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偏心11(1 / 2)
母心痛无比,鼻腔酸涩拼尽全力将父拖离现场。
禾微笑着将同学和老师送离,并告诉他们不用在意父说的话,因为她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
第二天,禾踏上了大学旅途。
在此期间,禾开始创业。
临近八月十五,家开始对她电话短信狂轰乱炸,因为成人礼,人这一辈子只有一次,按照母的话说是不想让她留有遗憾。
可是遗憾是什么呢?遗憾是她从一出生就决定不了自己的血型和父母。
原主从那么性格张扬的女孩子到最后的沉默寡言,家人谁没递上一把名为偏心的刀呢?
母再一次打电话来的时候,禾接了。
对方似乎没想到禾会接她的电话,激动了好半晌才小心翼翼的说出第一句话,“小禾苗?”
此刻家人全部聚集在一起,屏住呼吸听听筒里的人说些什么。
毕竟这是三年内禾接通的第一通电话。
“夫人。”
三个字,让母脸上的笑和希冀都有了隐隐碎裂的趋势,但她并没有灰心,毕竟禾已经开始接她的电话了,那就说明禾的态度已经有了转圜。
这种时候千万不能功亏一篑。
她端着温柔慈祥的态度,用一种平易近人的态度跟禾沟通,“小禾苗,你马上就十八岁了,妈妈的意思是给你办一场盛大成人礼,你觉得怎么样?上次的升学宴我们没有参加觉得很遗憾,这次,能不能让我们准备这些?你马上就要成年了,你大哥说你之前想要他的股份,他已经准备好了转移文件,只要你回来……”
母絮絮叨叨说了很久,禾这边安安静静什么都没说,其实她在忙碌自己的创业项目。
只要到十八岁生日这天,她就有太多可以独立完成的事情了,十八岁之前,做什么都要监护人的签字,十八岁之后,一切都属于自己。
她喜欢十八岁生日。
一直到母的声音停下来,禾才漠然开口,“夫人说完了?可以容我说一句了吗?”
母脸色尴尬,她没想到自己说了这么久,好像在禾那根本没有掀起什么波澜,不由讪笑两声,“当然,当然。”
“你让保姆去我房间学习桌最下面一层抽屉去拿些东西,我希望你们看完之后再也不要骚扰我了,可以吗?”
整整三年家人都没有发现那些东西,说明他们也没有多愧疚。
想来也是,亲生女儿和外甥女,永远偏向外甥女的家庭,就算他们心中有了后悔,又能有多少?
之前三年从来没有这么大张旗鼓的找过她,现在电话短信轰炸不断,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有一百种联系禾的方法,可他们一样都没有用在禾身上。
什么疼爱,什么悔恨,装装样子罢了。
当初气走禾锦有很大责任,不能母吩咐,他已经起身上了二楼,走到禾房门前,他面色有些复杂。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深吸一口气口推开了房门。
房间一切如旧,里面的陈设从来没有改变,母吩咐保姆每天打扫禾的房间,里面的被褥也定期拆洗晾晒,就等禾忽然有一天回来,她能住在自己曾经的房间里。
锦人高腿长,几步便走到禾学习桌前,桌面书柜上摆放了许多书,整整齐齐,偶尔母会坐在这个位置看禾看过的书,默默楼眼泪。
但锦没有这种闲情逸致,蹲下身打开最下一层的抽屉,里放满了书和试卷,全部都是初中的。
这个时候锦还没有意识到,明明学习桌上带着大书柜,为什么书和试卷需要塞进抽屉里。
他将里面的书和试卷全部拿了出来,最里面的一小瓶药映入眼帘,可是禾平时身体康健,连个头疼感冒都没有闹过,她的抽屉里怎么会有药?
将药瓶取出来,锦眸色渐深,因为这种药,他太常见了。
在孔瑶竹那里。
他为了哄孔瑶竹吃这些药做过许多他认为不值一提的事,比如拿原本送禾的礼物哄,可实际上他明明买了两件礼物。
锦将药瓶拿在手中观察,瓶身上刻着生产日期,已经过期一年半。
禾的抽屉里怎么会有治疗抑郁的药?难道她偷拿孔瑶竹的?
这一想法像是印证了什么一般,锦将自觉没有用的试卷和书本重新放回抽屉里。
这时,试卷最下方的一张掉了出来,锦拿起来准备重新放回抽屉,却无意瞥见最上方的字。
是一张医院的门诊病历单,而病例上的姓名选项,赫然是禾。
而这张检查单的时间,赫然是三年前!
锦心里似乎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慌乱的将塞进抽屉里的卷子重新拿出来,翻到最下面一层,一张又一张,全是门诊病历单。
几乎每两周就要去一次。
单子有厚厚一叠,在这些病历上方叠放着一小摞试卷,这些单子放在最下面,乍一看,根本看不出来。
锦忽然觉得喉间有些堵得慌,禾失忆的原因似乎有些了眉目,可他却根本不敢往下想。
抓起那些病历单和药品,仓皇无措的出了禾房间往楼下跑。
敛见锦脸色发白,忍不住调侃他,“见鬼了?脸都吓白了。”
可锦根本没有理他,径直走到母身边,抖着手将自己拿到的东西递了过去。
敛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啧了两声,浑不在意道:“什么东西啊?吓成这样?”
直到他看到了母的脸色也一寸寸变白,才一言不发的闭上了嘴。
母全身止不住的发抖,脸色惨白无比,一张张翻看着手上的病历单,这里面记录了禾从一开始的就诊直至她从楼梯上滚下去的前一周。
整整两年半的时间。
病历单上清楚的写着她的自我否定,时刻都在怀疑她是不是一个坏孩子,为什么会嫉妒自己的妹妹?她也会无休止的进行自我否定,觉得自己不够好,不够优秀,否则父母哥哥为什么从来都看不到她?
焦虑,不安,无助,自责。
这些负面情绪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一个年仅十几岁的小女孩。
可她这个做母亲的,竟然一次,都没有发现过,她甚至还会觉得自己的女儿偏激,斥责她这个当姐姐的为什么不能让着妹妹。
她,都做了些什么啊?
眼泪止不住的从眼角滑落,她任由眼泪滴在那些病历单上,一滴,两滴,三滴……
锦眸色复杂,却没有阻止母亲的哭亲。
是该哭的,他们全家都该哭的。
因为孔瑶竹得病了可怜,所以他们全部偏向孔瑶竹,觉得禾也要这么做,可是所有人都忘了,接孔瑶竹回家的时候,禾只有十岁!
一个十岁的孩子被强迫疼爱一个陌生人,要无偿分享和剥夺自己最爱的东西,最开始或许只是一件礼物,一个房间,到后来,是爸爸妈妈和哥哥们的爱。
所有人都没有问过禾,她到底接不接受,或者……接不接受的了。
母泣不成声,敛再也忍不住,将母手中的东西抽出拿到自己手里,等看清上面的字时,他的表情错愕,等一张张翻看过后,脸色也白了起来。
他曾经是最疼爱孔瑶竹的一个人,因为他很喜欢那种能激起人保护欲的女孩子,从前的时候,他一直觉得孔瑶竹就是能激起他保护欲的妹妹,可今天看到这厚厚一叠单据,觉得自己错的离谱。
难道禾就不可怜吗?可怜的,只是他从来没有发现过而已。
他身为哥哥,为什么会发现不了呢?
或许是孔瑶竹的眼泪,也或许是孔瑶竹甜腻腻的一声哥哥,更或者……是他从本质上就偏心。apbiqμν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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