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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误了卿卿(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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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良娣由珊儿和几个丫鬟搀扶着进屋。刚刚走入自己的房间,她就捂着胸口称自己没什么大事儿,只需躺下休息即可。素日里她恃宠而骄,连王妃都不放在眼里,更别说这些仆从了,大家看她并无大碍,也都乐得清静,一个个像避瘟神一样拔腿开溜。珊儿向李妃回话只说张良娣无甚大碍,不必张罗去请郎中。李妃也就不再过问。

张良娣待众人走后,一个人躺下静静发呆。她回想着不久前卖药的老头儿告诉她的话:此药无色无味,为慢性毒药,饮下后不会当场发作,需数个时辰后才会发作。她一心想置许王妃于死地,所以便为她酌了满满一大杯,哪知道王爷没有按照惯例饮下自己的杯中酒,临时和王妃调换了。她想上前阻止,已然来不及,她想告知王爷,让他立刻吐出来,众目睽睽,她岂敢说出隐情。眼下,她所能作的就是暗自祈祷,祈祷王爷身强体健,能够抗得过去。

许王元僖走下轿子,整了整朝服,准备上朝。他慢慢走在通往大殿的汉白玉甬道上,忽觉得一阵心悸头晕,今天怎么了,莫非是劳累过度?他停下脚步,暗自思量:自从他做了开封府尹,凡事无不尽心尽责,亲力亲为。他要像父皇证明,他赵元僖不比皇长子赵元佐差,他才是大宋最合适的皇储最佳人选。岁月如梭,转眼他已掌管京师近五年,看父皇对他的政绩颇为赏识,可不知道为什么,父皇却迟迟未下那道册封诏书,诏书一日未下,他就不能称作名言正顺的皇太子。所以他一时一刻都不敢松懈。

几年内他的兄弟们逐日长大,好像一个个都不是省心的主儿。老三襄王与他年岁最近,早年闲散贪玩,视乎对政事漠不关心,近日也频频插足朝事,就像一个月前的开仓救灾,在他眼里就是故作姿态收买人心,竟也赢得朝中官员的一致好评。尽管他事后暗地授意御史台弹劾襄王借赈灾之名博取名声,事后负责调查的官员王钦若却力证襄王所言非虚,焉知道这个进士及第的王钦若会不会已经结交了襄王?

老四冀王赵元俊一年前也被进封为越王,并被赐名赵元份。越王元份娶崇仪使李汉斌之女,李氏悍妒惨酷,宫女不如意,就被鞭杖。越王惧内,但是性情温厚,这两年倒是和老三走得近一些。

老五元杰出阁略晚几年,但起点很高,一出阁就爵拜益王,兼任成都尹、剑南东西川节使。元杰投合太宗喜好诗文书法的脾气,总是做出一副勤奋好学的样子,多贮图籍,建书楼藏书至两万卷。太宗多次夸他善工词,飞白、草书也是写得最好的。

老六元偓、老七元偁也都年满十五岁,相继出阁开封,自立一方。

还有老八元俨,想起来老八,元僖只觉得更加头痛了。元俨的母亲王美人据说貌似花蕊夫人,因此颇为受宠。依照惯例,皇子出阁都是在成婚以后,也就是十五岁左右的年龄开府另居。因为父皇很喜欢老八,不愿意让他过早离开自己出宫居外,曾声称要让元俨二十岁后才让他出宫开府。元俨虽说才刚刚九岁,父皇时常赞他长得方面大脸,自带威严,宫里人最会见风使舵,看太宗如此喜欢老八,年纪,竟有人私下称他为“八大王”或者叫做“二十八太保”。

皇宫里居住的还有个十多岁的男性,此人身份也让元僖颇为忌惮,那就是被贬为庶人的元佐之子赵允升。允升被李皇后收养在中宫,举止之间,越来越像元佐。李皇后的心思他赵元僖看得清楚,会不会借允升时刻提醒着父皇他长子的存在呢?

“唉”许王轻叹了一声,眼前一阵模糊。只觉得这个大殿如此遥远,他脚步踉跄了一下,几乎摔倒。

“王爷、王爷,你怎么了?”紧随在许王身后的闫象看元僖脚步不稳,连忙上前搀扶住了。

闫象关切地问:“王爷脸色这么差,是哪里不舒服吗?”

襄王元侃见状也连忙走上来问:“二哥莫非是病了,我这就进宫请父皇宣召太医,为二哥请脉。”

“不不”元僖忍受着极大的痛苦说:“我就是吃坏了肚子,休息两天就好了,不必劳师动众,三弟帮忙告假就成。早朝时间到了,三弟快去吧。”

“我看还是请父皇宣召御医吧!”

“我都说过了,没事儿的。”

“那好吧,等我下了朝,就去探望二哥!”

闫象看元侃离开,连忙对许王说:“王爷为何不让襄王请太医呢?”

许王喘着粗气说:“朝中之事,总不能放心交由他人,这两天我不能上朝了,你多留心点儿朝中局势,再说了,我也不能让父皇瞧见我现在的样子。咱们赶快回府。”

闫象和闻讯赶来的阿进扶着许王匆匆走下台阶,也有稍稍来迟的文武大臣看着许王匆匆离去的身影,议论纷纷。

钟鼓齐鸣,太宗皇帝驾临大殿。文武百官依次排列并山呼万岁。

太宗稳坐在龙椅上,举目望去,只觉得今天的气氛似乎怪怪的,他正想询问,却发现原本站立在右首的开封府尹许王缺席,便开口问道:“众卿可否有本上奏?许王何在?”

襄王元侃出列道:“回禀父皇,许王兄适才在大殿外,突感身体不适,未及告假,便打道回府了。”

太宗愣了一下说:“许王一向勤勉,从未休息过,今日如果不是特别身体不适,他是不会轻易告假的!究竟出了什么事儿?”

元侃急忙回话说:“儿臣看许王兄面色苍白,恐怕是重疾在身,欲待奏请父皇宣召太医,许王兄执意回府疗养。”

“什么?重疾?襄王可看清楚了?”

元侃正待回话,忽有一个内侍慌慌张张闯进来,朝太宗跪下磕头道:“官家请恕奴才擅闯之罪,许王殿下他、他”

太宗忽地一下站起身,他心下明白,如果不是发生了重大事情,这个内侍就算吃了豹子胆也不敢擅闯大殿。“许王怎么了,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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