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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三章:纵横(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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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了一人?”

此时,在广宗中心位置的一处华丽广厦中,河北太平道的三号人物魏收从手下知道了一个消息。

原先监视泰山军使者的信徒有一人没回来。

负责禀报这个消息的是一個精悍的年轻人,他叫陶升。是魏收手下得力的扈将,也是这次监察小队的负责。

此刻听魏收问了这句,陶升稍慌,但还是沉着声答道:

“卑职办事不利,该死。”

魏收摆了摆手,无所谓道:

“我什么时候让你死了,你是我的腹心,以后不仅要共前程,还要共富贵的,说什么丧话。”

陶升脸一红,稍安便接着答话:

“道首,那丢的同道会不会被泰山军的人抓走了?”

魏收沉吟问:

“知道人是在哪丢的吗?”

陶升点头:

“问了和他一个队的,说只是过了个路口,人就不翼而飞了。还吓到了那几个同道。”

魏收听了有点不满,皱着眉道:

“这群愚昧,整日就是惊神吓鬼的,靠这帮人能干成什么事?”

实际上,魏收这话说的就有点过分了,岂不知种何因,结何果。他魏收就是靠着宗教鬼神来集的众,现在又要求下面的人能独立思考,不是缘木求鱼?

陶升没敢搭话,因为他也是这愚信中的一员。

魏收没理陶升,自顾自道:

“我看多半是让人家给拿了,看来这泰山军有点东西呀,飞檐走壁的强梁都有。”

陶升有点慌,他担心泰山军去找地公将军,到时候地公将军问责起来,他多半就会被自己道首给推出顶罪。

不是他对自家道首没信心,而是人家以前就这么做过,所以他们这些一众才这么如履薄冰。

于是陶升,故作决绝,往地上一跪,泣道:

“道首,是属下办事不力。后面我就去公府请罪,将所有事都揽在自己头上。只是希望道首能看在卑职久随周身,能善待我的妻子家人。”

说完,就往地上一顿首,便要做势出去。

本来陶升还指着道首劝一下,但谁知他已经转身了,后面都没传来魏收的声音。

此时他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向前,但内心已经打定主意,只要出了门,立马就投到泰山军入驻的驿站内,他有很多东西都是泰山军感兴趣的,相信一定能得到庇护。

但魏收的狠辣他是知道的,纵是逃入驿馆就能活命吗?陶升说不准。

但好在,只走了三步,魏收那夜枭般的笑声就传来了,然后就听到:

“阿升,你还是那样,不信我。我说了带你共富贵,那自然就会做到。我不想再说一次,后面你是知道后果的。回来吧!”

听到这话,陶升才暗嘘一口气,然后转过身,垂着头听魏收吩咐。

只这一会的功夫,陶升汗透后背。

魏收想了会,对陶升说:

“到现在也没人从公府来,说明那泰山军应该是没执人去参我。看来,这几个泰山军的人,有点意思啊。”

陶升为转移注意,忙帮腔:

“那他们为什么没执人去地公将军那里呢?现在地公将军那里早将泰山军视为重要臂助,亲自在城门迎接使者。如果他们去地公将军那里?那……”

魏收粗暴的打断了陶升,训斥道:

“你懂什么?不懂的就不要说,只会显得无知和可笑。”

陶升吓了一跳,忙不迭点头,称是。

好在魏收并没有放心上,而是问了一句:

“那泰山军使者叫什么?”

陶升还是精干的,作为这次探报,基本已经将泰山军的几个主使的身份都弄清了。于是,他赶忙道:

“为首的叫董昭,是冲天大将军信重的谋士。”

魏收念了道:

“董昭?”

恰在这时,厅外传来一声唱喏:

“道首,董昭求见。”

说完,一信徒持着一符节送到了魏收手上。

魏收一看,却正是“定陶董昭”的身份符节。他当时就讶异,此人来这干什么?兴师问罪了?

这董昭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就怕这人进的来就出不去了。说不得厅外的槐树下又要多一死鬼了。

想了想,魏收将陶升喊来,耳语了几句,就让人将董昭请进来。

这边,陶升匆匆下去,那边就有人带着一黑胖汉子入了厅来。

魏收上下打量着董昭,暗想这黑胖子就是董昭?像是个有福的。

魏收和张角学过一些相术,倒是会看些人,见董昭这面相体态就知道是有福的。

但魏收也知道这相术说破了也就是那回事。

这董昭能吃成胖子,显然是有家底的人。眼神清凉,显然又是有智之人。面色沉稳自若,又是个能兜住事的。有这些,岂不有福?

但这也就是可能,要是此人说不好,便是有福也无福消受了。

于是,魏收施施然坐在胡床上,先声夺人:

“你就是董昭?你是地方渠帅的使者,可知无故交结道内重人,是何等之罪?”

董昭心思敏锐,暗道不好。

他当然不是被这句话给吓到的,他什么人?敢孤身到泰山军河济根据地策反董访的人,会被这句话吓到?

董昭道不好,是从魏收那句话听出了杀意。之前他来魏府根本没想过会有性命之危,毕竟他也是代表泰山军的,再如何还能杀他?

但现在,董昭显然低估了魏收的桀骜和专横,更低估了河北太平道此时上层斗争的激烈程度。

董昭果是智者,一叶知秋,只从魏收一句话就嗅出这么多信息。

知道形势和原先预估的不同后,董昭光电之间就换了原先的腹稿,调整了游说的策略。

原先他是想以纵横士标准开场的,就是先给对面制造恐慌,再步步引导。但现在知道对面已有杀意,再去激怒对方,只能自取死路。

于是,董昭施施然的对魏收一拜:

“魏道首就这么想杀我吗?我孤身而来,宛如鱼肉,生死早在魏道首之手。但我可以知道,为何魏道首要杀我呢?”

董昭直接点破这事,反出乎了魏收的预料,董昭没说监督的事,他自然也不会说,那他能说什么杀人理由呢?

但魏收也不愿意弱了气势,随意想了个理由:

“我自掌枢机以来,夙兴夜寐,常睡不好。就刚刚你进来,就扰了我难得的清梦,你说你该不该死。”

董昭暗道,这话好生霸道,虽然这话是魏收随意想的理由,但下意识吐露的往往就是他惯常的行事,可见此人视人命如草芥。

又掌握了一点魏收的性格特征,就这样,董昭在不断完善着魏收此人的行为模式,好针对性游说。

这董昭就是一个天生的纵横士啊,要是放后世那岂不是年薪百万的金牌销冠?屈才了。

魏收说的杀气腾腾,放一帮人早就跳起来说自己是什么什么人了。就比如他董昭就完全可以说自己代表着泰山军,杀了他,冲天大将军是不会放过他的。

但董昭会说这些傻话?apbiqμνne

这魏收敢杀他,就说明不看重他是什么人?说这些,除了显得自己浅薄愚昧,一无所助。

所以董昭像是接受了自己的命运,他淡淡对魏收道:

“我既已是砧上鱼肉,早杀晚杀,岂不是都随魏道首的意吗?但如果能死前,魏道首能有耐心听仆几句话,想来会有一番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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