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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2章 开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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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行两税新法取代租庸调制,最受损失的当然还是武怀玉这样的大贵族大官僚大地主们,

武怀玉身为宰相、国公,可是免课身份,田地再多也不用交税。而其它士绅豪强,就算不能免课,但租庸调制下,按人口收税不是按田亩收税,良田万亩,一人也还是只交两石租两丈绢三两绵而已。

“下官非常佩服相公,大公无私。”赵仁本这是真心话,他听说武怀玉有几千顷地,那可是几十万亩啊,本来一粒租都不用交,也就交点义仓粮。可如果新法一推行,武怀玉这么多地,按亩来交,

就算仅按原来租庸调制的税额来摊到田亩里,比如原来一丁百亩地征两石粟、两丈绢,三两绵,那武怀玉几十万亩地,就相当于原来几千丁的租调,

假如都折成十万亩地,那起码就是一千丁的租庸,两千石粟,两千丈绢、三千两绵。二十万亩,那就翻一番。

平白多掏这么多钱粮出去,难道不心痛吗?

“其实只要天下不乱,社会安定,世家豪强地主们,永远是最大的受益者,”武怀玉也是说明根本。

是谁终结了门阀世家?

南北朝时有宇宙大将军侯景,把江东士族干翻,这才有了旧时王谢庭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唐末之时有黄巢,内库烧为锦绣灰,天街踏尽公卿骨。

黄巢把起自东汉的门阀世家,彻底的铲除了,黄巢大军转战天下,私盐贩出身的黄巢痛快那些官宦、士族,走到哪就杀到哪清洗到哪,最后杀出来一个晚唐五代的武人割据时代,北宋建立后,开启文官政治,但宰相公卿等却已经大多是科举出身,再没有门阀士家了。

大唐的租庸调制根本是建立在均田制上的,

可均田制早就已经不行了,这根基都断了,上层建筑还怎么保存,而武怀玉这样的新贵也好,五姓七家那样的旧阀也罢,他们都是在那金字塔上层的。

底层都榻了,上层哪还能好。

这不仅关乎大唐国运,也关系着每个人。

要是说直白点,武怀玉和李世民都想要改革税制,推行新政,都是看到了这大厦不稳,

要是说的更难听点,就是不能杀鸡取卵,把鸡养好了,会源源不断的下蛋,你直接把鸡杀了,虽然能从蛋里一次多取些蛋,可就再没有蛋了。

世道不乱,那士族门阀永远高高在上,

让百姓能温饱,那么他们就会满足当下,绝不会铤而走险,

只有当再无可失去,彻底成为无产阶级的时候,人是再无破绽再无软肋再不能拿捏控制的,

金字塔是很稳固的结果,一层一层,最底层就是芸芸众生,最上层是帝王将相权贵世家。

“夏收正忙,收获过后就要开始征税了,你们先不急征税,等圣人批准三原试点后,再开始征收。

到时户口据当时实在人户,依贫富评定等级差派徭役和科税,不能按旧籍账的虚额,也不得摊及邻保。”

税赋摊及邻保,是历来朝廷保证税收的一个重要手段,却也是非常害民的一个手段。

四家为邻,五家为保,百户一里,五里一乡。

朝廷征收税赋,往往是层层摊绑,比如一家欠缴,那他的邻保几户就得把欠的补齐,假如一户逃亡,那他的税赋差役,就要摊到其余几户。

往上的乡里也是一样,乡、里的总税额在那,不管谁家没缴齐,最后总额都要补齐,就得摊到其它人身上。

在这种政策下,一旦有人交不上税,那就会危及邻里,所以极容易引起连锁反应,比如有人实在负担不起,直接弃籍逃户,去投豪强地主,或是跑进山里当个黑户,

那他的邻居们就完蛋了,假如灾年,大家都没办法补齐,那就可能会让大家都只能跑路,

一家跑,邻里摊补。一保跑,那就一里摊补,

许多贫民本身田地少,甚至都没地了,还得按人丁缴税赋,一遇灾荒年,更艰难,最后还得给别人摊补,

最坏的还往往是地方是比较有钱的上户,他们会仗着人丁多或者有势力,就会勾结官吏,把这摊补,都摊到穷人头上,有钱的不摊没钱的摊更多。

最终实际税赋,可能就是翻番甚至更高。

大家除了跑也就别无出路。

所以武怀玉现在要试行新法,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得摊保,虽然这样做,朝廷可能会损失些税赋,可如果摊保,那后患无穷。

“武相高义。”

赵仁本奏章报上长安,李世民看过后很满意,尤其是上面说武怀玉愿意做个表率。

武家在三原田地产业很多,他若带头,确实能起到很好表率作用。

“准在三原县试行。”

皇帝对赵仁本的敢为天下先很满意,大为赞赏,今年就在三原县试行他跟武怀玉提出的那些方法。

户分九等,丁分九等。

九等户收户税,以九等丁征收租调,无地者编为客户,列为良民。

同意把三原县城由任城,迁到清河龙桥。

赵仁本拿到旨意,高兴的就行动起来,任城做为县城也才几年,也没啥可留恋的,甚至县城搬迁也是非常简单,

龙桥很热闹,有许多现成的房屋院舍等,

赵仁本直接买下北岸一座大院,就成了三原县衙。他跟县丞、县尉、主簿、录事,带着司功佐、司仓佐、司户佐、司法佐、司士佐等搬家,一天时间就搬好了。

三原做为畿县,等级还是挺高的,

虽说不如京县有两个县丞两个主簿六个县尉,但却也有两个县尉,六曹仅比京县少了一个兵曹,其余五曹都有。

而一般县仅有两到三曹。

新县衙开张,

本县乡绅豪强还是都来了,武怀玉更是十分捧场的亲自到来,

“武相公真年轻,”

“真不敢相信,四年前武相公还是咱们三原县的捉钱令史呢。”

“也就挂了个名,到任城县衙挂名捉钱,领了套绛褠衣,五十贯本钱,后来可就再没来过,七月便去了陇右,一战扬名天下知,回来可就封爵加官,”

几名绛衣吏忙里偷闲,忍不住在远处议论武怀玉,谁让这位宰相曾经在三原县衙里挂名捉钱过。

几年前他们是衙中吏,亲眼看着过这位进衙入职,可几年后,他们还是吏,人家都已经是三拜宰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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