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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鸟笼”(2合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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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谣出场时。

面对谢洛河拉满的长弓,他微微一笑,慢悠悠地从怀中取出一根玉制短哨,噙口中吹响。

“咻——”

尖锐的哨声划破长空。

轰隆轰隆轰隆——

“武运方昌,神勇无惧!”

“武运方昌,神勇无惧!”

“武运方昌,神勇无惧!”

四面八方传来整齐嘹亮的军号,在场所有人脸色皆是一变。

马蹄的震动汇成一处,如野兽的奔袭,如贴地滚动的雷霆。

百晓生脚步一动。

郑修比百晓生动作更快,洛河笔如闪电探出,分叉的毛发点住百晓生脖子。

百晓生不敢动了。

郑修眯着眼睛看向林中走出的范谣。

范谣将玉制短哨丢在脚边,微笑地与郑修注视。

自范谣出现后,方才还兴高采烈的气氛顿时变得如钢铸般凝重。

哗啦啦——

谢洛河一箭射穿的岩壁,水流涌出,填补干涸的河床。

水流冲到众人脚下,打湿了所有人的靴子。

土匪们起初出现了短暂的混乱,但谢洛河仍是面带微笑,如一尊女武神般拉满长弓,瞄准远处的范谣。这般姿态,这般从容,令慌乱的土匪们回想起谢洛河的强大与无敌,很快冷静下来,拔出腰间的刀,踩着湍流,缓缓向谢洛河靠拢。

两方对峙。

谢洛河的箭没有射出。

郑修的洛河笔仍稳稳地点着百晓生的脖子。

百晓生干笑着,高举双手,表示自己不会轻举妄动。

林中人影重重,很快一面面飘扬的旗帜在风中摇曳,亮相。

是神武军的军旗。

郑修呼吸一滞,眼睛眯起,看向百晓生:“江胖,你不打算解释解释?”

“老夫……”

郑修另一手咬破沾了血,虚空一抖,落在笔尖上。

笔尖顿时绽放出如花儿般娇艳的红光。

“我只听真话。”

百晓生沉默片刻,而后神情颓然,背脊弯曲,刹那间如苍老了几十岁:“老夫有一个儿子。”

郑修哑然失笑:“被抓了?”

百晓生点点头。

“不像你呀。”

百晓生苦笑道:“老夫引以为傲的人脉,在密厂面前不值一提,那个人,如今位高权重,堪称只手遮天,老夫无可奈何。”

“无妨。”谢洛河听着二人对话,笑了笑:“谁来都无妨。”

郑修洛河笔一点点落下,放开了百晓生。

若非亲眼目睹公孙画师那一手“落笔成真”的神奇,他或许会凭借丰富的经验拼上一品。可郑修自从展现出他那支“神笔”的神奇之处后,百晓生不敢造次。

这家伙看似弱不禁风,可是能一巴掌拍断程嚣的刀,一個照面将河寨二当家谢流捆成龟龟形状的可怕人物。

正所谓头可断血可流,但被公孙陌捆成这样……百晓生打死都不愿。

这是身为江湖百晓胖,最后的倔强。

程嚣一言不发,左手握住刀鞘,右手握住刀柄,凌厉的目光如困于笼中的凶狠独狼。

范谣听着几人对话。

柔声道:“你们莫要多虑了。本督与百晓生的交易,不过是让他,不该说的别多说,仅此而已。”

说着,范谣拍拍手。

军旗摇曳,几位身披甲胄的军士,押着一位身穿破烂囚服、披头散发的囚犯走出。

囚犯衣服破破烂烂,一道道的破口像是鞭笞后留下,破口边缘还有干涸的血迹。囚犯手脚戴着沉重的镣铐,被从林中押出时,走动间拖动镣铐,发出沉闷的声响。apbiqμνne

他的双手十指血淋淋的,血肉模糊、指甲尽去,脚趾同样,他抬起头,左耳包着血淋淋的纱布。他抬起头时,散乱的头发下露出一双满是仇恨的双瞳。

“独孤翔!”

虽然囚犯遭受了种种非人虐待,早已没了在藏剑山庄时的意气风发。但郑修仍是一眼认出,这位披头散发的囚犯便是昔日的藏剑山庄庄主,有“天下第一剑”之称的独孤翔。

藏剑山庄被一场大火在一夜间毁于一旦,独孤翔也落到这般地步,造化弄人,令人唏嘘。

在独孤翔出现时,郑修也明白了范谣言下之意。

他意思是,范谣无需买通、或威逼利诱,让百晓生说出聂公宝库地址。一月前在藏剑山庄的分别,范谣甚至主动向郑修透露,如何离开这个鬼蜮的办法,并未以此作为交换、问出聂公宝库所在。

范谣之所以能来到这里,俨然是通过严刑拷打、逼问独孤翔所得。

“明白了?”

范谣笑了笑,取出一把小刀剔指甲,随手做了一个“挥手”的手势。

一旁军士得令,刀光一闪,独孤翔的头颅高高飞起,重重落下,凝固的表情里满是惊愕,死不瞑目。

范谣在举手投足间便命人杀了曾经的“天下第一剑”独孤翔,这不知有意还是无意间表现出来的冷血无情,让在场所有人顷刻间头皮发麻,下意识握紧了武器,手心里全是汗。

“本督说什么,做什么,他们听不懂,看不明,只道本督心狠手辣、冷血无情。”范谣笑吟吟看向平静的郑修,眼中另藏深意:“你,可懂?”

郑修看着范谣,没有回答。

一旁。

自从范谣出现后,在郑修一行中,有一人的反应,由始至终都怪怪的。

他从范谣出现后,就没说过一句话。

他只做了一件事。

不断地摸着自己的脸,和盘着他的光头,以及瞪大眼睛,不断地看着范谣那刚柔并济、雌雄通吃的绝美容颜。

“你、你、你,你他娘的是谁?”

谢流瞠目结舌地瞪着范谣。

他娘的怎么会和老子长得一模一样。

老子但凡不被剃这个光头,现在站一块真分不清。

有那么一瞬间,谢流竟由衷地感谢那个趁着他喝高了半夜剃光他毛发的“狗贼”。

“啊嗤!”

郑修打了一个喷嚏。

鼻子痒。

范谣看向谢流,“你无须知道。”

他不像谢流那般惊讶。

仿佛,他早已得知谢流的存在。

他早已知道,世上有一位名为“谢流”的男子,与他长相如一,形似胞弟。

不,准确来说,范谣早已知道,谢流就是他的“心魔”!

是他范谣的……副人格!

“你不该出世,更不应存在,不应活着。”

范谣没理会谢流,目光一转,朝郑修伸出手。

“你与他们‘不同’。要与本督,一同离开此处么。”

范谣微笑着,向郑修伸出了橄榄枝。

其实范谣与郑修二人,并无太深的交情。

范谣甚至不知道公孙陌在画外世界的真正身份。

勉强称得上“交情”的,唯有郑修在外面认识同属残缺楼的“楚素素”,听了楚素素的名字,唤醒了范谣时隔四十年的记忆。

况且,范谣在这个世界孤苦伶仃了四十年,活了四十年,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当他遇见郑修时,忽然间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

郑修同样来自外界,他们有着同样的经历。

两人虽然称不上朋友,但范谣不知为什么,第一次见面便觉得此人颇为投缘。他认为,自己与郑修无冤无仇、他乡相遇,他完全没有恁死郑修的理由。不如日行一善,离开这幅该死的食人画后,到了外面,多一个朋友,也是好的。

郑修沉默了一会。

拉满长弓的谢洛河眉头一皱,转头望向郑修,眼中意义复杂难明。

她这个姿势维持了好一段时间,仍不见疲惫,可见谢洛河臂力强到何等地步。

谢洛河透过“凤北的梦”得知了一切。

她知道,按照常理,郑修与范谣,其实是“同一边”的。

她谢洛河才是那个“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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