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离开(1 / 2)
蓝恩拍拍身上的泥土,站起身来。
他的手搭上了插在波尔东尸体肚子上的长戟握柄。
“噗嗤-”
轻轻用力,这把凶器就被拔了出来。
雄壮的尸体随之烂泥一般地歪倒,蓝恩没有再看过去一眼。
他们之间的恩怨已经一笔勾销。
早已收敛好队长尸体等在一边的三个军士,见状也慢慢靠近。
“你们已经谈完了?”
长戟兵试探着问。
蓝恩没有回话,只是点点头,抓着长戟的尾巴尖,端平了递给他。
长戟兵见状磨了磨牙花子,还是伸手接过了自己的武器。
“这种拿法还能这么稳还有你的老师。我从没见过有人能穿这么一身重甲,动作还能那么快你们狩魔猎人都是这种水准吗?”
如果没有熊学派甲胄,或者哪怕是甲胄稍次一点,波尔东在第一波箭矢下就应该没命了。
重甲是战士生命的第二保障——第一保障是战士本身的战斗素质。
“我不一样。”蓝恩松手,耸耸肩“我们这个学派,力量比一般的要强。”
长戟兵开始清理刃上的血污、油脂,武器砍完人可一点不轻松。你敢不清理,它第二天就敢生锈。
一边的弓兵则接着征求蓝恩的意见。
“那我们现在,就把两具尸体一起带走?”
“我得先把他的盔甲脱下来”蓝恩一耸肩,指了指身后波尔东的尸体,“他把这一套甲胄给我了。”
弩兵不由得点点头,“你确实该留着它,我从没见过手艺这么好的盔甲,它一定不便宜。”
语气里满是赞叹,说着还不好意思的低头,瞧了瞧自己的一身制式甲胄。
身为威伦领主手下的常备士兵,他所见过最高级的甲胄就是领主的传家战甲。
但是在威伦谁都知道,他们的领主维瑟拉德可没有上战场的胆子。
他那套传家战甲或许外表依旧华丽,但是现在还耐不耐砍那可真是不言而喻。
蓝恩点头赞同。
“工艺是很好,但也因此,腹部那个大口子想要修复,也是一大笔花销。”
在三个职业军士的帮助下,波尔东的一套熊学派甲胄很快就被脱了下来。
熊学派是狩魔猎人之中唯一装备重甲的学派。
像是这种总重量已经接近三十公斤的甲胄,普通人穿着光是摔倒都不太可能爬的起来。
穿和脱就更是必须有侍从帮忙才可能实现。
三个军士把两具尸体一路拖到这片小山谷之外,那里有他们过来时骑的四匹马。
波尔东和蓝恩的坐骑也在那里。
“再次对您致以谢意,猎魔人大师。不论是战斗的帮助,还是放弃赏金。”三个军士在临走前,在马背上向蓝恩弯腰致意。
“我们平常都在乌鸦窝,那里也是维瑟拉德爵士的城堡,如果您有需要,请尽管过去,不管别人怎么看,我们一定会用最好的招待你。”
“乌鸦窝,我记住了。”蓝恩微笑着回应,没有纠正他们的称呼。
狩魔猎人大师,专指那些能够单人狩猎大型怪物的猎魔人。
成年狮鹫兽、石化鸡蛇、石化蜥蜴、翼手龙什么种类无所谓,反正它们都有单体屠杀一只十人士兵小队的战斗力。
波尔东有过这种战绩,称得上大师。
但是即使能够单人猎杀大型怪物,在面对人类内战这种截然不同的战斗模式时,他该死还是要死。
对于蓝恩来讲,虽然自己还远远称不上“大师”,但是对于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走出威伦的他们,何必纠结呢。
“对了,我有个疑问。”蓝恩随口一问。“为什么维瑟拉德爵士这次如此用心的追捕一个杀人犯?”
威伦每天都在死人,杀人犯这项罪名虽然严重,但只要不大张旗鼓地出现在卫兵眼前,追捕和通缉也就是走个过场。
自己早就在策划摆脱自己的导师,但是借追缉的机会,还真是临时起意。
波尔东敢于直接杀人是有理由的。他被突变剥夺了情感,但不是脑子。
“这家伙纯粹倒霉。”长戟兵指了指马背上的尸体。
“奥瑞登是一个大人物的自留地,听说是弗尔泰斯特王的表亲还是什么。那位爵士经常在奥瑞登举行双轮马车竞速大赛。他赶得不巧,杀人的那几天正好有场比赛,要整顿治安。维瑟拉德大人可不敢怠慢维吉玛的大人物。”
于是本来无足轻重的杀人罪,现在就需要一队职业士兵进行追绞。
这不是简单的“秉公执法”,这是“政治表态”。
说的通了。
蓝恩点点头,对于这个世界本土平民可能难以理解的事项,他相对丰富的知识和教育很轻松就能理顺思路。
不再纠结,蓝恩和三位军士挥手道别。
波尔东留下的马健壮又精神,纯黑色的毛皮油光发亮,只有四只马蹄长着白毛。
是一匹乌踏雪的母马。
蓝恩抚摸着马匹的鼻梁,和它对视。
马匹的鼻孔大张,喷着气,眼神镇定。就算是不用亚克西法印,这匹马对于蓝恩的接受度也很高,毕竟这段时间都是他在喂马。
这是波尔东花了大价钱买的战马。
虽然跟那些受过重甲骑兵训练,能在训练中掌握至少四种马蹄运动方式来适应战场环境的马匹比不了。
但是体质是没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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