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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暗河(2合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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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洛河将一切都安排妥当。沿着走山人披荆斩棘开辟出的道路上山,在尖锐的石壁缝隙中,用手扒开遮住洞口的藤蔓,一个能容纳两人通过的洞口暴露出来。

“我很怀疑,聂公宝库是否会落在这种…破地方。”郑修看着伸手不见五指,黑乌乌的洞口,眼角抽搐说出一句。

谢洛河笑了笑:“‘聂公宝库就在岜山,这件事,不正是你公孙大画师窥破画圣四季图奥妙后得出的答桉?”郑修轻叹:“我之前就说过,我不太肯定。如今到了这里,更是怀疑。”谢洛河摇头:“既来之则安之,来都来了…”谢洛河的声音越来越小,她将马栓在山下后便背着一个鼓鼓的行囊,此刻她屁股对着郑修,在行囊中摸索着什么,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没再往下说。

郑修知道谢洛河想说什么。无非就是,来都来了不下去找找总觉得不甘心。

谢洛河从行囊中摸出一捆手指粗的麻绳,她稍稍用力扯紧,试了试绳子的坚韧程度,将其中一头丢向郑修。

郑修察觉到谢洛河对聂公宝库的执着,知道劝不动,沉默片刻后,只能叮嘱道:“小心些。”

“嗯,你,小心。”谢洛河将握住绳子另一头,在自己手腕上缠了一周。

一刹的愕然后,郑修回过味来,瞪着眼睛指着自己,一脸不可思议:“等等,是我下去?!谢洛河理所当然地点点头:“不然呢?我下去?你舍得?我若困在里面,饿死渴死了,你的凤北,可就再也回不来了。”

“我他……”郑修瞬间破防。

“嗯?”

“没什么。”

“你真好。”谢洛河赞道,将亮出几分的箭插回箭袋中。郑修无奈地将粗绳在腰间捆紧,踩着石壁上的凸起,小心翼翼地向下攀爬,进入洞窟。

洞窟比郑修想象中更要宽敞,可光线极差。过了一会,郑修抬头时已经无法看见入口,再加上外界天昏入夜,更是无光。

郑修摸黑又顺着洞窟深入大约几丈后,忽然一拍脑门,暗骂自己傻了。

在画中世界呆久了,郑修渐渐忘记了自己

“异人”的特殊,将门径奇术抛诸脑后。如今的他不仅是囚者,更是一位堂堂正正的画师。

嗯,大画师。郑修整个人借着腰间的粗绳悬在半空,两腿踢动,借着惯性摆动绳索,摆了几次后郑修撞在石壁上。

尝试几次后,郑修终于抓住了石壁上的石缝,整个人如壁虎般紧贴石壁。

“书呆子,你可平安?”上方传来谢洛河担忧的声音,几番回荡,在洞窟中形成了空洞的回声传入郑修耳中。

在没有外人在的时候,谢洛河总喜欢喊郑修

“书呆子”。

“呵呵,死不了!”郑修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便没再理会谢洛河,从腰间取下洛河笔,咬破手指,沾了点血,摸着黑,凭着画师的手感,在石壁上画了一盏

“烛台”。…随着石壁上的

“血墨”一阵扭曲与蠕动,火焰忽然

“活”了,摇曳着,发出幽幽的血色光芒,照亮郑修四周。

“成了。”郑修咧嘴一笑。画师的快乐就是如此朴实无华。以后说不定还能画点别的。

画师门径看起来杀伤力不足,但可塑性极强,郑修越来越喜欢走画师门径了。

也不知这门径走到最后,能演变成什么。

“你做了什么?”谢洛河在上面察觉到洞窟内隐约透出血色的光,疑惑问。

“哈哈哈哈!我画了一盏灯!”郑修继续向下爬,大笑回答。

“别忘了,你用的是洛河笔。”听出了郑修话中难掩得意,谢洛河提醒道。

“谢匪休得狂妄。”郑修压低声音滴咕。郑修无语,谢洛河一句话瞬间暴露了土匪本性。

“你再骂我可真放手了。哼哼,摔死了你,一了百了,我也无需再找聂公宝库了。”谢洛河的声音悠悠传来。

郑修顿时闭嘴,不敢再言,老老实实当矿工。每隔一段距离,郑修便在石壁上画一盏灯,趁着手指的伤口没愈合就多画点。

虽然郑修在多次经历鬼蜮

“重开”的过程里已经不畏惧疼痛与死亡,但看着屡屡咬破而惨兮兮的五个指头,郑修欲哭无泪,好端端的书生手变成这般,有苦难言。

终于,郑修走到了底。这洞窟没郑修想象中那么深,在墙壁上画了一盏灯提供光亮,郑修看清了底部的景色后,眉头一皱一舒。

月上枝头。郑修灰头土脸从洞口爬出,看着谢洛河那满是期盼的目光,郑修缓缓摇头。

黑暗中,谢洛河亮晶晶的双眸微微一暗,只见她轻咬下唇,脸上有几分不信,问:“有什么?”郑修拍拍身上的灰,无奈道:“六具骨骸,死去多时。衣裳早已腐坏,也许是来探宝的走山人,失足跌死,除了尸体外,再无其他。”郑修描述得如此清晰,谢洛河不信也只能信了。

她抬头看了一眼夜色,沉默着,然后轻轻吸了一口气,正准备说什么。

不料郑修这一次却预判了谢洛河,不等她说话,郑修便板着脸道:“小桃还在客栈里。”谢洛河表情一怔,看着郑修认真的脸。

很快谢洛河移开目光,长发遮住右脸,轻声道:“那,回去吧。”回程的路上两人都很安静,没说什么。

郑修再一次感觉到谢洛河有些不对劲,除了显而易见的

“焦虑”之外,郑修一时间却品不出其他。到了客栈,更夫在隔壁街咣咣敲锣,谢洛河纵身一跃,推开窗户进了房间。

起初郑修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但等他冬冬小跑跑到房门时,紧闭的房门里传出谢洛河的笑声:“夜深了,这位猴急的公子请回吧。”小桃在里面压低声音急道:“小姐,可天色如此晚了,要是让公子露宿街头……”…

“你怎么……窸窸窣窣……”

“挤一挤……”

“你呀……”里面主仆二人在争论,最后小桃的嘴巴被捂住了。明明是本公子开的房!

本公子花的钱!

“强盗!土匪!匪性不改!”郑修虽然没打算做点什么,但房间被占了总是不爽,骂骂咧咧地走了。

幸亏今夜不算寒冷,郑修在路边找了处可挡雨的屋檐下,将就一晚,直至天明。

第二天一早,郑修感觉有人在拍打他的脸。睁眼一看,谢洛河正笑吟吟地蹲在郑修面前,仍是那一副酷似凤北的装束,她的手上戴了黑色的手套。

天灰迷蒙,沉沉湿气在街上凝成一团团吹不散的雾。街角郑修惨兮兮的蜷缩着,头发上沾着晶莹剔透的露珠。

郑修睡眼惺忪起身拍着身上的露水时,城内鸡鸣声此起彼伏。郑修一听,没好气地说道:“你居然起得比鸡还早。”谢洛河笑了笑,指着马厩方向,拉着郑修就往马厩走。

路上,谢洛河怕郑修担心,说小桃在服药后已经好多了,不必担心。郑修知道谢洛河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轻叹一声,随谢洛河出城。

骑马,出城,上山,下洞。连续五天。岜山的地貌远比郑修与谢洛河起初所想的更复杂,这五天他们共下了七个洞窟,皆一无所获。

第六天,两位预料之中的客人来访。是程嚣与百晓生。程嚣仍是那一副落魄侠客的装扮,披着一袭厚厚的大氅,头发凌乱,苍白的脸色与怀中黑色的刀鞘一成不变,形成鲜明的对比。

经过几天的折腾,郑修打死都不在鸡鸣前起身了。今早他与谢洛河在客栈一桌喝着清粥,百晓生与程嚣二人一屁股坐下。

“肉包子,四个。”程嚣酷酷地点了一份早餐。然后看向郑修:“我,没盘缠。”

“没钱你还吃那么多?”郑修瞪着程嚣。很快肉包子上来了,程嚣大口大口地吃着。

百晓生似笑非笑地分别看了看谢洛河与郑修。

“你们,可找到宝库入口了?”谢洛河皱起眉头。郑修并不惊讶百晓生知道他们这些天,天天上山下洞。

瞧着百晓生挤眉弄眼一副欠揍的样子,郑修沉吟片刻,哑然失笑:“你知道入口在哪?”百晓生闻言,摇头晃脑,神情甚是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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