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漫长而充实的入京旅途,与边关的消息(1)(1 / 2)
计,计划书?
傅毖泉惊呆!
平素里怎么都算勉强还能够得上淡定的表情都绷不住了,似惊掉了下巴一般,诧异看着阮陶。
阮陶也淡声继续着,‘娓娓道来’,“没有目标,你怎么判断自己究竟能不能,适不适合做这件事?成为书画大家不是小目标,更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有的人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甚至一辈子都在做这件事情,最后也不一定会成功。每个人的天赋,勤奋,机遇都不同,但你既然先做这件事,就要有明确的目标和清醒的头脑,知晓自己每一步都要做什么,不能做什么,要为什么做准备。世上一直幸运的人很少,但总会遇到一两次改变或确定自己境遇的机会,只是机会都是给有准备的人,如果你连自己每一步该做什么,怎么做都不知晓,怎么能确定机遇能落在你头上?”
阮陶说完,身姿稍稍前倾凑近,“有时候我们往往觉得自己身上的天赋,没有抓住机会,也会稍纵即逝,泯然众人矣。所以,既然喜欢,就去做……”
傅毖泉脸上惊愕的表情还没收起,阮陶又端起水杯,别有意味轻叹一声,“当然,也要有心理预期,别对自己抱有太高的期望,自视甚高,不然,跌下来的时候,自己会接受不了,得不偿失。那还不如从一开始就当成一个后宅女子的爱好也挺好……”
“你!”傅毖泉这次知晓对方是特意激她的。
阮陶饶有兴致看她,听她要怎么说。
傅毖泉也确实被激道,“那你等着看。”
阮陶颔首,“好,我拭目以待。”
傅毖泉正欲开口,阮陶手握着书卷,轻轻在桌面点了点,‘提醒’道,“书画大家有书画大家的圈子,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见过哪些书画大家每日穿得花花绿绿的?”
傅毖泉:“……”
傅毖泉脸都绿了。
贺妈和李妈都在心中相继轻叹,夫人的这个转折虽然生硬了些,但是,好像确实收到了“打脸”的效果。
趁傅毖泉还没想好要怎么反驳她的时候,阮陶用书卷指了指她身后。
兴许是因为今日阮陶同她说了许多话,虽然有些她爱听,有些她不爱听,也可能是特意说的反话,但阮陶愿意站在她的立场,没反对她,甚至支持她,她潜意识里,已经慢慢建立了对阮陶的信服感,所以阮陶手中的书卷指向她身后的时候,即便没开口,她也跟着转头看过去。
“看到那本佛经了吗?阅读佛经可以让人静心,书画也同样需要耐性,这版佛经也有插图,佛像也有审美,有很多的佛像都是依照书画大家的原图雕刻的,这是隔空与书画大家的对画和探索……这里的每一本书,能出现在你面前,都是被无数人筛选之后的结果,没有一本是白来的。所以,我如果是你,至少不会浪费在马上最好的读书时间。”
阮陶说完,傅毖泉愣愣回头,然后再次诧异看向阮陶。
但阮陶也像她自己说的一样,已经继续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账册,全神贯注,没有再浪费最好的时间。
傅毖泉楞在原处,许久都没有动弹!
很少有人会像阮陶一样,同她说这些话。
虽然有些话她并不爱听,但她今日确实被阮陶同她说起的话震撼到。
虽然她也说不出来缘由,但这种震撼和没有反应过来,一直持续了很久,直到她回过神来,轻声同李妈吩咐道,“把那本佛经取给我。”
李妈愣愣应好,然后照做。
看着大小姐真的在开始认真看着手中的佛经,认真专注的模样,李妈也出乎意料。
同夫人共处一辆马车这段不长的时间里,她已经看到了大小姐身上的变化……
像大小姐这个年纪的姑娘家,总会下意识去模仿身边人,尤其是长辈。早前府中接触最多的长辈是老夫人和先夫人,尤其是老夫人,所以大小姐的穿着带有很重的老夫人印迹,但先夫人喜欢书画,先夫人才嫁到府中的时候,大小姐同先夫人在一起的时间最多,所以大小姐很喜欢书画,尤其是画画。
但老夫人做甩手掌柜的时间更多,先夫人会照顾大小姐,但像今日一样,真正从某种意义上‘教导’,和大小姐这么说话的,除了老侯爷和侯爷之外,就只有夫人了。
李妈觉得夫人反倒像老侯爷和侯爷更多些……biνne
李妈一时有些恍惚。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阮陶继续看着账册。
批注,摘抄,有疑虑的部分折角,然后让贺妈找旁的账册。
阮陶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长时间得投入工作的状态,阮陶自己的身心是愉快的。
而傅毖泉好像也因为眼前就有一个现成可以模仿的人,所以也在马车中安静看书。
从最开始慢吞吞得看不进去,到强迫自己看,到中途也有一小段时间一度看得非常认真和专注,再到这股认真和专注劲儿过去,又开始注意力不集中,磨磨蹭蹭,一会儿看看窗外,一会儿让李妈斟茶和换点心之类,最后再磨磨蹭蹭看会儿书……
总之,上午的时间过得不算快,不算慢。等到晌午落脚休息的时候,傅毖泉拎着裙摆就咚咚咚下了马车。
李妈跟上。
马车里就剩了阮陶和贺妈两人。
阮陶正看到关键时候,既没有下马车的打算,也没有让旁人打扰自己的打算,“贺妈,先别让人进来。”
阮陶忙起来的时候,指令都很简单。
贺妈起初还在纳闷,谁会进来?
不多时,六小姐和四公子,五公子的声音就传来。
贺妈才反应过来,对啊,几位公子小姐也都下课了!
她倒给忘了。
大小姐是忍不住想下马车放风了,但六小姐和四公子,五公子是会往夫人跟前凑的。
尤其是六小姐和四公子!
贺妈撩起帘栊,出了马车。
团子和傅四四,还带着土拨鼠正好冲到马车外!
对,“冲”这个字最准确!
就和傅毖泉在马车同阮陶呆了这么久,实在有些坐不住一样,团子,傅四四和土拨鼠也坐不住了!
一到歇脚处就恨不得冲出马车。
团子和傅四四,土拨鼠到阮陶马车跟前的时候,黎妈也撩起帘栊,傅长歌缓步下了马车。
和弟弟妹妹们不同,傅长歌还是注重先生体验的。
即便,他已经和黄老先生对了一上午的诗,脑袋里都是晕乎乎的,但礼数不能失。
看着弟弟妹妹们冲向母亲的马车,傅长歌没移开目光,但也没有上前。
正好一侧,曲少白上前,“长歌。”
傅长歌闻声转头,见是曲少白,遂即朝着对方拱手执礼,“少白叔叔。”
听到傅长歌这么叫他,曲少白微微顿了顿,遂即脸上更浮现出了一抹亲厚,也温声问起,“一上午都在听黄老先生课?”
黄老先生是早前的大儒,尤其是诗歌集大成者。
不说在惠城,早前在京中和国中都是如雷贯耳的!
曲少白当然知晓。
当初曲少白见到黄老先生在侯府做几个孩子的诗词启蒙先生的时候也是惊讶的!
很少人家有这样的眼光,也很少人家能有这样的魄力和底蕴能请动黄老先生。
而不仅有黄老先生,还有周老先生,郭大家……
曲少白是知晓阮陶在府中几个孩子的教育上是下了血本的。
虽然傅伯筠不在了,老夫人做不了什么,但好在侯府中还有阮陶是清醒,理事的。
而傅长歌也明显觉得,自从他叫这声“少白”叔叔之后,明显比之前他叫“曲叔叔”时,对方更亲厚和温和。
这是母亲昨日叮嘱的。
——入京的一路,称呼要改,就算眼下他同少白叔叔还不熟悉,但从他改口称“少白叔叔”起,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会亲厚熟悉了。
眼下,母亲说的话明显应验了……
傅长歌继续遵从母亲的叮嘱,多听少白叔叔的话,多同少白叔叔走动。
傅长歌应声,“嗯,都在,黄老先生今日教了《春风赋》,我能听明白,但还是有几处不懂……”
因为傅长歌说得具体,所以曲少白又问起,“哪几处?”
傅长歌一气道来。
曲少白温柔笑起来,“既然不懂,为何不问黄老先生?”
傅长歌顿了顿,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
曲少白再度笑起来,“说吧,我不告诉黄老先生。”
听他这么说,傅长歌才一声轻叹,“黄老先生知识太渊博,学识太丰富,我一问,他就收不住,会再念十首诗歌……一首都听不过来,再来十首,我更记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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