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被爱的总是有恃无恐(三合一)(1 / 2)
“都怪你要让我吃东西!”
秋千被占。
胖墩回头冲跑随至身边的女人发脾气。
“好好好,都怪妈妈。”女人到他面前蹲下,眼里全是宠溺。
她笑颜和睦地递出面包,“吃点东西,一会儿秋千就空下来了。”
胖墩接过面包,气嘟嘟地吃了起来。
女人从包里拿出一瓶水,“超,喝点水别噎着。”
胖墩推开她的手,“我不要!”
“好好好,不喝,不喝。”女人依着他。
收起水,她起身看向秋千。
神情一愣。
笑容僵在脸上。
隔着一段距离,她对上的是一双失措闪躲的眸子。
虽然许久未见,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那双眸子的主人和记忆中相差很大。
会打扮了,也会穿衣服了,长得也更漂亮了。
正值青春花季,绽放着艳压整个岁月的美好。
——沈心羽。
女人在心里重复了一下对方的名字,没有叫出口。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
“我去那边玩,一会儿秋千空下来了叫我一声。”
胖墩三两口把面包塞嘴里,叽叽喳喳地吵。
女人分神没听到,胖墩无礼地拉扯了一下她衣摆,“听到没有?”
“哦,妈妈听到了。”女人回过神,笑眯眯的看向他。
得到回答,胖墩跑去一旁玩。
她望着向男孩的背影,“超,跑慢点,别摔了。”
“你烦死了,一会儿秋千没人了叫我!”胖墩头也不回。
五六岁的孩子这么没教养,要么是没人教,要么就是被家里惯坏了。
从女人溺爱的眼神中不难看出,是后者。
“阿姨好。”周仲鱼大大方方问好。
说话的同时,他轻描淡写地将手按在沈心羽肩上。
掌心的温暖安定了浮沉,安全感被具象化。
沈心羽失措乱飘的视线重新恢复平静。
“妈。”
她轻声呼唤,心翼翼。
妈妈抛弃她之前下达的最后一个命令是不要去打扰她的生活。
沈心羽有好好记住。
也有好好遵守。
她极尽心,但愿这久别重逢的一声呼唤,不会招惹母亲的不满和厌恶。
女人听到后,回过头来,用眼神回应了两人的问候。
沈心羽的妈妈很年轻,三十来岁。
穿得时髦但不妖艳,没有浓妆艳抹,恰到好处的展现着成熟女性的魅力。
比她先来到面前的是她的香水味。
随步而至,遇风及散。
不刺鼻,挺好闻的。
“你…身体还好吧?”女人看着这个高自己一个头的男人,蹩脚询问。
男人,这是她在心里对周仲鱼的定性。
可能是被前夫长期家暴的缘故,她对成年男性有着天然的畏惧。
潜意识害怕。
特别是走到周仲鱼面前,直面这个一米八几的大个子。
她的个头不高,只是比沈心羽高一些,一米六出头。
走到间隔一臂的距离,她需要稍微仰头才能直视站直身子的周仲鱼。
高大,强壮。
远处看还好,距离近了就能直观感受到高大身材带来的压迫。
她只是对视了一下便移开了视线。
周仲鱼:“挺好的。”
他笑着回了一句,将对方的拘谨害怕尽收眼底。
“之前,我打算去医院看你的,可是你家里人不让,我也想赔医药费,你爸妈说不需要,我……”
女人像是无助的孩子,在阐述自己的错误。
话里话外全是在请求周仲鱼原谅。
能明显察觉到她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很害怕。
估计没少被文玉蓉女士和鱼爸收拾。
周仲鱼很清楚老爸老妈的秉性。
别看二老平时挺好说话的,但要是真有什么事,二老的手段一直都很强硬。
学时候周仲鱼和一个高年级学生干架。
他徒手打不过,随手拿到什么就用什么当武器,一板砖给人家拍进医院。
他本来只是想吓吓对方,也尽可能收力了,可是板砖太重,不好控制。
老师看到学生头上出血都慌了,还是周仲鱼打的医院电话,让老师通知对方家长和自己家长。
事情原委大概就是几个高年级男生欺负一个家庭不太好的残障姑娘。
把人家的书包丢水里,还拉扯要脱人家衣服裤子,只是为了好玩。
之前姑娘没少被那几个高年级男生欺负,只是那天碰巧让周仲鱼撞见了。
刻在骨子里见不得弱被欺负的因子瞬间被激活。
劝阻无效。
一时冲动,没考虑太多。
周仲鱼和老爸老妈讲了自己为什么动手,也说明已经尽量收手了,没想打那么重。
其实也不重,只是额头破皮。
血刺啦胡,吓人。
把对方送去医院。
老爸老妈先是检查了一下脸上被打淤青的儿子。
还好没有其他伤,臭子挺能打。
一个人打三个高年级,只是脸上被打了几块淤青。
二老就此事批评了他。
说他做事太冲动,怪他不为自己考虑,把自己置身危险。
至于动手的对错,二老没有多评价。
当时那个高年级男生的父母在医院很能吵很能闹,还叫嚣要打人。
不问对错先上头吵吵嚷嚷。
典型的一家子畜生。
文玉蓉女士和鱼爸去和对方父母谈,赔了一千多的医药费。
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周仲鱼不知道,只知道对方转学了,再也没敢来学校。
鱼爸在工地做工程,文玉蓉女士是私企高层,能混到这种地步,关系和能力手段都不简单。
温柔善良是内核,强硬手段是带刺的外壳。
没有能力的温柔善良,是懦弱。
能好好沟通那就好好沟通,不讲理有的是办法收拾你。
二老有什么能力和手段,那是二老的事。
事情摆平。
后来二老告诉周仲鱼,凡事都要先考虑自己,解决问题有很多方法。
凭借冲动,直接动手当然最解气,但同时也会招惹更多麻烦。
收拾对方不一定要动手把对方打疼,只是破点皮,哪能解恨。
家庭,事业,社会关系,只要你在这个社会上生存,有的是办法收拾你。
动手打反而是最轻的惩罚。
周仲鱼记得最清楚的是文玉蓉女士在给他脸上淤青涂药的时候念叨‘把我儿子打成这样还敢吵吵嚷嚷,全都活该。’
那一家子发生了什么周仲鱼没多问。
二老其实都挺护短的,但都是明事理地护。
说回沈心羽的妈妈。
周仲鱼住院的时候还奇怪她怎么没来医院看看。
觉得她那么大个人了,最基本的为人处世都不会。
一点社会履历没有,遇到事也不会处理,白活那么大岁数。
结果是老二不准她来。
看她现在这个认错的态度,估计没少被收拾。
“之前真的很对不起。”
女人道歉完,微微躬身。
周仲鱼:“阿姨没事的,别放心上。”
他语气轻松,中和压抑的气氛基调。
“对了,沈心羽她一直都挺想你的。”他一个急转弯,把话题抛给坐在秋千上低着头的少女。
沈心羽愣了一下,错愕地抬头看向他。
周仲鱼对她笑笑,手掌暗中捏捏她的肩,示意她放松。
然后看向她的妈妈,“阿姨,她应该有话对你说,你们都好久没见了。”
从过来开始,沈心羽的妈妈就没正眼看过沈心羽,只是在和周仲鱼道歉。
被他这么一牵线搭桥。
母女对视。
“妈。”
沈心羽试着叫了一声。
女儿对母亲的正常称呼,换来的却是母亲微微蹙起的眉头。
生理性的厌恶,嫌弃。
相视无言。
空气短暂凝固。
女人尝试舒展眉头,但没有用,眉头还是不自主地蹙起。
她对沈心羽的厌恶已经刻进了骨子里,没办法消除。
她轻轻叹口气,移开视线,“你,最近还好吗?”
沈心羽:“我很好,他对也我很好,我过得很好。”
简单的一句问候,沈心羽忙不迭地回答,语气中有开心的情绪。
她也知道妈妈很讨厌自己,也能看出对方有多反感和自己说话。
但妈妈还愿意和自己说话,她还是会忍不住开心。
毕竟,那是她妈妈……
“他对你很好吗。”女人垂下视线,自问自答式地声重复一遍。
记得第一次见到周仲鱼,那时是在家里。
她第一时间就想起了自己和前夫的事。
一模一样的剧本。
十七八岁,年纪轻轻,被毛头子花言巧语哄骗。
对方只顾爽,什么都不管,没有任何担当,最后怀孕生下孩子。
等到可以领证结婚的年纪,奉子成婚。
然后就是无穷无尽的深渊。
对方是个酒鬼,也根本不爱她,经常沾花惹草。
当初的海誓山盟,说会负责,全都是迫不及待发生关系的屁话。
她和他根本没有任何爱情可言。
沈心羽不是爱情的结晶,只是男欢女爱的副产物。
在深渊之中。
长期遭受家暴。
敢提离婚就往死里打,她本来都认命了,一辈子也就这样。
命运弄人。
幸运女神眷顾了她。
前夫看上了一个女人,主动提了离婚。
脱离深渊后,她才遇到了一个真正爱她的人,也就是现在的老公。
对方不在意她结过婚,接受了她的过往,对她很好。
她遇到了自己的爱情。
至于以前的事。
她也知道沈心羽没错,可是……她实在没办法控制住自己对她的反感厌恶。
她憎恨那个家暴她的男人,连同那个让她不得不结婚的沈心羽一同憎恨。
初见周仲鱼时,她还觉得沈心羽会和自己一样。
似乎已经看到了沈心羽在深渊之中挣扎。
但现在看来。
沈心羽要比自己幸运太多了,她好像直接就遇到了爱情。
不知道是羡慕女儿还是想起了过往,女人沉默了好一会儿。
沈心羽:“妈妈,你最近过得还好吗?”她心翼翼地问。
女人回过神来,“我挺好的。”
说到这里,她脸上浮现出温暖的笑,侧头看向从远处跑过来的胖墩。
“他叫超,是我老公和他前妻的孩子,我老公对我很好,我现在很幸福。”
沈心羽望着母亲眼里温柔的目光。
心里产生巨大的落差。
和看自己的时候完全不同。
那是她梦寐以求又求而不得的眼神。
沈心羽眼眶一热,握着秋千链的手无力发抖。
胖墩跑过来,看到两人还占着秋千,便窝里横地冲女人发脾气。
“怎么还没好?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我玩!”
女人蹲在他面前,温声细语地和他说话。
“哥哥姐姐也在玩呀,超听话,再等等,明天妈妈给你买玩具好不好?”
“我不要!我就要玩秋千!你让他们让开给我玩!”
胖墩发出能刺破耳膜的尖叫,伸出手要掐女人的脸。
女人只是稍微后仰脑袋,尽量躲开熊孩子的进攻。
似乎还担心自己的耳环会伤到男孩的手,特意避让开。
胖墩一个劲尖叫,伸手乱抓,“我要玩秋千!”
“再等一会儿哥哥姐姐就让开了。”
“我现在就要玩!”
“超乖,妈妈明天带你去吃好吃的。”
“我不要!”
“那妈妈带你去游乐园。”
“我不要!我就要玩秋千!你快点让他们让开!”
蛮横无理的熊孩子,无下限宠溺的母亲。
沈心羽看在眼里,心里说不上来的难受。
百般宠溺纵容,集于一身。
母亲好像是把所有的负面情绪和肢体暴力都留给了自己。
宠和爱全都给了面前这个男孩。
她一直都觉得是自己不够乖,做得不够好才会被打。
做错了事,就该被罚。
她也认罚,对父母没有任何怨恨。
她一直都有好好听话,竭尽全力去完成那些命令。
努力把学业分数考高。
把钢琴考级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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