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４章 此生不悔（1 / 2）

六翼白虎挡在牛蓝山身后，硕大的爪子拦截，前后夹击的牛蓝山再次喷血。六翼白虎的爪子折断，鹰来和牛蓝山继续向后飞。

绝剑仙冲天，铁拳老叟已经伸手，抓住鹰来的后脖颈旋转丢向另一个方向。改变了方向，减缓了后退的势头，鹰来右手按在虚空，虚空炸裂出蛛网般的细密裂纹，鹰来的退势终于停止。

鹰来低头，大口鲜血再次喷出。阿炫扬手透出星空锚锁定牛蓝山，牛蓝山被夹在中间，前撞后挡。被星空锚钩住，牛蓝山化作了大黑牛，肋骨明显坍塌下去。

清新的星力从打穿的窟窿沁入，封闭已久的天寂时空出现了源头活水。一个个祖巫看着远方星力涌动，死寂的天寂时空看到了生机。

鹰来眼前一阵阵发黑，当初祖巫们截断时空长河，依靠的是天时地利人和，布局许久才完成。

鹰来集合众生之力，没有足够的时间去布置，完全是依靠蛮力强行打通，鹰来受到的反噬，等于整个天寂时空的力量反击。

混沌祖巫出现在虚空，抱住呕血不断的鹰来说道：“圣地开启，有问题。”

天黎祖巫说道：“理所应当，祖巫有资格进入圣地。”

混沌祖巫抱着鹰来迈步，阿炫与青冥带着四个提灯天女直接消失，她们回到了鹰来的体内。

踏入合体期，鹰来的元神与身体合一，这一次鹰来受到反噬，元神和身体同时出现细密的裂缝。於菟子和天狐分身正在拼命修复，可惜力量太微弱了。

阿炫出现在魂海，辅助大道第一时间贯穿鹰来的全身，帮助鹰来稳固身体。绝剑仙追着混沌祖巫，可惜越拉越远。

绝剑仙嘶吼道：“放开我男人。”

天剑呵斥道：“闭嘴，那是带着鹰来去养伤，你添什么乱？回去，别丢人现眼。”

绝剑仙回头，八卦妖将与五百四十个人仙依然在巨大的烈焰通天犀背上，他们也在修复自身。

把自身的力量交给鹰来强行打穿时空壁垒，鹰来遭到反噬，他们也感同身受，只是没有鹰来的状况凄惨。

大黑牛艰难跋涉回到了烈焰通天犀背上，烈焰通天犀回眸。当大黑牛落在烈焰通天犀背上直接趴下去，一股纯正的妖气进入到大黑牛体内。

若是牛蓝山出生在天寂时空，他天生就是古巫。可惜他生活在另一个时空，沦落为惶惶不可终日的山妖。

灵魂濒临破碎的感觉很不好，鹰来眼神涣散，他出手前就知道会有很惨的结局，对他而言很惨。

实力不够，还得肩负这么重的担子，只是不拼不行。唯有干脆利落打通时空壁垒，才能稳定局势，让祖巫们安心。

混沌祖巫抱着鹰来进入一个幽暗的环境，这里有微弱的光在前方。混沌祖巫脚步放缓，说道：“於菟子，你后悔吗？”

鹰来苍白的嘴唇翕张说道：“此生不悔。”

混沌祖巫问道：“你是巫？”

鹰来艰难说道：“你问了好多次，我的族人。我很累，很难受，不想说话，让我睡吧，倦了。”

混沌祖巫说道：“不能睡，你若睡过去，那会一睡数万年之久，你一定不想接受。”

鹰来说道：“真的好疲惫，同族，你说过人族和巫族的孩子不受歧视，我才愿意这样做。你要感谢的是你自己，你的态度直接影响了我。”

混沌祖巫说道：“我守护辩真池，我不撒谎，我无法表达自己心中的感激。”

鹰来闭上眼睛说道：“我也是巫嘛，也是巫族的一份子，谈不上谢不谢。”

混沌祖巫弯腰，轻轻把鹰来放在散发出柔和白光的水池中说道：“天下的巫是一家人，你成为了祖巫，你也是巫族膜拜的强者。无论你实力强与弱，你有一颗真正的强者之心。

许多年之后，或许巫族会忘记了我们，但是他们不会忘记你。是你打开了封闭的天寂时空，给族人带来了新生。”

鹰来喃喃说道：“想多了，我活在当下。我有过许多无奈与不甘，但是从来不悔，你懂吗？我会尽力做好，无论成败，我问心无愧。

不需要别人的感激与铭记，我这样做，为的是自己念头通达。别人怎么看，不重要。”

鹰来的声音越来越低，当他完全浸没在池水中，声音就此消失。混沌祖巫坐在池水边说道：“你才是真正的巫，有人族的聪慧，有巫族的担当，我想巫族的真正始祖是你，你将带来不一样的未来。”

铁拳老叟鬼鬼祟祟出现，混沌祖巫察觉到异常，他回手一拳打过去，铁拳老叟急忙闪避说道：“别，我可承受不起你老人家的铁拳。”

混沌祖巫回头，眼神有些诧异。你怎么可能闯得进来？你怎么进来的？铁拳老叟凑在池水边说道：“我期待了许多年，就为了等待这个嫡系传人出世。最初我看着他出生，看着他被在襁褓中人抽走了仙灵根，看着他被妖鹰抓走丢去荒野。

我一直没出手，我不敢断定他未来会不会因此而愤怒欲狂，成为一个被仇恨蒙蔽眼睛的复仇者。

他若是掀起腥风血雨，那会是一场浩劫。我真的怕，害怕自己会有一天亲自对自己的唯一传人下手。”

混沌祖巫说道：“看到於菟子，我知道这是我的族人，真正的同族。看出他牵扯到异域时空的羁绊，我想我不应该顾虑那么多，这是我的族人，足够了。”

铁拳老叟也坐在池水边说道：“你比我豁达，我想得多，顾虑就多。此生不悔，这话听得我扎心。

早知道这样，我不会让他受那么多苦难，纵然他会因此错过许多机缘，至少他会活得开心快乐。

我多想亲自抚养他长大，看着他无忧无虑成长，却一直不敢出手，我一生充满了纠结。很可笑是不是？我是真的后悔了。”

铁拳老叟用拳头顶着眉心，鹰来说他此生不悔，铁拳老叟的心仿佛堵了一团棉花，心塞。

混沌祖巫说道：“你不够真诚，算计太多。易天祖巫也是如此，所以我嘲讽他更像是人，没有巫族的坦率。”

铁拳老叟看着静静躺在池底的鹰来说道：“此生不悔，说明他许多事情心里清楚，只是不想让人难堪，因此他把心事埋在心底。这孽障，简直就是在变相骂我。”

混沌祖巫抿嘴，不想开口。如果他知道一个刚出生的孩子承受了那么多的痛苦，他会第一时间出手，杀光下手的畜生，呵护那个可怜的婴儿。

就如同他遇到了於菟子，不管於菟子有什么牵扯羁绊，他认为这是自己的族人，那就按照族人去对待。不需要想那么多，若有顾虑，那就做出相应的安排就好。

铁拳老叟自怨自艾说道：“我看着他拜了师父，他那个师父很菜，但是他把自己的火灵根给了阿来，让阿来得到了天地意志的认可，从此学会了玩火。

我成为了他第二个师父，还是自己厚着脸皮求来的。他依然尊重那个很菜的师父，虽然他现在的境界比那个菜师父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