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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七章:云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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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战场激烈的厮杀着。

泰山军的壮夫和辅兵们也忙碌得不停。

郑大抹了额头上的汗,又招呼了句手下再稳当点,才有空喝了一口水。

自救了乐进后,郑大的运道就起来了。

现在的他已经在辎重营做了一个吏,手下管着五十多副担架,也是体面人了。

他正喝着水,突然就看到两个憨丁担着担架就像没头苍蝇一样乱窜。

郑大火大,直接破口大骂:

“你两憨子,跟着前面的担架,上战场去,受伤的弟兄们等你们救命呢。”

两个憨丁忙应着,就顺着一个人流就跑向战场。

其实也不怪这两个农夫,实在是现在的战场后方太乱了。

不断有伤员从前方送下来,然后又有辎重营的辅军要背负甲械、兵刃、箭矢去支援前线。然后路两边又到处是摆放推挤的辎重、粮秣。

怎一个乱字了得。

这时候又一队残兵扛着军旗退了下来。

郑大眼睛尖,一眼就看出是中护军的陷阵营。

他带着一伙人担着水就迎了上去。

此时,这些陷阵营的吏士们状态都不好,垂头丧气的。郑大不敢多话,就让人放下水,准备去做其他的事。

那些陷阵营的吏士们也没有什么骄气,在几个军吏的约束下,陆续用水。

走到一边的郑大隐隐约约的听到那几个军吏在说什么“耻辱”、“血耻”、“恩欲”、“黄天”这些字眼。

又说什么“别让泰山军看扁了咱们黄巾军。”

这个时候郑大才知道原来这一批退下来整编的是老黄巾军。

郑大撇了撇嘴,腰杆子不直觉就直了起来,颇有点底气了。

从这里,可见黄巾军与泰山军的互融还是要走一段路的。

在那些退下的陷阵营的一边,还有一群没有武器的秦胡义从,有步兵有骑兵,这会都聚精会神的攀在辕车上看着战场的情况。

每当有精彩的,就有人转述给下面的袍泽,然后惹来一阵叫好。

这群人就是在战前最先反正的马腾部。他们被引着退下来后,就被安排到这里休整。

然后在这些人前面,和刚刚那些陷阵营的惨淡不同。

一批也是伤兵退下的,但却扛着军旗,喜气洋洋。

他们高举着从敌人那里缴获的战旗和军器,在袍泽边耀武扬威。尤其是在陷阵营的溃兵面前,更是走了三遍,惹来后者一顿叫骂。

而这些人和之前的伤兵也不同,不少人即便受了伤,也拒绝躺在担架上送下来。他们要和自己的袍泽们一起走回来,那才是胜利的回归。

看着这些不同的景观,郑大感慨果然还是咱老泰山军硬。

这个时候,郑大突然听到有人喊他。

却是牛二几个,他们这会扭着一个衣服破落还有血迹的俘口,一步一搡的走了过来。

郑大骂道:

“让你们去打水,弄的什么事?”

那牛二气哼哼地道:

“队头,咱们在水溪那边打水,这个人就突然窜了出来,一看就是奸细。”

一听是奸细,郑大赶忙跑了过来,先是端详了一遍这个俘口,又摸了摸此人的身子,瘦骨嶙峋的,看着属实不像是奸细。

不过是不是奸细,谁也算不准,要是落在手黑的,直接当奸细砍头又如何?但他郑大心善,不忍心道:

“你是奸细。”

俘口非常激动,一个劲哇哇喊,但两边都听不懂。

郑大和乐进这一批人都是来自兖州东郡、陈留一带的。而面前这人说的大概是当地的土话,想了想,郑大问了一圈自己的手下:

“你们谁听懂这人说什么吗?”

大伙左右看,最后还是有一个之前走商的,举着手道:

“这奸细说要找一面杏黄大纛、持九节杖的人,说他大兄要他带一句话给这人。”

郑大嘀咕了句:

“咱这哪有这样的人。”

突然,郑大福临心至,一拍大腿,不敢置信:

“恁娘,你不会是要找王上吧。”

郑大没见过王上,但也知道咱家王上行军驻扎都带着一面“替天行道”的大纛,和那得自太平道的九节杖。

郑大一把拽着此人,恶狠狠道:

“好个奸细,说你是何人?敢来刺杀王上?”

这被抓住的俘口自然就是白兔。

实际上白虎想简单了,他到底还是出身太低,不清楚别说是战时,就是在平时,他弟弟白兔都不可能有一丝机会靠近到张冲身边的。

所以,白兔刚跑到战场的边缘,就因为形迹可疑被辎重营的辅兵给抓了。

要不是遇到了一个良善人,他命早就没了。

也许是他白家运道在,也许是张冲真的是气运洪天,总之白兔这个嫩青遇到了郑大。

此时被郑大拽着,白兔立刻意识到事情不对,他本性中的机灵救了他,他对那个能听懂自家话的人道:

“我兄是太平道的,他用性命换得了一个事关泰山军的消息。带我去见你家首领,我知道他,他是冲天大将军。”

这一刻,白兔全明白了。

白兔的话被转述给郑大听,这个时候反让郑大犯难了。

他意识到人生的第二大机遇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了。

第一次是他从尸体堆里将乐进给扒了出来。

但这个太冒险了,谁知道这人不是敌军的暗谍,即便王上英武神威,一根手指头都能碾死这人。

但只要此人是谍报,他郑大将他带过去,就一定会被连累得万劫不复。

所以赌不赌?

郑大眼神变化,突然他看到了白兔的眼神,那是祈求。

他想到了这人刚说的第一句话:

“我兄用性命换的……”

郑大叹了一口气,明白了。

他认真的看着白兔的眼睛,最后问了一次:

“你真的有重大情报送给王上吗?”

人类的交流有时候并不需要语言,只需要一个眼神。

看着郑大,白兔猛点头。

最后,郑大决定豁出去,他要带着白兔去见王上。

但手下们纷纷表示:

“队头,咱还是算了吧。王上哪是咱们想见就见的?”

见自己的权威被质疑,郑大涨红着脸,骂道:

“你们懂个屁。知道中护军帐下铁骑军司马吗?和咱老郑过命交情。找他带,咱还能见不到王上?”

众人见队头这么笃定,一哄而上,纷纷表示愿意护着队头去见王上。

最后郑大挑了两个,一个是刚刚传话的走商,一个是擒拿白兔的牛二。

押着白兔,三人就去前面那片帐幕区,那里是中军所在。

而越是靠近这里,就越是能看到不断有调动的军队开赴前线,而郑大他们也开始感受到了那份战场的喧嚣和腥臭。

顺着风,滚烫的腥臭味滚滚而来,郑大直接顶不住了。

他本就哆嗦紧张,又被这味道一熏,直接就吐了。

这里的动静惹来了一声暴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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