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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这世界不正常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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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们,我们总说台词是演员的基本功之一,是基础……”任长虹拍桌子助威,讲到兴起,“其实,即便是极为高深的演员,对于台词功夫的掌握,也是需要磨练数十年的,台词是一辈子的功夫,我们今天说其中一个易学难精的东西,把书面化的语言说的自然……”

宋佚抬头瞥方沂的课本一眼,那上面是写了笔记的。字迹也好看。

她道,“我等会儿要抄你的笔记,回去再看;课堂上可以先抄一些。”

是这样吗?

方沂也不能找到其他的理由了,他稍微的更细心的听任长虹的课,将手上写的记得更精炼一些。

虽然他未必赞同台上人的意见,但考卷只有一个标准,就是任长虹的标准。

他也不得不认真的写。

宋佚——是比他矮不少的,即便坐着也是这样——瞥课本的眼光,逐渐的往上,到胸口,到喉结,到下巴,又急急的下坠回手机荧幕。

那喉结忽的动了,“宋佚,我不会借你太久的。”

“我知道!”

宋佚急急忙忙的答应了。

她又低头拿手机打字,想了会儿,把手机摆到台面上,打了几个字,又删去,又打上去。

有时候会目光向上,望得出神。

这样的打字,恐怕打到关机也打不完吧。

因为是冬天,她的耳朵被绒罩保护的很好,不知道颜色。

——————

“上次我给你做的笔记;这次,换你给我帮忙,你的书,我就暂时的收走了。”

宋佚是这样说的;她强行要走了方沂的教材。

而方沂欠了宋的人情,还不仅仅是这小小的笔记;前些天那部片子的播出,也有宋佚当初要来找他的因素。

无因便无果。

好吧,总是要还的。

和宋佚道别后,方沂想看完上次没看完的书,他路过横杠在图书馆和教学楼之间的松柏树,在这儿停留。

这树更加稀疏了,但即便是冬天了,仍然不停的长着新叶子,只是长得更慢;树底下的泥土,散乱摆放它之前掉下来的枝叶。因为落的比以前多,勉强的盖住了泥土,围着树干坐着几对缠绵的情侣。

方沂绕着树走了几圈,想找一片品相完好饱满的叶子。留作以后看书的书签。

但是,下午这时候,叶子已经被踩过几轮,并没有使他满意的。

也许情侣们的屁股底下是有的,但方沂不好意思令这些人起来,要找到这样的叶子,恐怕要很早上的时候,叶子晚上刚落过一轮,又没有人踩过才行。

他不再停留,径直往图书馆去;一楼的还书台,常见的没有人值班;又到三楼,那是放通俗文学的地方,应该是第十一列,书架的第三排。

一路上的位置都有人。平日里,像那次宋佚见他,躲在书架之间的矮凳上,那样的位置,和靠近阳台的单独小圆桌,空气更好些的,可供学生休息的茶间沙发……这些位置,平时也很难占到,要天没亮便早早的来,何况现在。

到冬天,学业已经逐渐繁忙,就算是最不受人喜欢的,大厅里面能坐十个人的大方桌,现在也很少有空的。

他们当然也不可能看杂书的。

方沂喜欢看,是因为知道自己的毛病;即便再出类拔萃的演员,也不能演绎自己从来不感受过的事情。

杂书上的故事,那些经历,是方沂现在和将来,现实中都不可得的,但表演将要用到。

从琳琅的书籍群中搜寻一本黑色脊背的。

《许三观卖血记》。

找到了。

这书静静的躺在这里。

他翻开来看,他已经不太记得上次看到哪里;书中间某页夹着薄片,他以为是被他画了一杠的肖像画,但那张画已经不见了,换成一片松柏叶子。

初初一看,正是他之前断了的情节。

然而,方沂拿着书走到最近的窗口,学校的松柏树就在那里,随着风伸展自己的肢体,先前缠绵的情侣仍然在树底下缠绵,先前停留的人却不会一直停留。他想象自己站在那里,而有人透过窗凝视他。

怎么会知道,我要找什么呢?

叶子在阳光下现出里面的脉络,从一根细得几乎要看不见的线,蔓延出它的脉络,还有厚实的叶肉。

【入学后的第二个月半,这个世界不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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