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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经典越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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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7日,泉城东郊发生爆炸案,市区刑警消防警迅速赶到。15分钟后,西郊监狱发生了震惊全国的“劫狱”大案。守民警与20多名武装犯罪分子枪战半时。由于部队驻军的火速支援,劫狱者未能得逞,趁着夜色分散而逃。

山东省公安厅立即召开紧急会议,一致认为,东郊爆炸案意在声东击西,和劫狱案件是一伙人所为。他们的目的是救出山牙,显然他们并不知道山牙自残坠楼的事。

当晚,国家公安部将“7·17劫狱案”上升为“新世纪一号大案”,副部长白景玉亲自前往听取汇报。白景玉在会议上发言,不能再把对方简单地称为犯罪分子,他们就是敌人,这是一场战争,背后肯定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黑社会犯罪集团。我们在明处,他们在暗处。面对新型犯罪我们必须具备谋略意识,必须将这伙人一打尽,否则将造成严重后果。

“一打尽,谈何容易,”泉城市公安局副局长孙立杰站起来说,“山牙是个在逃十多年的通缉犯,我们对他所知甚少。这些年来,他除了贩毒,还做了什么,认识了什么人,那些人为什么要劫狱救他出来,我们都不清楚。目前他处于昏迷状态,另外三名吸毒人员我们已经审讯过多次,根本提供不了有价值的线索。”

“不,”局长李常水反驳道,“山牙和那三个人是我们手中唯一的线索,必须充分利用,应该想想怎样利用。”

省厅刑侦处处长吴绍明大胆提出:“只有一个办法,打入他们内部,卧底侦查,查清该集团大头目,统一抓捕,一打尽。”

白景玉沉思了一会儿,说:“这让我想起了前几年平县那场缉毒战役。”

平县号称“金三角”,仅因心、磨龙、松毛坡三个村子就有武装贩毒团伙16个,全县涉毒人员数以千计,这里是境外贩毒分子向中国内地运输毒品的中转站。为了不伤及无辜群众,以武警云南总队前线指挥部参谋长唐尚林为首的卧底组,成功地潜入贩毒家族内部,提供了准确的军事打击目标。

那是新中国成立以来最大的一次缉毒战役,也是唯一一次动用军队对犯罪分子进行的打击,白景玉说,现在,很可能是第二次。这次,我们将联合中央军委、国防部,我们要动用一切手段将这伙人擒拿,将这个犯罪集团一打尽。

当晚白景玉亲自挂帅成立了一号大案指挥部,由国家公安部亲自督办,各省公安厅无条件予以配合。指挥部制订了“欲擒则放,一打尽”的卧底作战方案。关于如何潜入这个犯罪集团,指挥部连续召开几次会议,反复研究,制定了总的工作原则和具体的作战方针。

白景玉说,立即从全国公安系统里找几名最优秀的警察成立卧底组,天亮之前用直升机把他们带来。

清晨6点钟,李常水向白景玉报告说:“人找到了。”

“谁?”

“周兴兴、画龙、寒冰遇。”

“哦,这三位是?”

“周兴兴是刑警,画龙是武警,寒冰遇是特警。”

“让他们进来。”

“是不是很危险?”

“九死一生。”

“为什么选中我们?”

“运气吧!”

周兴兴我们已经很熟悉了,下面简单介绍一下寒冰遇和画龙。

寒冰遇,特种兵出身,参加过南方战争,他熟悉各种枪支,会扔飞刀,有着极强的野外生存经验,退役后一直隐姓埋名,担任当地烈士陵园的守人,1997年之后担任当地特警大队的名誉教官。关于他的其他资料属于国家机密,即使是周围的邻居以及亲朋对他也是所知甚少。

画龙,武警教官,1970年生于河南,19八9年全国武术冠军,1991年国际警察自由搏击大赛第一名,1994年三亚散打王,1995年泰王杯60公斤级金腰带获得者,1997年私自去日本参加k-1国际格斗大赛(日本举办的站立综合格斗赛事),被领导勒令叫回,未取得名次。

早晨,画龙喜欢戴上墨镜去跑步;晚上,他喜欢光着膀子去夜市喝啤酒。

在河南以南,湖北以北,两省交界的一个城路口,有一天中午,几辆车像幽灵般悄悄驶来,靠路边停下。突然有人大喊一声“城管来啦”,于是街道上乱作一团。贩们争先恐后向各个角落躲藏,有的骑着三轮摩托车风驰电掣般地逃窜,有的推着独轮车在狂奔,还有的手挽盛满各种水果的筐子篓子向居民大院和巷中躲避。一个卖菜的妇女领着孩子,挑着担子,气喘吁吁,跑得鞋都丢了,城管追上去,抢过筐里的秤折成两段,另一个长得较胖的城管使劲踩地上的菜,孩子吓得哇哇直叫。其他没来得及跑的贩,摊子被掀翻,有个卖糖炒栗子的去和城管理论,结果遭到一顿暴打。就在城管没收了商贩的东西准备往车上装的时候,一个戴着墨镜光着膀子的青年说道:“住手!”

“你是干吗的?”城管问。

“打人的。”那青年叼着一根烟回答。

大概是有史以来,城管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顿时,十几个城管怒气冲冲地围了上来。周围的群众谁也没有清楚怎么回事,其中一个城管闷哼一声,就倒在了路边的冬青丛里。紧接着,那青年一脚踢飞一个,就像踢草包一样,十几个城管身体横飞着摔在了地上。

…………

周兴兴、画龙、寒冰遇,中国160万警察中挑选出来的佼佼者,警界中的三位精英,现在他们要走进一个洞穴,打起火把,照亮那黑暗角落。我们将在下面到很多难以想象的事情,很多稀奇古怪的人。

那些人本来在洞穴里,现在要将他们置身于阳光之下了。

坏人应该先进监狱,再进地狱。

沧市监狱关押着1000多名犯人,其中有最惨无人道的凶手、最臭名昭著的恶棍、最下流无耻的淫魔、最心狠手辣的劫匪。

杀人碎尸案案犯程鹏、法庭炸杀丈夫案案犯朱立荣、奸淫亲女案案犯何中海、禽兽教师唐进、蛇蝎翻译李立君,他们都曾经被关押在沧市监狱。

他们现在在哪里?

在地狱里。

越狱是一种奇迹。

沧市监狱四周的墙高7米,电密布,中间有一座探照灯塔,可以照到每一个角落。囚房外有走廊,24时都有狱警巡逻,囚房是石砌的,地面是混凝土,屋顶嵌有铁皮。

一个领导倒背着手视察完之后说:“没人能从这里逃走。”

然而第二年,有个外号叫油锤的犯人像空气似的消失了。

囚房的墙壁上留有他刻的一句话:

死在哪里都是死!

1八年后,一个年轻的犯人对着这面墙沉思不语,他就是油锤的儿子。

有天中午,送饭的狱警告诉他:“油锤,你爹找到了。”

“在哪儿?”

“在下水道里!”

沧市监狱翻修下水道的时候发现了一具白骨。白骨的手里握着一根锈得不成样子的铁钉。

那根钉子也许意味着自由。

犯人们谈论油锤时都露出一脸的鄙夷,而谈论油锤时都表现出尊敬。

一个犯人说:“大油锤应该向油锤学着点,油锤多精,大油锤太笨,他不知道臭气也能把人熏死。”

犯人们亲切地称呼油锤为“那个机灵鬼”。

没几天,油锤也越狱了。

确切地说是开差了。

一场洪水使沧市监狱的一部分犯人不得不转移到另一个监狱。暴雨冲毁了道路,1八辆军用卡车全陷进了泥浆里,车上的犯人都是重刑犯,是在睡梦中紧急集合的,所以都保持着真实完整的模样。

1八辆大车,十八层地狱!

天亮了,这地狱展现在人们面前。混乱的车队占据了整条泥泞的街。犯人们铐在一起,全都是死尸般苍白的面孔,湿透的破衣烂衫粘在身上,大多数都在打哈欠,其余的低声说着什么。有几个用麻绳捆着,是病人,蔫了吧唧地低着头,身上的烂疮正在发炎流脓。

围观的居民越来越多。

有几个兴致好的犯人开始向观众挥手致意,咧着嘴笑,一名高个儿犯人搂着一名矮个儿犯人向人群里的姑娘乱抛飞吻,矮个儿犯人正说着下流话。

领头车上的犯人唱起了一支在狱中广为流传的歌,后面车上的人得意扬扬吹着口哨伴奏。场面越来越热闹了。押解的警察忙着修复道路,根本无暇顾及犯人的事。有两辆车上的犯人开始互相谩骂,另外一辆车上的犯人在威胁观众。

第五辆车上的犯人在洗澡,因为老天正在下雨。人们可以见毛茸茸的胸脯,各种各样的纹身,鹰、虎、龙、蝎子、带火焰的心、缠绕着蛇的剑、烟烫的疤、忍字和恨字。有个犯人搓着脖子抬头说,多好的莲蓬头啊!

第九辆车上的犯人就不要说了。一整车人都乱屙乱尿,臭气熏天,有个坏家伙笑呵呵地把大便甩向观众。

第十一辆车上是女犯。一个女人抓着自己的头发自言自语:“我好像见我丈夫了。”

第十五辆车上的犯人在乞讨,向围观的群众要烟抽。有个老犯人对着路边卖油条的娘儿们高声喊:“大妹子,炸的那是油条吧,我都闻见了。油条好吃,我最后吃这东西,我想想,噢,得是十年前了,我判了无期徒刑。他舅舅的,我得死在监狱,给我一根吧,让我尝尝那滋味。对对,大妹子,扔上来,捡根粗的,我接住了,咱兄妹俩,我就不客气了。”

最后一辆车上是油锤在演讲,他打着手势,唾沫四溅。他讲得很深刻,仿佛从嘴里能吐出石子来,人们不断地给他起哄叫好。下面是那段话:

“我爹和我娘,一个在牢里,一个在土里。都不是啥好鸟。我认识我娘,没见过我爹,不对,见过一次。前几天,我见一具骷髅,有人说:“瞧,那就是你爹。你们说说这叫啥事啊,我第一次见到我爹,我爹却死了,成了那个模样。啥,你问我咋进来的。我偷东西呗,一不留神儿把人家的肝给捅了。那不是故意的,我割他钱包,他逮住我非要送公安局,没法子啊。不能赖我。割钱包,干;割喉咙,不干。我精着哩。什么?找份工作?我要是挣的比我偷的多,还愿意当偷啊?我的胳膊也想干活,我的脑袋却不答应,我娘从未教过我什么叫工作。你知道我娘教过我什么吗?她什么都没教。干坏事还是我自学的,我干完坏事还想干更坏的事。当偷最没出息,老挨揍,我要出去得琢磨着抢点银行啥的。”

场面越来越混乱了。

押解队长向其他警察命令道:“去,让婊子养的安静点。”

于是每辆车上都发出一阵惊心动魄的棍棒声,橡胶警棍砰砰地响,闹得最欢的犯人也都屈服了。

押解队长又说:“路是修不好了,最后一辆车上的犯人下来,到前面推车去。”

二十多个犯人排成队,油锤走在最后面,在一个街角,他本该跟着队伍向左转,可是他却向右一转,像个屁似的消失了。谁也没有注意到他,旁边那个押解队长竟然也没见。

是那队长故意放走的吗?

不是!

队长后来在报告中回忆说,我当时就打了个喷嚏,他就不见了。

有些事情是不该详细描写的,越狱就是其中之一。

好吧,让我们闭上眼睛,去黑暗中的越狱。

邬庚庆用风筝越狱,姚元松用头发打开手铐越狱,麻英用牙刷挖洞越狱,魏振海利用粪坑越狱,康升平纵火越狱,宋海洼劫持人质越狱。

北方某监狱有处墙角,曾有个犯人不借助任何工具,全凭自己手和脚的力量,同时用肩、膝、背、臀,以及壁虎般的意志,从那里逃了出去。此后,第一监狱的犯人多了项好,放风的时候全都仰着头啧啧称奇。为了纪念那墙角,犯人们给它起名叫“日天”。“日天”在黑话里的意思是“不可能发生的奇迹”。

东三省监狱的围墙高五米,曾有个犯人玩了个撑竿跳,跳过围墙逃跑了。

大西北监狱有个犯人杀死一名警察,然后换上警察的衣服,大摇大摆地从门里走了出去。

最经典的一次越狱发生在沧市。越狱者有五个人,高飞、山牙、铁嘴、丘八、屠老野。这是越狱史上人数最多的一次,也是难度最大的一次。活人逃出去已经很不容易,山牙奄奄一息,和死人没什么区别,周兴兴他们究竟怎样把山牙“运”出去的呢?

我们先来研究研究沧市监狱的结构。

和其他监狱一样,沧市监狱也有三重岗哨。从门里出去,是不可能的。

囚房已经讲过,石砌的,中午稍微有一线阳光照进来,其余时间都是黑暗。曾有个贪污入狱的家伙这样嘟囔:“夏天闷热,冬天很冷,没有空调,没有暖气。”

囚房里的木板床有两种作用:睡觉和取火。

取火干什么?

抽烟!

犯人都有咀嚼烟草的习惯,他们弄不到火机或者火柴,最原始的钻木取火在监狱里得到广泛应用。犯人把洗衣粉撒在木板上,用棉絮使劲搓,很快冒出青烟,一吹就着了。

木板床也为越狱者提供重要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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