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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心(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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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想借这个女孩的手为夏家留一条退路,但绝不想为燕国,留一个祸害!

两人一个站、一个跪。凝视的双眸一个沉思,一个担忧。在对立的铜镜中折射出无数的身影。

不知过了多久,夏延器凝重而悲痛的声音在空旷的问心堂响起:“为什么、这么做?”

离玟玉听到夏延器出声,心中默默松了一口气,师父肯让她解释就好,方才真是吓死她了。她听到燕王派夏延器捉拿刺客,就知道,自己这般大逆不道之举,必然会给他带来沉重的打击,所以才会如此忐忑不安。

离玟玉低头恭敬的道:“回师父,那日我观刺客在鸿雁楼身陷困顿,却仍对侍卫未下杀手,可见,并非滥杀无辜之人,只是形势所迫,才会以我和公孙瑜为质。想其不会伤

我二人性命,故而让莽给师父带信不必担忧,也不必插手。可后来荆公子为救我二人,紧追不舍,终于在云芳岭以性命相搏。徒儿和荆公子救下公孙瑜后,追至山崖,本也有意擒拿刺客,但听闻对方言明行刺的缘由,徒儿不禁犹豫,只觉这三人虽然不该擅杀朝廷命官,却也情有可原。那李谭二人身为地方父母官,不仅不造福乡里,反而鱼肉百姓,草菅人命。说起来这三个刺客也算为民除害的豪侠。再者,李谭在地方任职不是一日两日,刺客却等他调入京都才来行刺,想必其中另有隐情。但就在徒儿犹豫之际,二殿下率兵追来。徒儿本在乡村长大,不懂太多道理,只觉这三人如果被二殿下抓住,必死无疑,那实在不公平的很。所以,徒儿情急之下,便决定先救下他们。”

离玟玉说到此,抬眼偷夏延器,只见他面容一如既往的威严,也不知是何心思,只好心翼翼道:“剩下的,想必亲卫也都告诉师父了。”

夏延器双眸如潭水般深不可测,过了会,沉声问道:“你既然救出他们,让他们自行离去就是,却为何要收在身边听用?”

夏延器的声音很慢很沉,却仿佛一把利剑直刺离玟玉的内心。她目光一闪,垂在身边的双手不由握紧。

当时,身边只有将军府亲卫可用,所以她知道将刺客收为己用之事,必然瞒不过夏延器,她也知,以夏延器的缜密,知道后必定会对她的身份起疑,如果她真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从山村来的孤女,如今有将军府庇护,有绣庄支撑用度,已经衣食无忧,何以会有此招兵买马之举。所以,她早有被夏延器怀疑的心理准备,也早想好对策,可现在,因为被夏延器维护之举所打感动,刚刚放下心防,已真正的将夏延器当师父待,再听到此问,心中没有失望,只余满腔的无奈和酸涩:师父果然忠义,既便之前维护了我,只怕自己若有异举,一样会大义灭亲吧!

可,自己的心事,真的可以说么?

夏延器着离玟玉眉头紧皱,沉思不语,也不催促。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问心堂寂静无声,刚刚燃起的师徒之情似乎也渐渐冷淡下来,刚刚靠近的心亦越来越远。

不知过了多久,离玟玉突然抬头望向“问心”二字。

问心!何为心?心又在何处?

回想拜师后夏家人所做的种种:“我是你师兄,自然就是一家人。”、“你如今再不是孤女,有什么事自有父亲和我承担。”、“其实当初哥哥是想收你做义女的,可出了上次的事后,哥哥觉得朝廷局势,复杂如斯,生怕收你作义女,将来会受将军府牵连,这才改收为徒弟。”、“人现在夏家军中。”

离玟玉沉吟着,慢慢舒展眉头,一字一顿的道:“因、为、我、要、报、仇!”

离玟玉的话一字字敲在夏延器心头,他震惊的盯着离玟玉坚定的面庞,知道她不是在说笑,急问:“什么仇?”

离玟玉依旧盯着那两个字,仿佛它能带给自己力量,指引方向,而话出口时,却是平静安然:“血海深仇!”

离玟玉的心平静了,可夏延器的心却揪起来,他是查过张珈身世的,其母被玉带村的村民从河中救起,其父则不详。这血海深仇,难道是杀父之仇?

想起离玟玉从他这里借了人,对府上仆役日夜操练,当时说是府上闹贼,要加强护卫能力,所以他没往心上去,毕竟她那府里主人都是孩子。现在,却已在为报仇做准备。

夏延器知道离玟玉足智多谋,却没想到她心思如此深沉。那仇人是谁?居然让她如此苦心经营?

夏延器心中有了疑问,嘴上也直接问了出来:“仇人是谁?”

离玟玉这才从墙上的字收回目光,闭了一下眼,两行清泪缓缓流下,就算有了师父,她的秘密也还不能说,她的苦也无处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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