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刺激(1 / 2)
包房里,针落可闻。
陈器心有余悸地看着身旁的人:卫东君,你干什么啊?是要活生生把我吓死吗?
宁方生眼中再一次闪过惊诧,随即又浮上笑意:如此大胆,或许可以破局。
沈业云忍着心惊,轻描淡写地一笑道:“三姐想问什么?”
“我想问——”
卫东君话锋一转:“我叔写下那封检举信是自愿的,还是太子逼迫的?”
石破天惊的一问。
惊得什么程度,惊到陈器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他立刻用脚碰了碰卫东君的:你前面不是说,要逼他承认是卫四爷的朋友吗?
卫东君回碰了他一下:我改主意了,既然主动权在我们手上,为什么还要隔靴搔痒,不直接一点?
陈器心跳如擂:你、丫、的,胆子太大了。
大吗?
跟宁方生学的。
当初他们在水榭,宁方生用一句话,逼得沈业云立刻称病赶客。
那句话便是——
既然桃花源最合四爷的心,那四爷为什么做了那般蠢事,想必人沈东家多少应该知道一些吧?”
她到现在都忘不了,沈业云在听到那句话后露出的神情,震惊,不可思议,还带着一点慌乱。
既然,宁方生都已经把话问到这个份上了,那她何不再往前逼进一步,来个猛的。
“又或者说……”
卫东君目光更深了些,“我叔欠了太子的债,所以只能用他这条命,来还那份债?”
话落。
死寂。
如果不是有对面两个人在,陈器想挖个地洞,立刻钻进去。
太刺激了,也太让人窒息了。
他心脏受不了,砰砰跳,
如果不是有对面两个人在,宁方生想冲卫东君竖起大拇指。
这世间,无爱可破情局,无情可破全局。
我管你沈业云和卫四爷是什么关系,我管你钱月华为什么偏偏要嫁给沈业云,我只想知道我想知道的。
卫东君,好样的。
宁方生捏紧了酒盅,目光紧盯着沈业云,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点表情。
沈业云脸上毫无表情,仿佛没有听到那两句话。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他的心里,连同五脏六腑都一齐地动山摇起来。
“元吉啊,欠债还债,欠命还命,既然我注定活不过三十,为什么不能用我的这条命,助他一臂之力,也好让我早点把债还了。”
这是卫四郎曾经对他说过的话,一字一句,如同刻在他心上一般,从不能忘。
任这世间所有的人,一个个都想破了脑袋,也不会想到卫四的自尽,其实就是一场还债。
那么,卫东君是如何知道的?
是她侥幸猜到的?
是她聪明推演到的?
还是……
另有原因?
沈业云放在膝上的手,死死地攥成了拳头,指尖深深掐进肉里,掐出血痕,却察觉不到半点疼。
“还债”比“元吉”二字,还让他惊魂。
他要如何回答?
“阿君,你还记得有一年你祖母寿辰,我跟着二伯母来府上祝寿,你把我拉进八角亭,不一会,你四叔也被十二拽着来了。”
钱月华的声音像柔风一样吹过来,将屋里的死寂一吹而散。
“你冲我调皮地眨眨眼睛后,便和十二跑开,亭子里就剩下我和他。”
卫东君心说真巧啊,这段过往我刚刚才想起过。
钱月华娓娓道来:“我们寒暄了几句,便说到了那个怎么也绕不过去的话题。
他说我不该私相授受,我便咬着牙反问他:若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卫四爷就该娶我。
你猜他对我说什么?
他说:钱月华,这世间没有人能胁迫我做任何事,除非我心甘情愿。”
卫东君连眉头都没有蹙一下。
“钱姐姐的意思是,我叔是心甘情愿成为太子手上的刀,然后又心甘情愿把刀砍向自己最亲的人?”
钱月华眼中出现了某种微妙的变化,但很快又恢复原样。
“阿君,其实这世间的每一个人,或多或少,或大或都有自己的坚守。
有人坚守孝道,有人坚守富贵,有人坚守权力,有人坚守自己的喜欢,还有一种人,坚守自己的立场。”
而立场这个东西,你站在你的角度看,和他站在他的角度看,是完全不一样的。”
钱月华依旧浅浅地笑着,因为逆着光,她给人一种格外温柔的感觉。
“于你来说,那把刀砍向的是他的亲人;于他来说,那把刀砍向的是他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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