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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造化弄人(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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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群众看向他问。

“可不是么?咱们临安府早都传遍了,那陈翔掳了民女去军营,亏得有个武艺超群的英雄相救,那五个人家的娘子才没被人糟蹋!真是不要脸!”

“太无法无天了!学金人那套奸杀掳掠,活该被杀!”

“要我说,闯军营那人还是救人的英雄!”

伙计又高声质疑道:“不管是杀人的救人的,眼前这书生都不像罢?你们瞧,他可会武的样子?”

火被这么一拱,四周人们强烈附和,纷纷说书生哪会什么武。

梁一飞被这些人吵得头疼,入耳全是指责,下颚一绷,手中长鞭刷拉一下挥了出去,“啪”一声,当即将一旁的一个方凳打出了深深一条痕。

众人住嘴,不再议论。

短暂的寂静中,秦月淮开口说话:“莫要殃及无辜,我随你们走便是,不过烦且先告诉内子,你们要将我带去何处关押。”

一句话属于温言细语、有礼有节,与围堵秦月淮的这群暴徒作风对比起来,态度天上地下。

沈烟寒愈觉心中酸涩,面对强权,作为普通老百姓的她满腔无奈,当即看着秦月淮哽咽:“七郎……”

一听沈烟寒这绝望的哭腔,梁一飞低眸看她,狭长的眸里心疼与暗芒同时涌动。

沈烟寒柔柔弱弱的模样,他是第一回见。

身处听风茶楼这处,他不免也想起往前,他与沈烟寒在此相会时候的情景。

先前会是有郑士宴在场,他们三人共处一室,也是如方才他见到的一般其乐融融,直到他与沈烟寒成了未婚夫妻,郑士宴才不再参与二人相会。

五日一回,和沈烟寒在此吃早点的日子,皆是他梦寐以求的好日子。

每每在这方小小的空间私会,呼吸的都是沈烟寒身上暖融好闻的香,看到的都是她言笑晏晏的样子,每每他忍不住想伸手悄悄碰碰她的手,一对上沈烟寒纤尘不染的眼眸,艳丽明艳的笑容,他都兀自压抑了自己的冲动,不愿轻薄了她半分。

亲都定下了,她还能跑了不成?

可又有谁知,她还真的从他身边跑了。

今日她同眼前人当众将“夫婿”“内子”几回说出,他还如何不明,他的阿烟心里,眼前人是她家人,而他梁一飞成了真正的外人了?

可她又知不知,他不辞辛苦、兴师动众要查明刺杀陈学士的凶手,不过是为了能得出一份“功”在身,能得个按功论赏的机会,让他与她能有回旋的余地?

又有谁料想得到,他的属下指认的杀人犯,偏巧就是她所谓的夫婿。

他曾朝沈烟寒承诺,余生皆好待她,绝不让她伤心委屈,可当下,一向强硬的小娘子凄凄惨惨,竟也是因为他。

思及此,梁一飞心中生出上天造化弄人的讽刺来。

看着沈烟寒泪眼婆娑的眼,他竟一时不知该作何感想,只有些麻木地回了秦月淮的话:“军营。”

“为何不是府衙?”秦月淮当即再问。

军营不比别的地方,人一旦押进去,一时难救出不说,人真被悄无声息地弄没了,想必也无人知晓。

秦月淮的这点顾虑,被梁一飞用怒笑回应:“怎么?是做了亏心事,不敢去?”

秦月淮遂就一副接受安排的模样,只朝沈烟寒说:“皎皎,我不会有事,你先回去等我。”

沈烟寒如何能放心?

吃个早饭的功夫,秦月淮就被人给当成罪犯押走,她慌乱地摇头,“你不能去!你身子骨本就差,如何遭得住?”

似应景般,秦月淮又咳嗽了几声。

沈烟寒见他如此,忙朝上前面露担忧的郑士宴求救:“郑二哥,你帮忙劝劝梁三郎。七郎一介书生,哪有什么本事杀人?他们这是在冤枉人!”

郑士宴岂是不想帮?

可这队军士分明就是咬定了秦七郎是他们见过的凶手,梁一飞先前在他跟前也说过他在满城抓罪犯,他知梁一飞今日来处理此事并非因私,他如何劝?

郑士宴组织了下心中语言,正要试图开口间,今早才被杨动拽走的孟长卿揉着额头出现在门外。

“吵吵吵,吵什么?”孟长卿一副不耐烦道,“抓罪犯?抓谁?”

孟长卿这位嘴毒的御史,官职不大,敢得罪、且被他参过的人也不少,除却齐国公府上的四公子,他的大名在临安府可谓人尽皆知。

见他出现,几个军士更没了动作,等着看他们的统领梁一飞做吩咐。

梁一飞冷峻地看着孟长卿,孟长卿看他一眼,就移开目光朝门内看。

待看清被人钳制住的是秦月淮,孟长卿夸张地瞪大了眼,“怎么是抓的你?哎哟,我的个乖乖,你还成杀人犯了?长本事了啊!”

这般随意的语气,想不让人知道他与这人认识,都难。

梁一飞缓缓收回皮鞭,已准备好待孟长卿开口后他的拒绝话语。

孟长卿眼中那看好戏的情绪太过明显,秦月淮只低了眸,沈烟寒却不能如他平静。

她当即又将方才的话说了一遍,让孟二哥给七郎做主。

孟长卿已经换了把折扇,用折扇敲了敲下巴,却是说道:“是不是杀人犯,让他们带回去审问审问不就是了?三弟妹莫急。”

说罢,似怕有人阻拦他们捉秦月淮,又道:“快带走,莫耽误了这茶楼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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