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5章(1 / 2)
楼青茗觉得既明现在这副缩小版的软嫩模样,好像有些好摸。
但她动了动手指,到底没敢造次,只是轻咳一声,抬头与贺楼稷涵笑道:“老祖,丹药您带来了吗?”
她原本估算着,他们还需更长时间,才能抵达,但现在,既是贺楼稷涵过来,那就无怪乎这次的时间会短。
贺楼稷涵:“带来了,具体是什么情况,你先带我看看。”
“是,老祖请随我来。”
说罢,楼青茗便用灵气卷携着贺楼稷涵一起,进入了皇楼空间。
一经落地,盛琰便跟着从贺楼稷涵手上的灵兽戒指中钻出,他看着眼前摆放的一长串酒坛,不由惊愕:“怎么会这样严重?!”
贺楼稷涵此时已俯身蹲下,他取出一瓶补魂丹,直接倾倒瓶口,将里面的全部丹药都给添加了进去,一整瓶,足足十二粒。
它们一经落入酒坛,就瞬间融化,将原本清澈的灵酒染上一层浅淡的绿,不过须臾,周遭就被缥缈的丹药香味笼罩。
让人嗅之,不由神清气爽,灵魂轻盈。
楼青茗站在一侧,不动声色地深呼吸了一口气,眼见着贺楼稷涵给其他酒坛也丢入补魂丹后,她小声询问:“老祖您看,它还有救吗?”
补魂丹,是修复灵魂的最好丹药,常被用于贺楼氏莲子与藕身的休养。
这种丹药,可比楼青茗以前养护莲子藕身时使用的养魂丹,要高阶得多,也要昂贵得多。
但是现在,楼青茗看着面前这枚皴裂爆皮的藕身,却莫名地有些不自信起来。
贺楼稷涵伸出手指,在酒坛内残破的白藕表面轻轻碰触了一下,拧眉开口:“它这情况有些严重,我也不好保证。”
现在他的手指轻碰其表面,已能感受到其内混乱中带着些暴躁的异火热度。
在其疯狂吸纳灵酒内补魂丹药性时,也在不间断地向外释放着温度。不过这一会儿功夫,酒坛内就开始咕嘟咕嘟地冒起了泡泡。
这说明这枚白藕确实已快要抵达极限,其内生前契约的异火,已随时都有变回无主状态的前兆。
而等其当真溃散、异火失去契约之主时,这周遭的灵酒就不是简单地沸腾了,而是会瞬间汽化,无法再保留液态的吸收状态。
这般说着,贺楼稷涵的手指在酒坛之上轻敲。
之后他便翻手取出一枚巨大的酒缸模样法器,里面装纳的不是灵酒,而是贺楼氏塑身时才会使用的万年酒髓。
他快速地从储物袋内取出一份份灵材、丹药、以及灵液,以异火烧底,将之进行熔炼,不过须臾,其内的粉红酒髓就在异火的炙烤之下,变成了浓稠的澄色。
到了此时,贺楼稷涵才张开手掌,将不远处的酒坛吸至手中,倒入酒缸。
跟着一起滑入其中的白藕表面,依旧狼狈,处于随时都能够掉渣的残破状态,却在一落入酒缸后不久,就将缸内的橙色酒髓带动着一起咕嘟咕嘟沸腾。
贺楼稷涵见此,眉梢稍松:泡小而细密,还没有太过糟糕。
楼青茗紧张地抿了抿唇:“老祖,您觉得它情况如何?!是否需送去蔚宝那边?!”
贺楼稷涵阖上眼帘:“无需,蔚宝那边太远,已经来不及,我先尝试着帮它稳固伤势,吸收药力。”
现在于这枚藕身而言,好消息是,它对周遭的酒意与补魂丹药性,尚能主动吸收,意识未散。
坏消息则是,它的伤势太重,以其吸收药性的那点速度,对于灵魂上的休养太慢,压根无法抵消藕身体表的溃散速度。
因此,就需要一些特殊的方法,来为它完成这场修复与溃散之间的平衡,帮它稳住情况。
“无需担忧,有我在呢。”
说罢,贺楼稷涵就抱着这方巨大的酒缸,腾身来到了旁边的巨石上,在周遭布下阵盘,下一刻,便有成千上万的莹白道韵,循着他的指诀,从他指间源源不断地向缸内流出,在酒缸内壁刻画出一道道繁复的纹路。
似是阵纹,也似道纹,却在看到其的过程中,仿似感应到了其中暖融的能量。
并且,这些莹白纹路在一层层地将酒缸内壁布满以后,又迅速蔓延到几白色的藕身之上,就仿若是一层层莹白的花纹细纱,将那枚体表酥脆的藕身,给团团包裹,以及最终固定。
楼青茗几人站在一侧,不敢轻易发声。
直至眼见着贺楼稷涵那边步入正轨以后,他们才舒出一口气,询问:“那是什么?医纹?!”
盛琰环臂颔首:“没错,稷涵前辈不仅是丹修,还是医修。只不过相对于救人,他更喜欢炼丹而已。”
三花不由瞪大眼睛:“好厉害。”
毕竟那藕身的伤势,都已经那般严重。
楼青茗跟着点头:所谓人不可貌相,她之前也全未想到。
确认那边的情况暂且可控,盛琰与既明才回身看向楼青茗:“这边之前都发生了什么?你与我们详细说说。”
通过拨动契约的方式传讯,到底只能了解到最为简单的讯息,无法了解到详细。
现在既然汇合,自是要好好了解清楚。
楼青茗闻言,当即端正了神色,与他们从头到尾地诉说了一遍。
等她说完,两人的神色几乎是如出一辙的冰冷。
既明侧头,看着一旁正待在一串酒坛旁,作为看守者的殷红丹炉:“这可真是感情好。”
十朵异火,对比现在一火难寻的贺楼氏而言,确实能够使用很久。
就连贺楼雁南,也可以从中挑选到最适合自己的,进行契约尝试。
盛琰的关注点,却是与既明完全不同:“你说的那处阵心,也就是镇压之地,我想过去亲自看看。”
楼青茗侧首看他:“可是有什么问题?”
盛琰:“你说的那种溶酒秘酶,我是知晓的,在修真界中,不仅数量少,难炼制,提取渠道还非常有限。而在所有提取渠道中,就有一种,是从噬酒蝶身上提取,我总要过去研究研究看。”
看看那些淡紫色液体中,溶酒秘酶的确切来源。
若是当真与噬酒蝶有关,那么……
盛琰弯起唇角,眸色锐利如刀,那他一定要让琼家修士好看!
此时外界,已经离开了大阵中心的琼润月,刚刚出阵,就与被上方琼蔓然叫过来的另外一位太上族老汇合。
“情况怎会突然那至此?!”
琼润月此时的面色依旧非常难看,抽空回答:“镇压之地的所有镇压之物都已消失,大阵也被破坏了大半,你刚从上面过来,周遭的警戒点,可有震动记录?!”
“没有,一切平静,都如同往常那般。”
琼润月周身的肌肉稍松,虽然现在的情况不甚乐观,但只要族地内的警戒点没有震动,那她原本猜测的贺楼氏可能,便再度降低。
“那异火呢?”
“异火确实都没了,一朵都未曾剩下,就连琼骏捷,也不见了踪影,联系不上。”
“可恶!竟是趁人之危,这背后之人的心思着实歹毒。”
“对方应该对我们有所了解,不然不会提前服用清味果。不过我在下来之前,已经将五座火山的入口都封锁了,就不信瓮中捉鳖,还会捉不到里面的死耗子。”
琼润月深以为然。
她嗅着周遭岩浆内不断涌动着的些微气味,从中判断着自己想要的讯息,敛眉哼笑:“那咱们就在下方搜寻,就不信当真遍寻不到。”
“一切都应小心行事,若是不行,咱们就先飞至火山口,等待其他族人出关后一起。”
之后的时间内,琼润月两人便各自将这五座火山之下都检查了一个遍,尤其重点检查了那五枚被固定在大阵之上的道器。
这五枚道器中,有一枚,是还与他们族内太上族老保持着契约状态的,另外四枚,则都是无主之物。
因为几十年前的那场爆炸,发生得太过突然,再加上随后的系列变故,大家都没对这四枚几乎是被永久固定的道器,投以更多关注,或者忙碌着族地的复建,或者是去专注于己身的休养。
然而现在,眼见着下方的镇压大阵摇摇欲坠,这些之前未曾关注的点,就都成为了问题。
“你么要是想要找人,不如去下面的阵心。”那位身有契约的道器器灵,如此漫不经心规劝,“我能感觉到,身上契约的固定力量已经越发薄弱,阵心附近,定是还有人在破阵。
“只是具体是谁,对方长得是何模样,很抱歉,我未曾看到过,也无法为你们提供更多讯息。”
琼润月不解:“还在破?!东西都已经拿走了,缘何还在破?!莫非……”
但她之前已经检查过,镇压之地外围,不存在任何幻境。
器灵的声音温文,依旧不疾不徐:“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他之前与其他的器灵交流过,他们都不知具体情况,却不妨碍他们一个个心情兴奋。反倒往常最话唠的那个,近几日是一反常态的安静,这很不正常。
不过这些,也没必要与他们说得太过详细就是。
琼润月两人又多问了他几个问题,在均未得到确切答复后,便又阴沉着脸转身离开。
对此器灵全程保持沉默,只是直至他们的身影消失,才轻声叹息:“这一个个的。”拽什么拽。
得到了确切消息,琼润月再度向着阵心位置游去时,却发现这次,这下方的庞大阵法之外,已经多出了一层困杀大阵。
那幕后之人不仅没再有半分隐藏,反倒是将他们的位置与目的,赤裸裸地展现到外。
“可恶!咱们竟是被调虎离山了?!”
琼润月的面色已经转为了完全的苍白,连连摇头:“不可能,我之前还特意在那里检查过,不可能存在什么幻境……”除非对方布下的幻阵等阶比她以为的,要高得多。
但这样的人物,之前看到她过去,压根没有躲藏的必要。
除非在对方眼中,这就是一场丑角之间的戏台,其人故意隐藏在暗处,看着他们自以为掌握优势,一次又一次的无功而返,享受着将他们玩弄于鼓掌之中的乐趣。
琼润月的面色阴沉,抽出武器耷拉在地上,一瞬间面色阴沉如水。
旁边悟道者见到她表情,连忙安慰:“也无需去想太多,等咱们见到人以后,或许就会有了结果。”
然而这一次,想要入阵,其难度是之前的几十倍不止。
几人在阵内兜转了挺长时间,都未能有办法真切进入,不得已,他们又一路推演着,转身离阵。准备路在岩浆内上潜,上行到火山之口。
只是这次,还不等他们抵达目的地,就陡然察觉到下方的大阵开始震动,两人一齐低头。
下一刻,在他们神识的尽头就见到,一直存在于他们琼家族地的大阵,倏然发出仿若琉璃破碎般的咔嚓嚓响声,还不等他们飞身向下,前去挽救,就见它已然瞬间爆开,大片的阵壁碎片在岩浆中,飘动、飞散,直至最后,逐渐褪去最后的光亮。
琼润月两色目光发怔,情不自禁地,两人眼眶有些发红,琼润月眼底甚至已有湿润涌上。
她攥着拳头,牙关紧闭。
在这一瞬间,她看到的仿似不是一处大阵的破裂,他们琼家这些年逐渐风化的岁月,以及一直压在他们身上的沉重职责与信仰。
琼家族地,职在镇守。
百年前,依依护心胄甲的爆炸,便是危机之始,那一次,镇压之地下方,有粗藕趁着阵法出现缝隙的时机,作乱,毁了他们琼家不少族人,酿成了之前的惨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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