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急转直下（1 / 2）

周盐放在她肩上的手一抖，眉头紧皱，“外婆，雯雯是灯灯的妻子，你的孙媳妇呀！”

王秀英的脸上闪过一抹诧然之色，紧接着又露出了呆愣的表情。

好似一张油画布突然间被抹去了所有颜色，归于空白。

这个霎那间的反应让周盐想到了一个词——宕机。

而这也是她头一次看到王秀英有这种反应，之前瞬间失忆后，会很快记起，不会表现出“空白”状态。

她突然有些蹀躞不下，害怕王秀英就这么宕机下去。

于是，她捏了捏她的肩膀，试着轻声唤回她的记忆。

“外婆，雯雯是去年元宵节跟灯灯结的婚，今年元宵后不久查出怀孕，但她的早孕反应有些严重，吃啥吐啥，睡眠也差，已经提前请产假在家养胎了。”

“她的妈妈也请了假去他们家照顾她，虽说有丈母娘照顾妻子，但灯灯作为女婿和丈夫，不能啥都不管呀，现在他下了班就围着雯雯转，根本没心思考虑其他事。”

“这种时候，你让他去跟当初抛弃他的生母相认，不是让他更加心烦吗？”

“今天秦嬢嬢去见过我舅了，两个人已达成共识，先不急着让灯灯和她相认，反正她不马上离开，暂时留下，熟悉并了解一下这个她从没养过一天的儿子，等到时机合适，再相认。”

“舅舅在这件事情上处理合情合理，你就由他去操心吧，本来就是他的儿子。”

“是吗？”王秀英眨了眨眼。

“外婆，你放心吧，我舅这次一定不会掉链子。”

周盐又捏了捏她的肩膀，转移了话题：“你在做什么？好香啊！”

随即，她揽着王秀英走进了厨房。

香味很快从里面飘散出来，区里也陆续亮起了灯……

夜里，周盐看了一眼正专心看电视的王秀英，拿着换洗衣服进了卫生间，把水一放，拨打了肖医生的电话。

相比这边的魏医生，她还是更信赖肖医生一些。

“抱歉肖医生，这么晚还打扰你。”

她把黄灯灯生母寻来相认，王秀英因此发病的事向肖医生简要道来，“这件事是不是加速了我外婆病情的恶化？我从没见她像今天这样宕机过，至少…维持了三分钟左右吧。”

“宕机？”

肖医生想了想，觉得这个词用得恰如其分，“往后她‘宕机’的频率可能会越来越高。”

“那怎么办？不能干预吗？”周盐最怕听到这种结果。

肖医生叹气道：“这种病，干预的效果始终赶不上发病的速度。”

“只能加强认知重建、行为训练，以及应对技巧的培养，才能让她更好地应对记忆丧失和认知障碍，再加上记忆训练、认知刺激，还有日常生活技能的训练，可有助于延缓病情的发展。”

“记忆训练……”

这话提醒了周盐。

从保育院回来后，外婆好像不再提及过去的事了。

第二天，她给保育院的刘老师打去了电话，询问关于王秀英的档案查询情况，但对方似乎很忙，还没来得及调出那一批的档案。

无奈之下，她只好向程蓝求助。

“你外婆会不会是那批‘国家的孩子’？”

二人在宠物医院碰面，坐在程蓝的办公室里，对方道出了心里的猜测。

“什么‘国家的孩子’？”周盐没听明白。

程蓝解释：“就是当年入内蒙的三千孤儿，虽然说法是‘三千孤儿入内蒙’，但也有部分孤儿转到了我们四川。”

“这些孩子基本都是我国在连续三年遭受自然灾害后，上海、江苏、浙江等地出现的无家可归的儿童。”

“具体是哪一年发生的事？”周盐忙问。

程蓝拿出手机查了一下，“1959年到1961。”

“那应该不是。”

周盐摇了摇头，“我外婆据说是50年左右出生的，四五岁的样子就被保育院收养了，那会儿还没出现三年灾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