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天上掉下个黑衣人(1 / 2)
看到临安城唯一一位匠人“胜利”归来,身边还跟着两位看来像是朝廷的高官,守在城门口等待已久的众多百姓心中,顿时有一股难以言喻的自豪感油然而生。原本冷寂下去的气氛被再度点燃,所有人在这一刻都欢呼起来。
守在城门口的那一老一少点燃了挂在竹竿上的两串大红鞭炮,随着喜庆的噼啪声接连不断地响起,以鸿钟为首的那一伙人渐渐走进了城门。
他们刚一踏上城内那条宽阔的青石板街道,在两侧守候多时的百姓就簇拥了上来,一个个向鸿钟等人伸出手去。
百姓们对于能给自己带来希望和好处的大人物的感情总是真挚的,所以不少人手中满满当当提着的都是刚从众多年货中精心挑选出来的好东西,或零嘴吃食,或精美瓷器。
但是走在最前面的新晋匠人鸿钟却一个都没有收,他轻轻摆手拒绝了乡亲们的好意,也许是被这气氛感染,也许是出于礼貌,他自进城起一直僵硬不动的嘴角,此刻终于微微上扬。
但是心大的老百姓们倒没怎么注意到这一点,见鸿钟不收礼,就径直跑向了他后面那两位从京城跟过来的高官,向他们递过那些鸿钟不曾接受的礼品。
但是那两位高官也没有接受,微笑着摆手拒绝。然后双脚一夹坐下马匹肋部,跟上了与他们拉开了些距离的临安城匠人。
“没想到咱们玄武国竟然还有这样一个民风如此淳朴的好地方,真是难得啊!”
左边那人率先开口,脸上笑意更浓。
“是啊,在京城待了这么多年,一直跟那些大人物打交道,多长时间没有感受过这么质朴的民情了?”右边那位腰间佩刀的男子笑看向鸿钟,问道:“不过,怎么鸿工匠看起来却有些不太高兴啊?是对上面的安排不满意?”
“原本鸿钟匠人这次回来不出意外的话就是临安城的一把手了,结果临了给咱们两兄弟横插一脚,大哥,你说这让鸿工匠怎么高兴的起来?”
鸿钟闻言,急忙抱拳,满脸惶恐,道:“两位大人说笑了,在下只是愁苦于作为匠人却没能在会典上大放异彩,有些遗憾罢了。哪里敢对陛下的安排有非议呢?”
“噢,是吗?”右边那位看起来稍微年长一些的黑甲佩刀人眯起眼睛打量着鸿钟,最后释然一笑,道:“那看来是我错怪了鸿工匠,真是罪过。说到底,这里毕竟还是鸿工匠的地盘,我们兄弟俩来此上任,以后难免会有请教鸿工匠的事情,到时候还望鸿工匠不吝赐教,不要觉得我们两兄弟烦人啊。”
鸿钟抱拳,咧了咧嘴角,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收回手后,鸿钟心底叹息一声,腹诽道,您二老可是金丹修士,我一个蕴灵五境,哪敢嫌弃你们。
这次跟随鸿钟一起来到临安城的那两位黑甲带刀人,一个叫方式修,一个叫方式敬。两人都是京城里直属于皇室管辖的定武门座下供奉,金丹实力,且两人佩刀都为上品灵器,威力不俗,杀力更强。
之所以跟着他一起来到这座边陲城,除了规定的为定武门挑选练武或者修行天才以外,听说还肩负秘密任务。不过至于那秘密任务是什么,凭鸿钟现在的等级,还没资格知道。
而鸿钟不开心的原因,也的确不是对皇帝安排不满意,毕竟他作为一个痴迷于炼器的匠人,梦想是锻造出一把真正的神兵,至于权力什么的,他反倒不在意。
至于这次在京城参加匠人会典的经历,收获很多,风险也不少。尤其是在比试的时候,更是让他大开眼界。见识了那一幕幕惊为天人的炼器操作,鸿钟才知道原来所谓的匠人,不只是指能够锻造出那些杀人的神兵利器,原来那些在世人看来是奇技淫巧的手段,竟也是匠人技术。
那一场比试他受到的震撼很大,输得也很惨,道心都差点崩碎。好在最后及时调整过来,才没能深陷其中。可是后来,皇帝又下了一道命令,让鸿钟如雷灌顶。
非有诏不得铸器!
这回连铸器自主权都没了,这个匠人当的可真是没劲啊。
鸿钟此时脑海中又浮现出当初自己刚准备离开铭火巷时,巷子口那个同行刘老三说的那句意味深长的话:“有时候爬得太高也不是什么好事。”他不由得叹了口气。
三人走到一处路口,年龄稍大一些的方式修停马询问鸿钟:“鸿工匠是打算和我们俩人一起去县衙报道?还是”
还不等方式修说完,鸿钟便立刻开口,道:“我想先回去拜一拜父母牌位,毕竟得了这样的荣誉,也该向老人家自夸一下了。”
方式修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没想到鸿工匠竟是如此以为恪守孝道的人。那既然如此,我们兄弟二人就不耽搁鸿工匠了。”说完,便和方式敬离开了这里,直奔临安城县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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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枫眠正在专心致志地拉着风箱拉杆,仔细控制火焰温度,生怕一个不心就将里面的铁胚给弄坏了。
可突然之间,外面的街道上瞬间沸腾了起来,听那些铁匠兴奋的言语,似乎是那位新晋的匠人鸿钟回来了。
张枫眠听着外面的动静,心里痒痒的,拉风箱的手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老板刘老三也被外面的动静给弄醒了。他揉着眼睛走出后院,来到前门口蹲着,歪着脑袋看向巷子口那边。
“想来看就看吧,怎么婆婆妈妈的?”刘老三背对着张枫眠说道。
张枫眠有些犹豫,“那炉子里的铁胚怎么办?”
“没事儿,你真以为那点火能把那铁胚烧坏?”
“那如果真烧坏了你不会扣我工钱吧?”张枫眠有些忐忑。
没想到刘老三直接撂下一句“不看拉倒”便不再说话。
张枫眠一番天人交战以后,最终还是松开风箱,走到门口,站在老板旁边,歪过脑袋,透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看向巷子口。
鸿钟在众星捧月中骑着高头大马走进了巷子,不同于之前在主街上时还装模作样地笑一笑。到了铭火巷,他直接把脸拉个老长,边走边想在京城里碰到的各种倒霉事。越想越不愉快,越不愉快脸越长。
铭火巷里的糙汉子对此却并不在意,只当他是有了匠人的身份后便理所应当地有了匠人的架子。
可刘老三却指着鸿钟,对着张枫眠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
“哈哈,看,我就说吧,你子还不信。哎呀,这回鸿钟可有的受喽!”
说完,他站起身拍了拍屁股,又回去睡回笼觉了,留下张枫眠一个人站在门口,目送匠人鸿钟从铺子门前经过。
也许是想起了离开这里之前刘老三对自己说的那句倒霉话,鸿钟忽然对这个铺子里的人有一股强烈的厌恶感,看到站在门口的张枫眠更是直接皱起了眉头,满脸嫌弃,就像看见了一只过街老鼠。
张枫眠被鸿钟那个眼神看得一头雾水,不明所以道:“瞪我干什么?难道我招惹过他了?”
目送鸿钟消失在巷子尽头那扇阔气的朱红色大门后,张枫眠才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即便刚才被对方狠狠瞪了一眼,他也丝毫不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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