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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0章 褚宪章:吾虽太监,却为国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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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厢一对比,谁高谁低,还用问吗?

为了自家出身,为了自己阶层——这是剑走偏锋了啊!

不!

这是名迷心智了啊!

阎尔梅看着身畔的史可法,惋惜不已。

……

阎尔梅一语道尽一切……

遍观史老所为,当真是“名迷心智”尔……

……

褚宪章忙完了今日的工作,在扈从的拥护下,起身朝外走去。

虽然夜幕已至,然而,扬州城内招募而来的百姓,却依旧没有停工。

叮叮当当的敲击声,抬着重物的号子声,让人让路的呐喊声……

不绝于耳!

炎热的夏日里,趁着温度降低的夜色,众人还在埋首苦干。

汉江商号的城墙,正在以每天增高三尺的速度递增着。

“督公,对面是史部。”

随从指着对面衙门口的众人,开口道。

褚宪章看去,只见被人拥护在中心的那人,身材不高。

衙门门口高挑的灯笼,清晰的能够看到,此人面庞有些黢黑。

正是史可法。(注:史可法个子不高,微黑。)

褚宪章静静的站着。

众人见褚宪章停下脚步,也纷纷收住脚,安静的等待。

史可法不行礼,褚宪章也没对史可法弯腰。

史可法是南明大臣,他是皇帝近侍。

史可法督战江北,他督战江南。

双方的身份,谁也不比谁低!

去岁甲申国难,君父被围。

他褚宪章跟随方正化,遵从陛下命令,死守保定。

那一刻,他明知去了保定必死无疑,却毅然领命。

因为——他是皇帝的家奴!

至此山河破碎,国家危难之际,他这家奴,就是皇帝手上最后的刀!

他甘愿赴死!

他虽是太监,虽然身残,但他——志不缺!

他可以为君父,为国家,身死国难!

那时,史可法身为江南第一人,国家危亡之际,却并未领军救援君父。

纵然后来,他已经探明,史老的确组织了一支军队,开赴长江北岸。

那又如何?

身为国朝江南统帅,国家危亡之际,却拖拖拉拉,直到北京城破,都没出了南京……

这高下,还用问吗?

史老,只剩下道德先生了!

身为国家大臣,身为皇帝任命的江南第一人,不能为君父解忧,本就是失职!

我这个太监,比他更加伟大!

褚宪章静静的站着。

逐渐深沉的夜幕下,灯笼高挂的两处衙门,一南一北,两位大佬,正彼此互视。

“督公,陛下言史部道德毋庸置疑,督公……”

听到随从的话语,褚宪章轻笑一声:

“我,国之大臣!

得君命,入敌营,千辛万苦也要保我那——为国出力,为国缴纳赋税之小民!

史可法,叛国宗藩之大臣!

空高位,空自律,却无知谁为国之干臣,只为一阶一族而努力,只为保那——侵吞赋税,欺压百姓之豪门。

我皇,禅思竭虑,还我大明河山。

福王,连江南官场都摆不定!

吾乃正朔君父之臣,保的是——为我大明缴纳赋税之民。

史可法乃乱藩之臣子,保的却是——豪门大族之利益。

史可法不给我行礼,难道还要我屈膝不成?”

褚宪章这话一出,众人为之叫绝!

是啊!

他们纵是太监,又如何?

陛下说了,这世上任何一个行业,都是分工的不同,而无人格的高低!

只要为国效力,哪怕是每年只缴纳十枚铜板的底层百姓,哪怕他手足粗糙、面庞黢黑,大字不识!

也远胜庙堂之上,只会夸夸其谈,只会贪赃枉法的公卿太师!

能为国家而战,纵连大名也没有的小卒,亦为国士!

而贪污受贿者,为了一家私利而鼓噪呐喊者,纵为公卿,也不过一叛徒!

那是败类!

被丢入粪坑,也侮辱了粪便的无耻之徒!

……

夜幕下,两方人对视良久,谁也不肯弯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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