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药丸(1 / 2)
数万百姓与田园园之间,如何取舍,在木水生把事情告诉他之后,孟长辉沉默了许久。
当他们手握生杀大权时,在得到一部分的同时必然会失去一部分,这便是天道轮回!
最后也不知道谁安慰了谁,待两人心情平复后,孟长辉让一直看戏的木水生去把芃芃找回来,一家三口许久不曾团圆,今日好不容易聚在一起,自然要整整齐齐的。
晚上吃过饭,孟长辉和田园园陪着芃芃玩了一会儿,玩着玩着她头一歪人又睡着了。
眼下她的身体本就羸弱,余毒未清又被放血,精神能好才怪。
孟长辉将孩子交给小红,然后又要来热水,调好水后给田园园擦洗身体。她睡的熟,无知无觉,任由他上下其手……擦洗。面对许久不曾亲近的媳妇,只是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也生不出半分旖旎的想法来!
睡到半夜,田园园突然惊醒过来,心突突地狂跳着。就在刚才,她脑海里突然想起那日老道说过的一句话:……感念她的善心,便给了三颗什么仙丹解毒丸…三颗!田婆子自己吃了一颗,给她一颗,现下手中还剩下一颗才对!
一想到这个新发现,田园园激动地推醒了熟睡的孟长辉。睡的正熟他冷不丁地被推醒,愣了一会儿才下床去点灯,举着烛台回来,睡眼惺忪,哑着声音问:“怎么?可有身体不适?”
田园园摇摇头,用手比划了一个写字的姿势,让他拿纸笔来。
然而,孟长辉没看出来她的意思,迟疑地猜测:“你饿了?”
田园园摇摇头,撮着手指,再次比划了一下。
“你…你要针吗?”孟长辉不解,大半夜不睡觉,缝衣服吗?
“……”大半夜要针,是当容嬷嬷扎你嘛!田园园见他还是不明白,便张嘴向他做了一个“笔”的口型,孟长辉这才恍然大悟的去取纸笔来。
很快纸笔拿了过来,孟长辉又把小茶几搬到床上方便她写字,别说在这方面,两师兄弟还是如出一辙的!
随后,田园园将田婆子手上还有一颗药的情况写了出来。希望这群大夫可以集思广益,分辨出解毒丸的成分,并且制出解毒药,解救三河百姓于水火,最为重要的是自己不用当血牛了!
一碗血,一碗血的放,以田园园目前的身体状况,放不了四五次,人就要驾鹤西游了!
孟长辉也在这一刻瞬间清醒过来,他仔仔细细地看了两遍,正色地问道:“当真?”
田园园用力的点点头,接着在另外张纸上写到:让木水生出钱买下,给田婆子后半生一个保障!
翌日一早,孟长辉便去田婆子家,田婆子没想到道人送的仙丹,竟然可以解眼下的困境,二话不说便把仙丹交给了他。
孟长辉告诉她此药是官府买下的,绝不会白拿,随后便马不停去找木水生。
此时三河地牢外面,陈老九倚着对面大树树的干上,今天是高远无罪释放地日子。田园园不知所踪,高瞻死了,一想到只有他一人来接高远出狱,不禁长叹一声:“世事无常!”
“哐啷”一声,沉重的大门从里面打开,高远慢慢走了出来,头发凌乱,胡子拉碴,衣裳更是脏得看不清颜色。前些日子高瞻过世,高远因此悲伤过度,瘦得像是一根细长的竹竿,这住了几日牢房,反而长胖了一圈。apbiqμνne
牢房的伙食都这么好吗?
高远摇摇晃晃地出了牢门,一眼便看到对面的陈老九,麻木的脸上露出一丝僵硬地笑。
“回去吧!”陈老九走过来招呼他。
高远点点头,又问:“园园姐,她怎么样了?”
陈老九叹道:“一言难尽,走吧。”
他们俩一前一后地走在街上,昔日热闹非凡,人潮涌动的大街上空无一人,因为无人清扫,两侧道路上堆积着不少枯黄的落叶与树枝,偶尔还能看到几只老鼠或是几条黄鼠狼堂而皇之地跑过去。
一队士兵从他们身边走过,陈老九向为首的士兵打了一个招呼,那士兵一颌首算是回应,随后迈着整齐的步伐走远了。
二人转过主街,进入小巷,便看到十几家门户上挂着白色的长幔,北风一吹,随风飘舞如同白色的幽灵,地上散落的纸钱也被风卷了去,游游荡荡不知所踪。
萧条死寂,无声无息,像是一座死亡已久的空城。
待二人来到三巷时,就看到士兵抬着一具尸体,正从一户人家里出来,后面跟着一个哭天抹泪地胖妇人,拉着一个不足十岁的男孩。
那妇人有名的尖酸刻薄,此时哭的悲切,“我的老天爷呀!相公你撒手去了,留下我们孤儿寡母可怎么活啊………”
小男孩嚎啕大哭着:“爹呀…爹……”
目送着士兵和胖妇人远去,高远有些喘不过气来,心里堵的厉害,陈老九见他不适连忙揽着他的腰。
“你没事吧?”
高远轻轻摇摇头,他只是想起了哥哥,心里难受而已。
这时,陈老九看到他家门口站着一个披着斗篷的人,于是指着那人问道:“是不是来找你的?”
高远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在他家门口确实站着一个人,只是离得远看不真切,倒是那身雪白的斗篷看起来极其熟悉。
二人快步走了过去。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响,钱富贵转身看去,只见高远和一个男人相拥着走来,顿时美目微冷,艳丽无双的脸蛋也蒙上一层冰霜。
高远惊讶地看着他,自从他离开三河去参加诗会,两人已经有将近两个月没见面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钱富贵紧紧盯着陈老九揽着他腰的手上,声音微冷:“有些日子。倒是你,什么时候和男人好上了?”
高远没反应过来,什么叫做和男人好上了。见多识广的陈老九连忙松开手,拍了拍手,笑道:“没有的事,我是他干哥哥。不是什么坏人!”
他松的快,高远没防备差点摔倒,还好钱富贵眼疾手快地拉住他的胳膊才没有摔着。
“你怎么来了?”高远任由他拉着自己,疑惑地问。
平日只有陈老九过来,他知道自己出狱的日子也正常,可钱富贵又是怎么知道的?
“家中有认识地人在牢里,所以过来看看你。”
“噢。”
高远比钱富贵高了一个头,这会儿头发更是乱得像是鸡窝,平白比往日大了一圈,将钱富贵称得越发娇小。
陈老九玩味地看着二人,摸了摸下巴,嘿嘿一笑。
钱富贵面如敷粉,唇红齿白,白色的兜帽一戴,更是漂亮地像是从画里走出的人一样。
高远看着他惊心动魄的脸蛋,没来由地脸红了起来。
“听闻你大哥去世了。当时我在城外无法回来祭奠,还望远弟海涵。”
“没事,我哥是意外去世的。你怎么出来的?不是封城了吗?”
陈老九算是仵作,巡逻的士兵大多认识他,故而一句有公务便能畅通无阻。倒是钱富贵怎么也出来了?
钱富贵松开他的胳膊,淡声道:“是这样的。城守大人借了我家粮库的粮食,从城东开始在街头向百姓兜售比市价便宜一倍的米面,我与父亲过来帮忙,这才能出门的。”
“都卖了,你们家的粮食还够吗?”
钱富贵莞尔一笑:“自然够吃。你呢?”
“没有了。”高远实话实说。
陈老九低下头,想笑又不好意思笑。
钱富贵矜持的点点头,一脸傲娇的看着他:“等着,一会儿我派人给你送些米面。”
高远挠了挠鸡窝头,不好意思地说道:“可,可我不会做。”
陈老九看不下去了,笑着插嘴:“我会。”
谁知,钱富贵不咸不淡地瞄了他一眼,随后对高远道:“既然如此,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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