆发。

应龙城中的应疯子就是这样的一个产物,每一次神级质的发癫都是对精神状态的一个解放,那是发泄,也是新的压抑。

这是自我,是在本我的压制下,不得已产生的另一种性格。

和历史上的一样,这份精神病,是祖脉寒气的产物。

在本我的压抑,外加上寒气的折磨,所以就诞生了这样扭曲的性格。

疯疯癫癫,肆意妄为,喜怒无常,不分是非。

这就是应龙城中的应疯子。

自我。

本我是他,自我是他,都是他。

所以,他必须要杀掉本我,杀掉自我,还有,杀掉……“我”?

“我们都要死。”

应白夜跌坐在地上,神经质地笑道。

“你们都得死。”

“那你为什么不动手呢?”

说话间,哪个被手刀捅穿的“应白夜”身体虚化,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了他的身旁。

“来啊,杀了我,杀了他,再杀了你自己,一切就都结束了。”

这蛊惑的声音中充满的诱惑。

就彷佛恶魔般的低语,在挑逗着人的欲望。

杀死自己,这是应白夜最想做到的事情。

从三岁的时候,他就一直有这个想法。

他背负着世间最深重的罪孽,压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曾经无数次有过这个念头,可真当他鼓起勇气的那一次,却如同命中注定的一般被灵溪打断。

后来,他只能将这个想法放在心底,不再拿出。

因为,他的耳边始终回荡着那句话,那句如同诅咒一般的祝福。

他要活着,因为娘让他活着。

彷佛丧失了所有的精气神,应白夜躺在了这片冰冷的土地上,感受着这股熟悉的冰凉,这是他永远忘不了的温度,这里是他的故乡。

他放弃了。

他做不到。

在来到北苍灵院之前,他有了迷茫,因为他找不到了人生的方向,修炼的意义。

他甚至不知道为什么战斗,为什么会提升境界。

所以,他把自己关在了黑暗的小屋当中,一个人纠结。

之后,他赴了赵明涯的约,来了一场外人不得而知的生死搏命。

出来之后,他彷佛找到了什么。

在老头子他们的眼里,他的心境似乎圆润了起来。

但是,只有他知道,这是假的,是骗人的。

他还是他,从来没有过任何的改变。

他知道其中的原因,一个连自己为什么而活着都不知道的家伙,又有什么资格去考虑什么修炼的意义?

滑天下之大稽。

“活着好累啊。”

应白夜躺在地上,用手掌捂住自己的眼睛,哪怕罪域当中风雪不断,但是依旧艳阳当空。

没由来的,他想起了白惊柳。

她是一个和自己相似的人,都在渴求着死亡,却无可奈何。

所以,她才说。

“我们是一样的人。”

所以,她才会笑着说。

“我们梦里再见。”

真是遥不可及的梦。

那两个虚假的应白夜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他闭着眼睛,大脑彷佛被撕裂一般,来来回回的撕扯。

这样的撕扯,他早已经习惯了。

习惯得都快要疯了的那种。

有时候他也在想,既然一个是绝对的理智,一个是肆意的癫狂,那么为什么两者不能相互中和一下呢?

让他变成一个普通人的模样。

真是的。

“随便吧。”

应白夜突然想起了这是在什么地方,不过,幻阵又如何?

能够呆在这个地方,就已经是很棒很棒的事情了。

他不想在去想任何的东西,这个地方消磨着他的一切。

也许就这样的逝去,也算是符合了娘留下的“指令”。

他很开心,也很自由。

“呵,骗鬼呢。”

就在他的思绪全部沉沦的时候,一道戏谑地声音在他的身旁响起。

应白夜睁开鎏金色的双目,没有一丝的神色。

空洞,麻木。

他顺着声音的路线,看向了来源的位置。

那是一块光洁如玉的石头,一块刻着铭文的石头。

刚才的那个的声音,应该是个男声。

似乎是察觉到了应白夜的视线集中在了自己的身上,那块石头的身上闪烁出来些许的光芒,一个大大的光幕在雪地之上投射出来,清晰地在应白夜的面前展开。

“这个是?”

应白夜坐起身来,语气略带几分好奇。

但是下一刻,他眼中的空洞就散去了大半。

因为那个光幕之上,投射出来的两个人影中,有一个他十分的熟悉。

哪怕分别十三年,但是这份记忆,他始终放在心里。

“这样,这样,再这样,好了,你确定没有问题吧?”

说话的,是一个十分陌生的男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当看到那张脸的时候,他的心一下子静下来了很多。

他搞怪地朝着旁边的女人说道。

而那个女人,是他的娘亲,也就是说,这个长相俊朗,蓝发蓝眸的男人,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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