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尾巴（1 / 2）

当明斯克街十五号中，夏洛克·莫里亚蒂与艾辛格·斯坦顿大侦探和“欲望使徒”发生战斗的时候，艾丝特在东区边缘自己的一居室里，迎来了一只相别许久的乌鸦。

七的爪子敲击在窗户上，艾丝特将窗户打开了一条缝，将外面的寒风和漆黑的乌鸦一同放进了屋里。

“七。”她的语气不是很热切，但艾丝特欣喜的眼神暴露了她真实的想法。

七飞落在简陋的书桌上，与趴在笔记本上的五大眼瞪眼，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七乌溜溜的眼睛空洞而急切，一直盯在五身上，却一言不发，就差将五叼起来吞下肚了。艾丝特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以为两者是在等待什么暗号，她疑惑地坐在旁边摇摇晃晃的椅子上，因为有条椅子腿缺了个角，坐起来重心不稳的时候就很容易前后摇摆。

“艾丝特，”五忽然喊了她一声，“直接拿你的光点把这家伙洗干净。”

“洗干净？”艾丝特愣住了，没听懂五是什么意思。

五抬起半个身子，在七神情不变的注视下，它飞快爬到离七远远的地方，靠近艾丝特这侧：“让你的光点把它吞噬就好，快点！”

五最后的催促太急切，让艾丝特原本悠闲的态度一扫而空，她用指节扣了扣自己的眉心，在她头顶处几乎炸散开一团烟花，大蓬的光点飞快涌向还站在桌上的七。

而七毫无反应地站在桌上，仿佛它只是供人鉴赏收藏的乌鸦标本，任由那团光流将自己淹没，眼神还是那般麻木。

围绕在七周围的光点自发地转动起来，一圈又一圈的圆环套在黑乌鸦的身上，看似穿透了它的身体，却又没有刺穿任何伤口的痕迹，只有虚幻层叠的圆环在黑乌鸦身上越缠越紧。

突然间，所有的光环都往内塌缩，仿佛找到了足以承载、汇聚它们的一点，瞬间被吸入了乌鸦的体内。

七的眼睛重新亮了起来，恢复那总是充满思索的狡黠神态。它猛烈地咳嗽、干呕着，直到吐出了一团纠缠的发丝，这段发丝正不断散发出明亮而柔和的光芒，它死死缠绕在一片指甲盖大的鳞片上，那块灰白色的鳞片在发丝的纠缠下逐渐变为半透明。

在艾丝特伸手去触碰的时候，鳞片骤然破碎成淡淡的光点，消散在空气中。

发丝也随之断裂，但逸散出来的光点数量少了很多，缓缓飘荡起来，重新钻回艾丝特的发丝上。

“总算好了！就差一点，”七用力地呼吸着，很是疲惫地倒在那张表面带着毛刺的书桌上，“幸好、幸好祂的命令里有个可以利用的漏洞……”

艾丝特翻出了她买来当零嘴的一包花生，掰碎外壳后塞了两颗到七嘴里。

七很震惊地瞪了她片刻，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咽下去了，然后赶紧翻身蹦起，摇着脑袋：“我不是你，真的不用吃这些！”

五很是嘲讽地笑了两声：“快说正事，那个给你种下心理暗示的人这次不再伪装了？”

七深吸一口气：“祂过几天就会通知家主，并且给我种下了来盯紧你的心理暗示，因为见过我的变化后祂对你并不放心。我的精神几乎完全被祂所控制，但是借由那个命令，我实践了‘盯紧你’的行动。”

艾丝特回想起七一进来后就瞪着五的神态，感慨一下五对七果然很了解，但她随即又想起两者都是那位家主的分身，彼此相似也是正常不过的事情。

她始终很难把七和五看作一体。

七转向艾丝特，语气中带着可怜兮兮的哀求，但很难说有多少真挚：“我真的没有能去的地方了，只有依托你身上那片光自成一体的循环特性，我才能躲过占卜或感知，不被家主追踪到。”

五在艾丝特犹豫的时候，插了句嘴：“不用太把这家伙说的话当真，你最好记住‘偷盗者’的序列八是‘诈骗师’。”

“我只是想留下来而已。在艾丝特身边我当然更安全，因为有人来的时候她会先成为靶子。”七平静地说道，完全不在乎被五拆穿了真面目。

艾丝特甚至能感受到这段话比之前那段诉苦要真诚太多，她的眼角跳了跳：“太能吸引对方的仇恨真是对不起啊。”

她顿了顿，继续道：“还有，我知道你们的家主就是本体了。”

七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而是用很鄙夷的眼神盯着五。

五往边上又爬了爬，已经快掉到桌子底下去：“你错过了很多事情。”

“不过白天你要是跟着我，我会很不方便。”

七歪着脑袋：“撒谎越来越熟练了，是因为你有秘密吧？放心，我不会天天跟着你的。”

艾丝特苦恼地揉了揉右眉心，索性把话摊开来说：“好吧，咱们还是坦诚点，我有要去见的人和要做的事，还有偶尔参加的隐秘集会。我能用光点压制五是因为它状态特殊，但对你大概是没有效果的，带着你很不方便。”

七的尾巴耷拉下来：“真的不行吗？”

“……那你，隔一天来一次？每周二四六这样。”

艾丝特有点郁闷，如果七是时之虫的外貌她还不会心软，但是被一只人性化的乌鸦可怜兮兮地盯着，这感觉实在很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