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6章(1 / 2)
臻荒衣与王颐汶的话题中止后,两人就没有再做交谈,他们并肩前行,没过一会儿,就踏入了楼青茗他们所在的楼层,进入了距离他们三个包间以外的房间。
之后没多久,又相继有几拨修士赶到,包间内的结界再次升起。
古喜喜等人收回神识,小声探讨:“刚才最后进去的那位女修,就是王颐汶口中与茗茗有几分相似的?”
其他人短暂地沉默了一下,而后相继发出一声嗤音。
方才那位最后被进入包间的那位女修,可以看出,身形是窈窕的,五官也是精致的,就连资质与修为也是不差,但要说其与楼青茗有什么相似点,那估计就只有其眉眼之间的妩媚。
至于气场、气质之类的,则完全不符。
阮媚甩甩尾巴,沉吟开口:“那女修的身上,应是混有狐族血脉,我有一点隐约感应,却没有太过真切。”
依依等人闻言,心头微动,多看了楼青茗一眼,便移开目光:“看来这所谓的几分相似,也就只有皮囊。”
楼青茗的五官,随着她灵魂内紫睛天狐意识的逐渐苏醒、以及壮大,五官就越发往妩媚方向发展。即便修士筑基后,外表与体态就会基本固定,也不妨碍楼青茗这些年,五官上悄无声息的变化。
只是由于楼青茗的气势太盛,气质突出,大家一般不会太过留意她的五官。
佛洄禅书用木鱼锤撑着下巴,端坐在楼青茗识海内,轻啧:“亏我还抱了几分希望,没想到就这!”
还没有红宴与楼青茗长得像。
楼青茗将并蒂涟漪的边缘,小心地控制在那边包间的墙角,静心听了一会儿,方才转头看向贺楼雁南:“丹道王家要与家联姻?”
贺楼雁南摇头:“之前我也未曾听说过,现在是第一次听闻。”
臻荒衣的身份比较特殊,他幼年就被其母带着,脱离了臻家,之后又与奎城的家认亲,走得比较近,故而直到现在,也有许多人都知晓他选择承认了家那边的亲族关系。
若锦抱着怀中的酒盏,细声开口:“可臻荒衣不是刚与家接洽上不久吗?就算家要选人联姻,也不该选他这个刚搭上线、对家也没有多少归属感的修士才对啊。”
窦八鑫对此,却另有想法:“上次咱们去臻家族地时,还听说过,臻家有人要与臻荒衣联姻,进行内部消化呢;现在这短短时间,就连丹道王家也瞄上了他,我觉得应该不关家什么事,可能是他本身有什么特别。”
众人闻言,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而后相继点头。
“这样说还挺有道理。”
“不过这些都非主要问题,关键是那枚步摇。”
“那枚步摇,绝对有问题。如果有可能,还是要将之拿到手中,好好地研究一下。”
“若是其意外所得尚好,但若有确切来源,那此番我们就算是揪住了对方一根尾巴。”
“所以到底是何种炼材,才能够对贺楼氏一族的绛宫涟漪,产生如此敏锐的反应?!”
一瞬之间,大家的脑海中闪过一些好的答案,也闪过了一些不好的,随着这个问题的思考,气氛也逐渐回落下来。
贺楼平泽回到酒庄、推开包间门后,看到的就是如斯景象。
他眉梢微扬,将手中折扇一展,便缓步踏入其中,笑道:“怎地一个个的,还与我客气起来了?!我不回来,你们就不动筷了不成?!”
贺楼平泽的神态斯文,举止儒雅,行走间自带着时光积淀的墨香,言语中更是带有自成顿挫韵律,不知觉间,就将众人方才心头的沉凝,给涤清了大半。
众人当即起身行礼:“平泽老祖。”
贺楼平泽随意弹指,将包间内的结界等阶增强,开口:“说吧,到底发生了何事?!”
楼青茗当即将他们之前的所见,与贺楼平泽说了一遍。
“能够感应到绛宫涟漪的东西啊。”他笑意收敛。
不得不说,贺楼氏自从觉醒体质以后,在很多时候,对绛宫涟漪的依赖程度,堪比神识。若有人以此来作为判断标准,那还真是一试一个准儿。
“让我过去看看。”
轻声低喃间,贺楼平泽绛宫内浓稠的涟漪便倏然荡出,停留在王、两家包间的墙角,进行探查。
包间内的王、两家,正在商议的便是王家女修王颐香,与家族人臻荒衣的联姻问题。
不过到目前为止,双方明显没有谈拢。
丹道王家自恃身份,想让臻荒衣入赘,但对奎城家而言,他们无论男女,都没有外嫁的先例,更遑论臻荒衣是刚找回来的,他们对他补偿都来不及,完全没有利用他的想法。
但此番联姻,王家的联姻人选就盯准了臻荒衣,完全没有更换人选的打算。
贺楼平泽倒是能够看出,丹道王家其实存有后退的余地,只要那位叫做臻荒衣的小友能发表一点意见,给他们一点台阶,倒也不会非咬定入赘这一选择。
却不想对此,臻荒衣仿似没有察觉,面对王家的紧迫视线,只有一句:“前辈们若选家其他族人,今日倒有商议的余地;若非是我,那还不如提早两散。”
双方各有退让点,却退让的压根儿不是一个方向。
在他看来,今日的这场聚餐,完全没有继续的价值。
王家那边,一位清瘦的山羊胡须老者闻言,捋须浅笑:“看小友这话说的,凡事不要说得那般绝对,修士在世,也要学会妥协。”
坐在臻荒衣对面那位全程静默的妩媚女修,适时抬头,看向臻荒衣:“臻道友,敢问,今日提出这份联姻请求的,若是御兽宗的楼青茗,你可会应允?”
臻荒衣半抬起眼帘,应声:“她不会。”
“那万一呢?”
臻荒衣痛快回答:“若有此种万一,我自会迫不及待应允。”
王颐香的眸光微闪,向他弯起唇角:“我对臻道友的心意,也一样如此。”
说罢,她就向他展露笑颜,之后便垂下眼睫,不再言语。
王颐汶微微侧头,鬓边的火红步摇轻轻晃动,轻笑询问:“臻道友果真用情至深,不知如此双标,是看不上我丹道王家,还是看不上我王家的天资女修?!”
丹道王家的规模,乃超一等世家,是刚刚升为一等宗门的御兽宗所不能比。
至于奎城家,就更了,二者虽都是炼丹世家,但规模却相差远矣。
王颐汶此番的玩笑问询,似是无心之语,本质上却更像是一种威逼,一种震慑,就差将□□裸的威胁表露在明面之上。
他们王家的女修看上了臻荒衣,让他再慎重考虑一番。
臻荒衣对此,却是不疾不徐。
“确是看不上的。”他慢条斯理回答。
“有一点,我觉得几位前辈可能拿捏错了人选。我在认亲家前,都是自己一个人成长,一个人修炼,没有依靠过家的半点关系,半点资源。
“你们若想威逼,咱们可以至荡虚谷重新商议,家并无权决定我的联姻,虽然荡虚谷也不能。”
在臻荒衣身边,艾的手肘不动声色地碰了碰了他。
臻荒衣原先暗沉中半隐着尖锐的情绪微缓,看向对面的妩媚女修。
“至于王颐香道友,她很优秀,”臻荒衣的语气顿了顿,又缓声补充,“背景很优秀。”
除了背景之外,其他的实力、修为或长相,与楼青茗根本没有半点可比之处。
他的言语自认为尽量委婉,但对于丹道王家的几位修士而言,感到的却是更为深刻的讽刺,让他们原本还挂在面前的笑意相继收敛。
气氛一时肃穆,眼见双方即将不欢而散,贺楼平泽又多看了眼王颐汶汶鬓边的步摇,便将心神收回。
“看到了。”他低声开口。
他相信楼青茗等人的描述,故而方才在旁边包间内,他只是稍作观察,却谨慎地并未直接试验。
只待稍后他们离开包间后,再以无意的姿态,去做出尝试。
“有一句话说得好,自视甚高,才更容易跌跟头,古人诚不我欺。”
他们贺楼氏,一直都将绛宫涟漪当做他们的底牌,视做杀手锏,临到最终却发现,这却也是一项掣肘。
对此,楼青茗也是心有戚戚:“谁说不是呢?!”
她在未遇到佛洄禅书前,就相继遇到了能察觉出她绛宫涟漪的白幽,之后又有一个既明。
只是之后,佛前辈与她契约后,与她承诺过,这种因为特殊血脉与熟悉程度而发觉她体质的事,不会再次发生,她才算放下了心。
没想到这前后都两百多年过去了,竟是又出现了类似。并且这次,还与之前白幽、既明的那种血脉感应不同,是以法器作为感应的媒介。
“佛前辈,您有什么想法?!”贺楼平泽抬头,温声询问。
佛洄禅书沉吟了片刻,开口:“按理说,酒韵莲体的天敌就只有一个噬酒蝶,但现在,若锦就在咱们旁边,她都并未发现什么异常,那就大概率是与噬酒蝶无关。
“至于其他的,老夫觉得,还是应将那枚发簪尽快拿到手,咱们好好地研究一下,看看里面融合的炼材材料。”
能将虚幻的感应,变成实体,那枚步摇的制作材料,定然不是什么好物。
而在他的猜测中,贺楼氏莲子或藕身的粉末,便是能够敏锐感应涟漪的首选。
三花听到这里,已经开始生气了,它看向楼青茗:“茗茗,你觉得在何时动手,会比较方便?!”
贺楼雁南当即抢答:“反正王颐汶,不能消失在贺楼酒庄,最好脱离酒庄的范围,或者干脆离开瑞莒城,不要与酒庄产生关联。”
银宝抖抖肉触,将之从酒坛内拿出,低沉开口:“若只是想拿下那枚步摇,顺便探查一下王颐汶记忆的话,前后应该花费不了多长时间。就是这人你们想怎样处理,若将她放离,可是会打草惊蛇。”
楼青茗眸光深邃,她放下茶盏,看向他们几人笑意悠长:“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必要时候,也无需太过心慈手软。”
古喜喜闻言,一下子兴奋起来:“茗茗,你想怎样,就地宰杀?!”
“真杀了的话,童晨会不会生气?!”
楼青茗向他们翻了个白眼:“说什么那么血腥?!我是那种会动不动打打杀杀,去干那般血腥事情的人吗?!”
无缘无故的屠戮,不仅对她的修行无益,对她的功德莲体,能会生出不少弊端。
贺楼平泽闻言,却是瞬间明了,他重新取出折扇,一边斯文摇晃,一边笑意舒缓:“那也行,之后若是将人逮住,想要采取你的方法,就会与你传讯。”
对于他们而言,一个低修为的修士,能够对之采取的方式有很多。
阅读记忆,可以用窦八鑫的筑梦道韵;有问必答,可以让之签下主仆契约;就连保守秘密,也有心魔誓言之类的方式可以实现。
当然,若是选用最保守的、不会被外人轻易侵入识海发觉的,那就非由佛洄禅书出手莫属。
届时,只有他不想办的,就没有办不到。
楼青茗笑意盈盈拱手:“自然。”
之后,楼青茗就将她早就复刻完的消息玉简,递给他:“这是我们之前从器道滕家的手中交易所得,老祖可以看看。”
贺楼平泽将其内的消息快速浏览了一遍,发现的是与楼青茗一样的问题:“这个丹道王家,确实有些奇怪。之前兰柒说,她调查出来的幕后真凶,是一个九字谐音的家族。”
楼青茗:“家族的数目有些多,暂时不知是哪一个,反正都是与丹道王家有关,咱们暂时也理不清楚,那就不如直接从线头的位置开始抓取,逐步地去清理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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