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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月下镜湖(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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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对她一个女使如此彬彬有礼,木槿心赞了下,也礼尚往来礼貌说:“那你可要回屋中?我可以搀着你。”

秦月淮正要拒绝木槿的帮助时,耳朵里传来凉亭那处二人争论的声音,他一改主意,抱着或许能知晓他身份的目的,决定听听那男人的话。

秦月淮对木槿说:“暂且不,我再赏赏月。”

木槿就说了声好,“那我把酒给你留这儿了。”

说完话,也没等秦月淮回应,与她家姑娘一样性急的木槿便手脚麻利地端着杯盘退了下去。

秦月淮缓缓落座,轻抬手腕,自斟一杯酒,昂首饮入喉。

月色照容,将他本就深邃的眉目映得更深邃,也将他的俊秀面容照出了更迷人的弧度。

素衣在身,他像一汪月下镜湖,表面倒影着淡云轻风,深处却有着汹涌暗流。

让人很难捉摸得透。

秦月淮看着明月,静听着墙角一隅的动静。

凉亭中,梁一飞激动不已:“阿烟,我待你如何,你心里明镜似的罢?我这辈子只认你!”

梁一飞这样的郎君冲动且赤诚,沈烟寒心中本都准备好了他是她的未来夫婿,忽然这准备又没用了,说沈烟寒心中毫无波澜也是不可能的。

见她似有动容,梁一飞再道:“阿烟,退亲这事不作数!”

说起来,若不是因她和梁一飞这场亲事结了又退,她至今还被蒙在父母恩爱的鼓里,对齐蕴去世前一年那般心酸的处境一无所觉,依旧没心没肺地对沈固辞崇拜有加,当他是无可挑剔的圣人。

沈烟寒都不知道,自己该庆幸梁家退了亲,让她有机会窥探到沈固辞的自私本性一角,还是该遗憾,因此事,她与沈固辞决裂,从此彻底没了家。

但不论喜与悲,都已经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现实。

沈烟寒不是个怨天尤人的人,面对生活的变故,她接受得快,想的更多的是未来的路如何走,而不是无限沉溺在过往中。

她反驳梁一飞:“如何就不作数了?你我的庚贴已经互相还给对方,你家的聘礼也全数退了回去,三书六礼,你我二人已没一点相符合,我们的亲事分明作罢了。我这就将你的玉珏取来还你,往后你也莫再来我这了。”

梁一飞一把抓住要去移步去取东西的沈烟寒,怒目切齿:“退亲这事没经过我,自然不作数!我不需要你还我东西!”

沈烟寒被他拉停步,反问他:“你说不作数,你父母可认?”

梁一飞怔了瞬,而后拍胸脯保证:“我定然会说服他们!”

沈烟寒心道梁一飞天真,他梁家退她的亲,是认为她沈家家风不正,是认为上梁不正下梁歪,她会学她母亲,迟早给他们梁家抹黑。

即使梁一飞说服父母来娶她,她嫁入对她有这种偏见的人家,不需要多动什么脑筋,都能想象得到往后过的会是怎样的委屈日子。

思及此,沈烟寒更没了与梁一飞继续的心思。

她看着赤红着双目的梁一飞,缄默少许,劝说道:“梁三郎,我们好聚好散,既往不咎。做不成夫妻,我们还可以像往前一样是朋友,你别让我们间的情谊因过分的执着而断送了。”

诚然,做朋友这话也只是沈烟寒的托词,以后二人一个在城内,一个在山中,八杆子都打不着,哪来的什么朋友情谊?但梁一飞这人性格强势,与他说话,要顺着说效果最佳。

然而,沈烟寒这回判断失误,就连这一点托词,梁一飞都接受不了。

他的胸脯大肆起伏,犀利的目光直盯沈烟寒,怒道:“谁要与你做朋友?我要娶你!阿烟,你莫说这些没用的话。跟我回临安,我们这就重写婚书,重新行礼!”

沈烟寒认识梁一飞三年,从未有这一刻,觉得他的霸道个性如此给她压力。

这退婚的事是不是梁一飞的主意且不论,总归这事是他梁家主动做的,凭什么就觉得,她沈烟寒要接受这样推翻重来的行径?

她有点喘不过气。

在梁一飞拉着她就往门口方向走时,沈烟寒高声挣扎道:“梁一飞,你放开我!辱我生母,疑我品行,我沈烟寒永不会入你梁家门!”

一语毕,梁一飞如被雷劈。

远处的秦月淮似听到什么刺耳的话般,猛地看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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