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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明珠蒙尘(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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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八章明珠蒙尘

左良玉听得奇怪,便打断问道:“什么沉船案?”

听起来似乎很大的样子,会涉及到南京那些高高在上的勋贵。

这人听到他的问话,稍微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回答道:“皇帝渡江时,座船在江心沉没,皇帝落水。”

左良玉一听,顿时大吃一惊,这个事情,还真是天大的事情!

他虽然知道皇帝应该是没事,但是这个事情实在太大,便忍不住问道:“年前的事情?皇帝怎么逃过这一劫的?”

年前风灾前后,长江之上,可都是波涛汹涌的,并且天气如此严寒,皇帝落水,竟然没事?

那人听了,似乎一丝苦笑道:“就是年前半个月的事情,皇帝会水,还知道御寒措施,一点事情都没有!”

左良玉听了,不由得愣住了。

这个答案,是他没想到的。大明朝的皇帝竟然学会划水了?这是吃一堑长一智么?

边上的左梦庚听了,也是非常诧异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就这种天寒地冻的天气,稍微穿少点都能伤风感冒,那皇帝还掉进江水中,连个病都没有?”

“事实如此,至少没看出来他像是身体有病。”

左良玉听得也是相当惊讶,不过,他倒是没偏离话题,当即问道:“这是你们干得吧?”

左良玉听了,却是微微一笑道:“这个好办,让他交投名状便可!”

言语之中,左良玉称堵胤锡不再是“堵卿”,而是“先生”,规格是又高了一级。隐隐的,比对黄澍更为看重了。

那人听了,犹豫片刻之后说道:“一百万两白银,十万石粮食,如果殿下同意,人以为此事便能合作,可以先付五万两银子当定金。”

左良玉心中自然也在想着,把这明末和当时的秦末比较,以他有限的历史学识那么对比看看,果然发现,好像还真差不多。李自成就是那个楚霸王,他自己就是那个汉高祖了!

一想到自己是汉高祖,他心中自然是高兴,当即笑着说道:“若孤将来得到天下,先生便是孤的萧何张良也!”

他了解堵胤锡,这人不迂腐,虽然带兵的能力不突出,但是眼光独到,颇有一些见解的。他大概率觉得,这个事情要是堵胤锡来为他谋划的话,绝不会像黄澍一样,眼里只有钱粮。

却不想,他爹又说话道:“传堵胤锡觐见!”

左良玉听到他这么急,便感觉那昏君还真是可以,竟然把他们逼得这么急,想了想,就点头同意道:“也行!”

其实,还真就是这样。

笑完之后,他便对堵胤锡说道:“那先生就当孤的萧何吧,可愿否?”

说到这里,堵胤锡便强调道:“如此重要之事,只是含糊其辞,如何取信于人,又或者说,他们其实是看不起殿下,随便糊弄下殿下就可以了?”

当众监斩,杀一个比他官位还高的大明朝官员,那他肯定是回不去了。

堵胤锡听了,没有露出一丝鄙视之意,侃侃而谈道:“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为何到了后来,却是楚汉争霸天下而已,皆是因为楚霸王灭秦国主力,而力量相对弱很多的汉高祖是先杀进咸阳,活捉了秦二世,因此赢得了威望……”

左良玉听了,却是摇摇头说道:“你的眼光,还是要放得更远一点。这等大事,不只是考虑钱粮的事情。”

来人显然不想瞒他,只是点头说道:“暴君不死,天无宁日。不管是我们,还是殿下,都是深受暴君之害。弄死他,对你我两家都好!”

他的亲卫一听,立刻上前,拖着何腾蛟走了。

左良玉一听,顿时又是哈哈大笑,然后才说道:“那先生便先帮孤掌管后勤之事。”

他们俩也不得不感慨,这其中的学问真的很深!

左良玉安排那南京来人去歇息了,等这人一走,他便立刻从后殿把堵胤锡请了出去,然后带着一点迫切的表情,问堵胤锡道:“不知先生是否都听到了孤和那人的对话?”

不过,左良玉在表面上,却没有这么直白,只是问道:“孤去分辨的话,该如何做呢?”

那人听了,先是怒气上涌,不过还是强行忍住了。

等到他走了,左梦庚便问道:“父王,那是回绝南京那边了么?”

说到这里,他提醒道:“杀了暴君,对殿下也是有极大好处的。”

左良玉一听,便开心地笑了,伸出一个手指道:“一千万两白银,一百万石粮食!”

大明宝钞其实也是一种银票,不过朱元璋不允许兑换实物银子,最终大明宝钞也成了废纸。民间也有过私人的银票,一样没法进行真正意义上的流通。

作为当事人的左良玉,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不过却没有他儿子这样发飙,只是阴沉着脸说道:“先生言之有理,如此大的事情,他们不给孤交个底,如何让孤能信之?”

说到这里,他看向他儿子吩咐道:“你不是一直说那些事情繁杂难理么?交接给先生,跟在先生身边好好学学!”

从土木堡之变后,有权势的勋贵几乎被一打尽,文武便从此失衡,多是以文制武。长久下来之后,武将在文官眼里,说句不好听的,那是一条狗!

说完之后,左良玉还从座位上站起来,给堵胤锡郑重一礼。

左梦庚听了,当即开心地回答道:“儿臣遵旨!”

左良玉见此,笑眯眯地说道:“孤这里有一桩大事想和堵卿相商,但是又想起还有一事要先做。不知堵卿可否先为孤去把事情办了?”

左良玉要的,就是这效果,当即微笑说道:“无妨,反正孤也在练兵,他就算练出了十万,那又如何?孤拥有数省之地,只会比他更多!”

到最后,左良玉听完之后便点点头道:“计划倒是还可以,但是孤损失肯定也不,这钱粮不能少!”

左良玉听到他们的话,便微笑着说道:“孤知晓了,黄卿且去休息吧!”

前殿的争论,大概有一个时辰左右,天色都将近傍晚了,双方才告一段落。

堵胤锡听了,微笑着点点头道:“世子果然不凡,一语中的,微臣正是这个意思。如何抉择,显而易见也!”

当黄澍到了之后,左良玉把事情大概给黄澍说了一遍,然后问道:“黄卿以为,孤如何抉择为佳?”

左良玉见了,冷冷地说道:“孤再给你一个机会,如果忠心为孤做事,他日得了天下,孤便少不了你的荣华富贵;如若你一意孤行,还是不肯忠心为孤做事,你那四十来口家人便和你一起上路了!”

堵胤锡一听,便躬身领命道:“微臣遵旨!”

左梦庚听了,点点头,那南京来人要是知道这边马上就会动手的话,估计连那定金都不可能给,马上就消失了。

一听这话,左良玉当即哈哈大笑道:“这个你放心,孤有万全之策,定然能打败那昏君的!”

黄澍一听,想也不想道:“殿下,才区区一百万两白银,十万石粮食而已,这有什么好考虑的。那太祖皇陵中埋着的宝贝,肯定不值这个价。光是一些绝世书画字迹之类,都是世上难得一见的宝物啊!”

左梦庚却不怎么相信,因为他自己想过,这事儿也没别的说法,能有钱粮,可以招兵买马,这已经是最大的收获了吧?

因此,左良玉听完之后,不由得感慨道:“从今日之事上,就可见先生之大才也!”

左良玉见他如此爽快,便笑着说道:“那何腾蛟冥顽不化,一心寻死,孤就成全了他。还请堵卿为监斩官,前往菜市口杀他全家,以泻孤心头之恨!”

左良玉一听,顿时哈哈大笑,这个马屁,拍得他很是舒服。

堵胤锡听了,认真得回答道:“微臣要先看到签字盟书,以观真伪。另外,再看是否真能收到五十万两白银,然后再听其通报当今皇帝的消息是什么,如此才能在不明对方真实身份的前提下判断对方是否为真!”

于是,左良玉便把李自成的作战方案和南京来人所提供的方案,都给堵胤锡讲了一遍。说完之后,他便问道:“堵卿以为,何种打算为佳?”

好在左良玉在这个时候开口说道:“回去告诉你的主子,没有好处的事情,孤是不会合作的。”

这么想着,左良玉便点点头说道:“既然交了投名状,他便没了回头路,就可以让他合计合计了!”

堵胤锡听了,并没有隐瞒什么,直白地回答道:“首先,来人的身份是要有交代的,什么都不说,那便是没诚意。如此重大之事,却又没诚意,如何能让人信之?”

左梦庚听到这里,顿时大怒道:“他们敢?”

堵胤锡听到这话,便问道:“李自成之策,便是重兵围攻南京,挖掘皇陵诱当今皇帝出城而歼灭之?”

左梦庚当然知道他爹问得是什么,便回答道:“看不出有问题,说杀也就杀了。”

到了最后,左良玉便向堵胤锡确认道:“这盟约没问题,那就看定金了?”

确实,他是等得起,到时候打不过最多就是逃了;可是,南京城里的那些勋贵,估计是在劫难逃。

能看出来,他好像真的不擅长处理后勤繁杂的事情。

左梦庚听到这里,明白他爹的意思了,便点点头说道:“父王放心,儿臣一定看紧了他!”

这个事情到底怎么样,没人有确切证据,但是这并不妨碍这种流言传播。

那人听了,连忙回答道:“只要皇帝出兵,我们就给殿下通风报信,殿下设好埋伏圈,这仗就容易打的!”

但是,左梦庚听到他的话,便提醒道:“父王不也说了,堵胤锡还不是自己人么,这事能让他知道?”

要有这么一连串的条件,才能判断真伪,这让左良玉父子俩都觉得很严谨。

这人听了,不由得有点惊讶,睁大眼睛看着左良玉,一会之后摇摇头说道:“兵事上多少是知道一些,暴君所领之兵一看便是精锐,而殿下之兵,说句不好听的,乌合之众也……”

堵胤锡听了,想也不想,便马上回答道:“不知殿下可知楚汉相争之事?”

于是,他便点点头说道:“此策善,孤再有一个问题,便是一切皆真,又有时间,那孤该如何做,才是对孤最为有利的?”

左梦庚顿时一愣,不是在说堵胤锡的事情么,怎么又变成带何腾蛟,不会是喊错名字了吧?

不过,他没指出这点,就只是看着。

说到这里,他看向他儿子又道:“你好好听,且看看这堵胤锡怎么说。孤断言,他的说词,绝对和黄卿不一样!”

听到这里,左梦庚立刻边明白了,当即惊喜地打断道:“先生的意思是,李自成便是那楚霸王,而我父王则是力量比楚霸王多了的汉高祖,只要我父王能先李自成把当今皇帝给抓了或者杀了,那在天下义军中便有极高的声望,以后就能和李自成分庭抗礼,甚至赢得天下?”

更不用说,左良玉在大明朝的高级文武眼里,可能更是受歧视。

听到这话,左梦庚便不再说话,继续看戏。

左梦庚一听,顿时有些无语。这提钱粮要求的,不是你自己提的么?怎么一转头,就说不是钱粮的事情了?

说真的,他心中有些不服气。不过他爹这么说了,他也不能不认,只好说道:“父王教训地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左梦庚就发怒了:“你他娘的才是乌合之众,就你们这群躲在南京城里就知道吃喝嫖赌的货,还只知道躲背后阴谋算计,有本事,来打一场啊,看老子不杀得你们片甲不留!”

左良玉听了,却是摇摇头说道:“不是不可信,而是你要记住,在这乱世之中,没有人是可以绝对相信的。堵胤锡确实不错,哪怕他交了投名状,但是也要防着一点,总之,心无大错,明白么?”

堵胤锡见了,连忙还礼,然后,他才入了后殿。而左良玉父子两人,便又去召见那个南京来人,按照事先说好的去沟通。

“???”左梦庚一听,顿时意外,有些疑惑地说道,“父王,这是何意?这先生不可信么?”

说到这里,他沉吟片刻之后说道:“那请先生到殿后听着,孤和南京来人谈一谈,回头再和先生探讨一二?”

这人听了,稍微沉吟一下之后,他便严肃地说道:“实话说吧,皇帝领军打仗,很有一手,之前把李贼大军击败,又赶跑了入关的建虏大军,便可见一斑。如果正常打的话,殿下未必是那暴君的对手!”

这不,左梦庚也在那点头,附和他爹说得话。

“其次,南京城里到底是哪些人想要当今皇帝死?也是要说道说道的。唯有如此,我们才能判断,是不是当今皇帝所作所为,真得能让他们对当今皇帝起杀心?”

左梦庚听了,点点头也对他爹说道:“父皇,宰相所言,言之有理!”

左良玉想了一会,便传令,召他的智囊商议这个事情。

那人听了,还是摇头道:“殿下,您这是漫天要价啊,这个钱粮,南京城真得拿不出来的!”

因此,在这明末乱世,用银票来交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订金五十万两,那是真金白银来的。按照约定,南京那边会埋在徽州的某个地方,左良玉这边派人攻占那里,就能挖出这五十万两订金。

人在他手中,有的是手段对付。要不然的话,他软禁他们干嘛?

很显然,堵胤锡刚才的这番分析,让左良玉刮目相看了。

这个事情,左良玉肯定只放心让他儿子去做,而堵胤锡是要进一步核实真伪的,那也是要去的。反正他儿子看着,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堵胤锡自然是听话的,便在亲卫带着去歇息了。

“然则,他也迫于殿下的坚持,表明可以化名签一份盟书,并且先给五十万两白银以示诚意。微臣看来,这该是他们能做得极限了。”

几乎肉眼可见左良玉对堵胤锡的态度更好了一些,甚至还吩咐亲卫给堵胤锡赐座,让堵胤锡坐了回话。

左良玉听了,认可这个话,他确实也想要这个皇帝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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