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2 / 2)
他们曾经历过狂风巨浪,走过曲折的航线,但这次的航行成果颇丰。他们游历了诸多国家,建立了广泛的联系,记录下了五彩斑斓的民俗风情。原本从靖江带来的货物,大多换成了璀璨的金银财宝,堆满了船舱。
水手们偶尔会怀念家乡,仲安春便用这些宝贵的收获来慰藉他们的思乡之情。此刻,众人都举着望远镜,怀揣着期待和好奇。仲安春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再次向佛伯乐确认:“我们真的抵达了费列罗国吗?”
佛伯乐肯定地点点头:“没错,这里就是。我对这片土地了如指掌。”卡乐咪也伸手指向远方:“看那个灯塔,这就是开普敦海港的标志。”
他们的脸上流露出淡淡的怀念,虽然对靖江颇有好感,但这里毕竟是他们心中的家,有温暖的亲情和友情。这次航行是受林风的嘱托,船员们的照顾让他们甚至胖了些,长时间的相处也让他们染上了靖江人的语言习惯。
这次帮助靖江人处理完西方的事务后,他们便能踏上归途。一想到回国后还能被委以重任,他们就感到热血沸腾。即便不提俸禄,光是帮助京都的百姓寻找失物,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仲安春察觉到他们的情绪,笑着询问:“是不是想家了?”两人坦言:“确实有点,但处理完这边的事情,我们会立刻返回靖江。”仲安春感到意外:“你们真的打算留在靖江?费列罗国难道就这么不吸引你们?”
佛伯乐解释道:“那倒不是,费列罗国虽然了点,也有些许不足,比不上靖江的一个州。靖江的美食、淑女都是一流的。只是这里的女子更加风情万种。仲大人,要不我请客,带大家去放松一下?”
仲安春不屑地反驳:“你们根本不懂靖江的美!女子的含蓄之美,你们能懂吗?你们想找乐子就自己去吧。我的船员们还有任务在身,在陌生的地方不宜放纵。”
佛伯乐尴尬地笑了:“含蓄?我们不懂这个,我们只知道最后都是风情的。”这两个外国人流氓的本性越来越明显了!仲安春无奈地说:“说正事吧,我们离开这么久了,情况不明。你和卡乐咪下船后分头行动。你去民间收集民情和特产信息,卡乐咪跟我一起去见你们的皇帝。先去准备一下吧。”
两人同时抱拳应答:“遵命。”说完便转身进入船舱。狗尾巴草儿询问:“仲大哥,我们这次探访还需要深入内陆吗?”他与仲安春情同手足。
仲安春摇了摇头:“不用了。这次航行已经走了不少弯路,浪费了很多时间。时间拖得越久,变故就越多。我们的探索任务已经完成,建立外交关系后应该尽快回航。”
狗尾巴草儿感慨:“终于可以回家了。可怜那些在海外丧命的兄弟们。”仲安春也感到难过。这次航行历经天灾人祸,船队损失惨重。然而回家的路线已经明朗,应该会更加顺利。只可惜那些牺牲的将士们无法享受人间的美好。
仲安春深吸几口气,强装笑容鼓舞士气:“最大的困难已经过去了,大家要打起精神来!”“我们这次收获颇丰,一定会让朝廷震惊。到时候弟兄们都会飞黄腾达!”
狗尾巴草儿迎着海风笑着说:“没错!我们都会大富大贵的!”“这次航行真是让人受益匪浅!世界上有这么多国家,各有各的风俗习惯,真是让人眼花缭乱、大开眼界。大海真是一个无尽的宝藏啊!”
仲安春自豪地说:“虽然世界上有那么多国家,但哪个国家的实力能比得上靖江呢?我只觉得那些蛮夷之地还没有开化。不过他们的钱财确实很诱人。他们看到我们靖江的物产都趋之若鹜。”
狗尾巴草儿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倒不这么认为。仲大哥,你知道我以前是干什么的吗?”“哦?没听你说过。”仲安春好奇地问。
“我以前是个彻头彻尾的乞丐!后来遇到了大哥林风,他教我勤奋上进才有了今天。”“我知道自己出身低微,所以只能拼命学习。我总是看自己的缺点,看别人的优点,每天都在进步,才有了今天这点微不足道的成就。”“我想国家之间也是这样,海外之国可能有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也许他们的优点比金银更有价值。”“更何况世界这么大,还有很多我们没探索过的东西。”仲安春被震撼到了,他没想到狗尾巴草儿曾经是个乞丐,还和林风有过那样的偶遇。
在这次航行中,狗尾巴草儿没有忘记初心,他依然勤奋学习,像海绵一样吸收新知识。每到一个新的地方,他都会深入了解当地的文化习俗,变得越来越自信强壮。如今,他的本领和见识可能已经超过了仲安春,但他依然保持着谦逊的态度,还在不断地学习。
一个乞丐固然因为遇到了林风而改变了一些命运,但显然更重要的是靠他个人的奋斗和努力才有了今天的成就。仲安春由衷地钦佩道:“草儿,不管你出身如何,你都是天生的将帅之才,将来你的成就一定会远远超过我。”
狗尾巴草儿却谦虚地回答:“仲大哥,我这一身本领都是跟你学的,还差得远呢。船马上就要靠岸了,我先让下面的人去准备一下。”说完,他便转身去安排了。这时,一个水手凑到仲安春身边,带着讨好的笑容说:“仲大人,兄弟们下船后能不能······”
仲安春微微蹙眉,看着手下这副嘴脸,就知道他没憋什么好主意。水手接着说:“能不能找点乐子······”仲安春顿时勃然大怒:“他妈的!正事还没办完,天天就想这个!老子治不了老外,还治不了你?都给我滚去干活!!”
船队缓缓地朝着开普敦港口驶去。那艘庞大的舰船宛如一座移动的山,引得港口旁边的老外们目瞪口呆。他们何曾见过如此奇特的船只,还有那飘扬的异国旗帜,给人一种说不出的震撼。大船在波涛中破浪前行,冲劲使得港内的船都摇摆不定。霎时间,整个港口一片混乱,老外们奔走告知,惊异地望着这艘巨无霸。直到仲安春他们的船只稳稳当当地停靠在港口,那些眺望的人们方才稍稍安心。
形形色色的人们一个接一个地走下船,踏上了这片对他们来说陌生的土地。岸边有老外窃窃私语:“这些家伙是谁啊?”士兵们如同天边的云朵,密密麻麻地登陆上岸。
佛伯乐想趁乱偷偷溜回家看看,然而靖江水师可不是吃素的,他们警惕地按着腰间的刀柄,随时准备应对不测。虽然来到了异国他乡,风俗人情大相径庭,但这里头的人也是五花八门,有的和气生财,有的却是好斗分子。因此,多留个心眼,不轻易惹事,肯定是没错的。
仲安春四下打量,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泥泞之中。他环顾四周,到处都是泥巴,这让他感到非常不悦。但当他看到外国人们那惊恐的神情时,他心里头的郁闷稍微缓解了些。他明白,这次航行不仅仅是为了开通海上通道,更重要的是建立外交关系,宣扬靖江的名声。所以,他可不能太过炫耀武力。毕竟,靖江是个文明的国度,礼仪之邦,要是自视过高,反而会让人觉得掉价。真正的强者嘛,应该是平起平坐,客客气气的,而不是张牙舞爪地炫耀。
狗尾巴草儿和卡乐咪一直陪在仲安春身边。没过多久,就有一队外国骑兵飞驰而来,后面还跟着一群步兵。骑兵的头儿拔剑护胸,一眼看到卡乐咪,眼睛就亮了,急忙向他打听情况。卡乐咪一五一十地回答了他,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他。仲安春问狗尾巴草儿:“他们在说啥呢?”狗尾巴草儿回答:“卡乐咪在解释咱们的情况,想见见他们的国王。”仲安春点了点头,静静地观察着。骑兵首领和其他人嘀咕了几句,突然叫来一个随从,飞快地跑了。仲安春笑着说:“他们肯定是去报告给当官的了。”
没过多久,一个老外骑马回来,跟卡乐咪嘀咕了几句。卡乐咪露出为难的神色,看了看仲安春,转达说:“国王说让你们先别急着见他,先回船上歇着,等会儿再正式见面。”又说:“只有我可以去见国王。”仲安春抬手说道:“没问题,客随主便。我们就在这里等着。”
没过多久,卡乐咪战战兢兢地被请进了宫殿。他虽然出身不咋样,但身边都是海盗出身的人。即便他在靖江的雅致环境里待了一段时间,但时间一长也难免有些拘谨。当他走进寝殿时,不由得愣住了。里面已经有不少人在场,其中就有一位贵族——费列罗的瓦尔特波尔森公爵,他的船就是以这位公爵的名字命名的。旁边站着的似乎是位红衣主教,正在祈祷。而坐在宝座上的国王身着奢华的服饰,卡乐咪一眼就认出了他。国王斜躺在长椅上,显得有些疲惫,一只手有气无力地搭在床边。手腕上已经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正一滴滴地滴入水盆中。一位兼任理发师和医师的人手里拿着剃刀,准备再次尝试放血。
“陛下,邪魔已经侵入您的身体了!请主教继续诵经祈祷吧,不久就能驱邪成功,这全都依赖于陛下的坚强意志!”卡乐咪本想开口,但又忍住了。他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觉得这个法子实在是太荒谬了!这简直像是在杀猪一样!国王、公爵和其他人都看向了卡乐咪,他连忙行礼问候。国王有气无力地问道:“你和那些异国人一起来的?你既然是我们的人,为什么和异国人混在一起?他们到底是什么来头?”卡乐咪急忙回答:“陛下,我们的船队是从东方来的。他们代表着东方的文明和远东的强国——靖江王朝!”“我本来是桑尼霍尔特号的船员,但因为遭遇了风暴而迷失了方向,最后流落到了靖江。靖江人非常尊敬我,并且他们有意与费列罗等地建立外交关系,所以特地派了这支船队前来。”瓦尔特波尔森公爵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桑尼霍尔特号?那艘失踪已久的船?你不过是船上的一个流氓而已,这个所谓的强国竟然会如此尊敬你?呵呵,真是可笑。”众人都哄笑起来。卡乐咪感觉如鲠在喉,但他看到国王的气息越来越微弱,再也笑不出来了。他急忙制止道:“快给国王止血!否则他会没命的!”众人都愤怒地盯着他看,而那位理发师更是愤怒地向他发出了警告。“国王正在与邪魔作斗争,岂容你在这里胡说八道?”卡乐咪急切地说道:“我曾经学过远东的医术,我知道这样下去国王必死无疑!”他心里想,如果国王死了,那什么时候才能回到靖江呢?他可不想在这个破地方待下去!然而,他的话再次激怒了众人,国王也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那位理发师已经愤怒地冲到了他的面前:“你给我闭嘴!”
“你到底算哪根葱啊?”理发师气势汹汹地冲向卡乐咪,“就凭你对东方医术的那点儿皮毛了解,怎么敢在陛下面前大放厥词?现在红衣主教大人都在这儿,你是想在他面前亵渎神明吗?”
卡乐咪被理发师的气场吓得一哆嗦,不由自主地瞟了一眼红衣主教。只见红衣主教的脸色铁青,他紧张地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声辩解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东方的医术确实很神奇,它可能会带来意想不到的效果。”
理发师瞪大眼睛,一副要吃人的样子:“你再乱说,心你的舌头!”
红衣主教却抬手打断了理发师,他沉声说道:“让他说下去,我倒是想听听,东方的医术到底有多神奇?还有,东方人是否也信仰我们的神明?”
卡乐咪低着头,声嘟囔:“他们可能被视为异教徒,因为他们没有信仰我们的神。但我亲眼见过东方的医术如何治愈了许多被认为无法治愈的疾病。他们的医术,真的很了不起,能够深入到疾病的根源。疾病往往有着复杂的成因,不是简单地放放血就能解决的。”
理发师发出一声冷笑:“哼,不信仰我们的神,那就是一群野蛮人。那你说说,你所谓的神奇东方医术有多少年的历史了?”
卡乐咪一愣,有些支支吾吾。他学习新医术的时间并不长,对于古老的靖江医术,他其实并不了解。他猜测道:“可能,有几百年了吧。”
“几百年?”屋子里的人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爆发出一阵哄笑。
理发师更是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几百年的东西?你真好意思说!你学医几年了,就跑来这里吹牛?我看你就是个江湖骗子!”
他瞪大眼睛,逼近卡乐咪:“我们的医学,那是神赐予的智慧,融合了千年的传承,包括星座学说、草药知识、元素理论等等,你了解多少?”
卡乐咪无言以对,他确实对这些传统医学知识知之甚少。
理发师得理不饶人,继续嘲讽道:“东方人能理解我们博大精深、源自神赐的医学吗?你一次又一次地胡说八道,是想颠覆我们的信仰吗?如果没有我们的医术,你的祖先、你的家族,能繁衍至今吗?”
面对理发师的质问,卡乐咪选择了沉默。他知道,此刻的自己,无论说什么,都只会成为对方攻击的靶子。而理发师见他沉默,更是得意洋洋,仿佛已经完全占据了上风。
瓦尔特波尔森公爵揉了揉额头,叹息道:“哎,这些来自东方的工匠手艺真是精巧绝伦,但精神层面怎么还是一副野蛮未开化的样子?”
听到这话,卡乐咪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他斜睨了公爵一眼,冷冷地说道:“公爵,你才是真正的野蛮人。你推崇的那套放血疗法,简直是对人身体的戕害。想当初,我在海难中死里逃生,是那些不信神的靖江人救了我。当我祈求神明时,神又在哪里?靖江人的生活比我们好得多,这难道是假的吗?”
公爵回过神来,脸上挤出一丝狰狞的笑意:“你还想回去?你这个卑贱的海盗、亵渎神灵的家伙,难道还想回去做东方人的走狗吗?”
他高声宣布:“来人啊,把他给我关进大牢!七天后在市政广场上公开斩首示众!”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大街巷,说是有个卑鄙的海盗在国王进行身体净化仪式时公然亵渎神灵,害得国王与邪魔的较量一败涂地。凶手将在七天后在市政广场被公开处决!告示贴满了大街巷,这一消息也迅速传到了靖江船队耳中。
狗尾巴草儿手里拿着告示,面色凝重地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大家。仲安春听后大吃一惊。
“格纳吉泽塔?”仲安春疑惑地问道,“这是谁啊?”
“就是卡乐咪,”狗尾巴草儿解释道,“这是他的本名。”
“什么?!”仲安春骤然暴怒,“这些西洋国是要跟我们宣战吗?!”他麾下那些身经百战的水兵们,完全有能力踏平这个国,然后扬帆出海,回家去。
但狗尾巴草儿拦住了他:“仲大哥,稍安勿躁,事情可能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他分析道:“这地方的风土人情跟我们靖江大相径庭,事情可能另有隐情。而且,卡乐咪被抓,很可能是因为他反对他们那种荒唐的放血疗法,还有他阻止了前任国王的放血治疗,所以才被栽赃陷害。”
仲安春听后更加愤怒:“这简直就是无理取闹!他们当时就该直接把人抓起来,而不是等我们进宫谈判之后才来这么一出。这分明就是挑衅!”
他们决定立刻进宫救人。在宫殿里,他们见到了瓦尔特波尔森公爵。
“公爵,我听说你要处死我们的人,”仲安春沉着脸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得给我一个说法!”
瓦尔特波尔森公爵并不生气,反而笑着说道:“朋友们,请听我说。这是教会的决定,并非国王或我个人的意愿。他触犯了教会的法规,理应受到惩罚。”
“不过,”他继续说道,“我们并不想因此破坏了我们的友谊。所以我个人准备了一些金银财宝作为补偿,而且等你们出海后,教会还会为你们增派二百名传教士,随船前往靖江。”
然而仲安春却不为所动:“如果我非要人呢?”
“那我恐怕就无能为力了,”瓦尔特波尔森公爵遗憾地说道,“那个水手确实犯下了亵渎神灵的重罪。”
“他在我们靖江学习科学知识,怎么一回到你们这儿就变成了亵渎神灵?!”仲安春气急败坏地说道。
“他给我们讲述了科学知识。”瓦尔特波尔森公爵解释道。
“科学知识是好东西!”仲安春大声说道,“我们靖江全国上下都在大力推广扶持!科学知识和你们的神灵有冲突吗?!”
瓦尔特波尔森公爵摇头道:“仲大人,我不得不说一句。真正的好东西,人们会自然而然地欢迎它,而不需要大力推广扶持。至于科学知识和教会是否有冲突,我也不太清楚。但我想说的是,生意归生意,这些都不会影响到我们之间的友谊。”
看到仲安春还是坚持要人,瓦尔特波尔森公爵轻声对狗尾巴草儿说:“恐怕要人无望了。但是请你们想想看,这只不过是一个人的死亡而已,而且他还是我们费列罗国的人。这件事难道会影响到我们两国的友谊以及我们朋友之间的情谊吗?”
仲安春瞪大眼睛说道:“事?!他是不是你们国家的人应该由他自己来决定。你可知道他在我们靖江担任什么职务吗?他曾经是我们的锦衣卫成员之一!你敢杀锦衣卫就是打我们靖江的脸!”
他最后警告道:“我不管你们教会和那些神神叨叨的东西。我最后警告你一次:赶紧把人给我放回来!”
在京城外的街道上,狗尾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似乎带着一丝不满。仲安春突然挥手,面带愠怒地问:“怎么回事?你怕了?刚才和那个洋人嘀咕些什么?”狗尾草无奈地回答:“仲兄,就咱俩,要是想干点什么,是不是得找些帮手?”仲安春却淡然一笑:“哼,就咱俩怕啥?他们要是敢来硬的,我们一定会报复回去,我就不信那些洋人会不顾一切地胡来。”狗尾草摇了摇头,边走边嘀咕:“这事可没那么简单,洋人的思维和我们可不一样!”
“仲兄,我们刚才已经和他们交涉过了,你不是没听见。那个新心灵舍,是他们的禁忌,对他们来说,亵渎神明就像我们国家的欺君之罪,他们真的会拼命反抗的。”“现在卡乐咪的事情很麻烦,一方面这件事已经传开了,另一方面突然发生这样的变故,我怀疑可能和之前皇上见过的那个僧人有关。”“僧人?你是说那个在皇上身边,穿着彩衣手持书卷的那个人?”狗尾草皱着眉说:“对,我怀疑他是新心灵舍的人,而且看当时公爵的态度,他的地位应该不低。”“如果皇上突然死亡,死因不明,而教会的高僧又在场,那邪恶战胜正义,岂不是败坏了新心灵舍的名声?卡乐咪的出现,正好给了他们一个借口,又可以借此恐吓民众,加强信仰。”“不过公爵的诚意还是值得赞赏的,他还是想和我们合作,看得出来,他对我们的靖江产物很感兴趣。”“仲兄,我们得好好合计合计。”
仲安春似笑非笑地瞥了狗尾草一眼,突然伸拳捶了捶他的肩膀。“你子,才来两次就懂得这么多门道了?那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吧,我只有一个要求。”“什么要求?”“你得给他们来点颜色看看!”仲安春冷笑道。“打谁?国王还太了吧。”“不是,我说的是你在海上遇到的那些家伙。我刚才还夸你聪明呢。”仲安春板着脸说,“就用这个新心灵舍给他们来点颜色,敢抓我们的人,我们的靖江龙旗还在船上飘着呢,这些邪魔歪道还没见过硬茬呢!”狗尾草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好!那就给他们来点颜色!”“仲兄,我其实已经有计划了。我们现在不宜带兵冲突,刚才进宫的时候,洋人已经防备我们了。不过我刚才和洋人说,可以放弃卡乐咪,但需要增加赔偿。这几天还需要你时不时进宫和洋人假装谈生意,迷惑他们。”“趁这个时候,我也可以继续探查洋人的底细和兵力部署,再制定详细的计划。”“行刑那天,百姓们都会去观看,到时候我们带兵乘乱冲杀进去,直接劫法场,然后回船上返航,简单易行。”仲安春笑着问道:“你子想得真周到啊,是不是我和洋人起冲突的时候,你就开始策划了?”狗尾草尴尬地笑了笑。“好,既然有计划了,那就放手去做吧。不过你有多少胜算?”狗尾草深吸了一口气:“我这几天观察了一下,觉得洋人城里的人不多,兵力也不足。我们船上的兄弟们都是身经百战的勇士,知道自己的同胞遭难,一定会群情激愤。”“再说就像仲兄你说的那样,他们不过是一群邪魔歪道!错在他们,正义在我们这边。我们理直气壮、斗志昂扬地以正义之师去战斗,定能战胜那些无耻之徒!”“说得好!不管胜负如何,有了这种气势,就已经先胜了一半!”仲安春拍手笑道。
两个人在街上大声密谋,引得路边的洋人们纷纷侧目。交谈间,仲安春有些惋惜地说道:“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看来冲突是难免的了。”“之前和洋人交谈的时候,你也听到了,他们曾经听到过东方人活动的消息,我怀疑可能是汉江王,这是我们国家的耻辱,陛下一定会重视的。可惜没有人能帮我们打探消息了。”狗尾草沉吟道:“有办法,佛伯乐不是还在这里吗?没有人知道他和我们的关系,让他留在这里打探消息。”“嘶,对啊!那个狗才在哪里呢?下船后就没影了!”仲安春这才想起来,随船来的两个老外,其中一个已经回家了。因为觉得他们没什么用,所以就忘在脑后了。“佛伯乐可能是因为久别回家,见到家人难免多留几天。不过,处死卡乐咪的告示今天已经贴出来了,他一定会看到的。如果他来找我们,他可能正在船上!”“回船!”
两个人急匆匆地回到船上,船上的守兵立刻引领他们进入船舱内。刚一进入船舱,仲安春和狗尾草就看到佛乐坐在床上,急得直踮脚。佛乐看到人来了,双眼一亮,如同看到了救星一样,起身直扑过来。他哭着说道:“大人,救命啊!卡乐咪快要死了!”狗尾草说道:“你先别着急,你来的时候有没有人发现你,或者追踪你?那些洋人多少都会侦查我们的情况,佛乐算是一条暗线,之前被发现也没关系。但是现在被发现,就损失大了。”佛乐泪流满面地说道:“没有,我来的时候看到告示,知道我们这边出事了,我就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地过来了。”幸好这个人不傻,狗尾草松了口气。“佛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是不是我们和上头有冲突?卡乐咪怎么会突然被处死?大人,你能不能和皇上沟通一下,把人放出来?”佛乐的语气中带着哀伤。虽然靖江的人对他都很好,但是因为人种不同,他隐约感觉到和靖江人之间有着隔阂。而卡乐咪则完全没有这种障碍,一路风风雨雨走来,早已情同手足了。仲安春扶起他,说道:“你先别急,这几天你去哪儿了?”“我一直在家,只在周围走了走,了解这一年多的变化。大人,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去救人?”佛乐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有!”“我弟弟开了一家饭馆,我这几天在饭馆帮忙。他的饭馆在贫民窟附近,教会和官兵白天都不会来,我们可以在那里见面。”“饭馆在哪里?说完你就装扮好回家去,路上不要被人发现。”“我知道了,从港口出发左拐,第二个路口直走三里路,再到头就看到了,名字叫老约翰饺子馆。我会经常在那里等你们,你们敲桌子为号。”
三天之后,仲安春和狗尾巴草儿两人,都把自己裹得跟粽子似的,就露俩眼睛,一起朝着老约翰饺子馆进发。起初,确实有几个外国暗探跟着他们,但这些暗探的跟踪技巧在仲安春面前根本不够看,三两下就被他识破并甩掉了。仲安春稍微展示了点反侦察的手段,那些暗探就知难而退了。说到底,瓦尔特波尔森公爵还想跟仲安春做生意,所以也没必要再派人盯梢了。
仲安春又观察了一天,确认没人跟踪之后,两人才再次行动。他们按照佛乐留下的线索,七拐八拐来到了一个破旧的“贫民窟”。这里垃圾遍地,环境简直恶劣到极点。然而,即便在这样的地方,他们还是找到了一家看起来生意不错的饭馆。
“这里的外国人也吃饺子吗?”仲安春声问狗尾巴草儿。狗尾巴草儿也不太确定:“可能吧,要么是佛乐翻译的时候就这么说的。”两人抬头看了看饭馆的招牌,狗尾巴草儿也不认识那上面的字。
两人进了饭馆,只见里面人声鼎沸,但饭馆实在太,一眼就能望到头。幸运的是,还有两个空位,两人赶紧坐下。狗尾巴草儿有节奏地敲了敲桌子,没多久,一个人就走了过来。
“是仲大人吗?”那人心地问。仲安春点点头:“你确定这里说话方便吗?”来人环顾四周:“没问题,这里都是老邻居,我经常来,都认识。”说完,他看了看两人,“我先给你们弄点吃的,免得太生硬了。”
很快,那人就端来了两大盘菜。一盘是正宗的饺子,另一盘黑乎乎、黏糊糊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狗尾巴草儿看了一眼就笑了起来:“哈哈,这是什么玩意儿?难道是你们靖江的特色美食吗?”那人热情地介绍:“这是我亲手做的酱猪大肠,你们尝尝。”
仲安春掀开面巾,一股难以名状的味道直冲大脑,他顿时脸色大变:“这是什么东西?你在炖屎吗?”那人赶紧解释:“不是的!这是酱猪大肠,我已经仔细处理过了,去除了腥味,但保留了一部分原汁原味,风味独特。”狗尾巴草儿也皱了皱眉头:“外国人也吃猪大肠吗?”那人说:“当然吃了,我们这里也有猪,而且物资匮乏,有的吃就不错了,不能挑食。快尝尝吧。”
仲安春和狗尾巴草儿对视一眼,半信半疑地各尝了一口。结果,两人同时“哇”的一声吐了出来!“你根本就没洗!”仲安春愤怒地大喊。那人一脸无辜:“我真的已经洗过了嘛。实在吃不下,你们就吃饺子吧。猪肉饺子,很好吃的!”仲安春连吐几口口水,看着那人信誓旦旦的样子,只好把目光转向那盘正常的饺子。说实话,他已经很久没吃过饺子了,于是犹豫着夹起一个咬了一口。结果他的脸色又变了!“这是猪肉馅吗?”他疑惑地问。那人回答:“是猪下水馅的,便宜又好吃。”仲安春气得大吼一声,差点没住进医院!
狗尾巴草儿在旁边幸灾乐祸地说:“算了算了,我们今天来是有正事的。”他把两人的任务告诉了那人,并询问他的意见。那人听后表示愿意帮忙,但他有一个条件:“能不能带我一起走?”狗尾巴草儿叹了口气:“不行啊,我们还需要你留在这里打探消息,你是最佳人选。”仲安春也安慰他:“你放心,我们已经有了海图和航线,很快就会再派船来接你。你一旦有消息,就是立了大功,我们会向朝廷奏报,直接封你为锦衣卫百户!”
然而,那人听后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他苦着脸说:“我不想再过这种苦日子了,我好不容易才熬过来的!为什么要折腾我一个人啊?”狗尾巴草儿只好安慰他:“你这里的饭馆生意不是挺好的吗?你就正常生活,顺便打探打探消息,这有什么难的?又不是让你去戍边!”然而,那人还是抱怨个不停,他觉得自己的生活被打乱了,而且跟身边的人也不能正常交往,他感到非常孤独和无助。
最后,狗尾巴草儿实在没辙了,就给他出了个主意:“你手里有钱,为什么不再开一家饭馆呢?这样就不用坐吃山空了。”然而,那人却连连摆手:“不行啊,现在这家饭馆生意好,都是因为我弟弟的缘故。我之前整改过菜谱,结果客人少了很多,以前门庭若市的景象再也回不去了。”仲安春和狗尾巴草儿听后都凌乱了,亲兄弟之间,怎么能这样对待彼此呢?而且外国人也知道自己吃的东西不怎么样,但还是有很多人来捧场,这真是奇怪啊!
不过,那人依然固执地背对着两人,表达着自己的不满。仲安春想发火,却被狗尾巴草儿拦住了。狗尾巴草儿想了想,又给他出了个主意:“佛乐,我有个办法,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试试?”“你说吧。”“这里靠海,鱼很多。你知道吗?鱼除了可以吃,还可以玩。我们可以用杯子装鱼,然后固定好,既可以玩也可以吃,我称之为‘深海杯’。这里的青楼很贵,而自己动手又没意思,我觉得这个肯定能大卖,让你在这里享福。”
狗尾巴草说得信誓旦旦,却没有注意到仲安春的眼神已经从震惊变成了呆滞。他在旅途中停泊了这么久,从来没见过狗尾巴草儿去寻花问柳,没想到他竟然能想出这样的主意!“鱼能行吗?”仲安春惊讶地问。狗尾巴草陷入了回忆:“我以前穷的时候就试过,确实可以的!”仲安春听后更加震惊了,他悄悄地挪了挪座位,跟狗尾巴草儿保持了一定的距离。而那人已经开始在脑海中展开了一个宏伟的商业计划。过了很久,他才犹豫着说:“那我试试吧。”仲安春听后目瞪口呆,他竟然能被说服?这真是太神奇了!
在漫长而紧张的筹备之后,终于等来了行刑日。虽然新的信仰已在我们心中扎根,但人心难测,不论何时何地,总会有人对教义心存疑虑。这次公开行刑非同可,因为牵扯到君王的生死,更有红衣主教亲自主持,整个城市都接到了通知,这次的场面可谓是空前绝后。
行刑那天,市政广场上熙熙攘攘,人头攒动。广场中央临时搭建的高台上,木柴堆成山,形成一个金字塔形状。塔尖的平台上,一根木头竖立在那里,显得格外醒目。红衣主教已经站在高台一侧,手持经书,开始诵读。旁边站着一位紫袍角方帽的书记官,他是宗教裁判所的官员。其他法庭官员则整齐地站在台下,严阵以待。不远处,观礼台上,国王端坐着,仲安春、狗尾巴草儿和瓦尔特波尔森公爵陪伴在旁,他们的目光都紧紧盯着行刑台。虽然主犯还未现身,但观众们已经迫不及待,想要一睹这场狂欢,看到一个异端者受到火刑的惩罚。
仲安春环顾四周,看着沸腾的人群,眉头紧锁。“这些西方人真是野蛮,不懂得教化。仅仅因为对教义有异议,就要看人受刑,真是难以理解。”他感叹道。“这些百姓太愚昧了,被愚弄到这个地步,而他们的皇上竟然对此无动于衷,真是怪事。我们或许应该趁机把他们全都解决掉。”狗尾巴草儿瞥了一眼坐立不安的国王,轻声说道:“仲兄,你的想法有些偏激了。”“你看看这些西方的百姓,他们为了信仰可以舍弃生命,如果整个西方都是这样,那他们真的没救了。”“下次我们带兵来的时候,应该把这些疯子全都杀掉。”仲安春愕然地看着他。“呵呵,我只是开个玩笑。”看到仲安春愣住了,狗尾巴草儿指着下面的人群笑着说,“其实他们和我们也没什么不同,仲兄你没见过街边砍头的吗?而且有些百姓还会用馒头去沾犯人的血吃,这不过是另一种愚昧罢了。”仲安春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说得对,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这次的事情都是你一个人在操办,我从来没有过问过。”“我都已经安排好了,我们的人都混在观众里面,只要我一声令下,他们就会一拥而上,我们就可以趁乱带着人直接回到船上。”仲安春点了点头:“很好,你去抓国王,我去抓公爵。”狗尾巴草儿说:“一切都听仲兄的安排。”
两人密谈着,而瓦尔特波尔森公爵看着两人谈笑风生,好奇地问道:“你们在聊什么,这么开心?”最近狗尾巴草儿和仲安春频繁地进宫商议事情,已经就卡乐咪的事情达成了共识。对方决定在观刑之后乘船返回靖江。他们提出的要求已经得到满足:一百两黄金、两百名传教士和五十名工匠,清晨时分就已经被送到了他们的船上。用一个水手的命来换取这么多的资源,任谁都会觉得这是一笔划算的买卖。所以,瓦尔特波尔森公爵并没有起任何疑心。“我们在讨论为什么这里要用火刑来处决犯人。你们这里的刑罚都是这样吗?直接斩首岂不是更痛快?”狗尾巴草儿随口问道。瓦尔特波尔森公爵解释道:“根据我们教会的信仰,消灭犯人的肉体,可以让他们无法从死亡中复活。他们的灵魂在失去肉体之后,就会在永恒的痛苦中飘荡。这是一种比死亡更痛苦的惩罚。”“这么说来,你们这里最高的刑罚就是火刑了?”狗尾巴草儿继续追问道。瓦尔特波尔森公爵犹豫了一下,回答说:“是的,就公开行刑而言,这已经是最高级别的处罚了。不知道东方有没有类似的刑罚?”狗尾巴草儿笑了笑说:“当然有。我们那里公开处刑的方式叫做凌迟。”“对于女性犯人,我们还有一种专门的刑罚叫做梳洗。”国王听到这些话,吓得脸色苍白,浑身发抖。太可怕了!太野蛮了!东方人竟然如此残暴!而瓦尔特波尔森公爵也咽了两口唾沫,颤抖着声音问道:“犯下什么罪,会受到这样的刑罚?”“通常来说,都是谋逆之罪,或者惊扰皇上的罪名,才会受到这样的待遇。在你们这里,大概就相当于渎神之罪吧。不过我们靖江的当今陛下,是一个仁慈的君主,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他用过这样的刑罚。”瓦尔特波尔森公爵点了点头,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羡慕的神情。这才是真正的皇上,真正的至尊啊!哪里像他们这里,还要受到教会的束缚呢?
这时,市政广场旁边的教堂里的大钟敲响了,午时已到。一个穿着囚服,被蒙着头的犯人,被士兵从街上押了过来。他被直接带上了高台,绑在了木架上。当他的头罩被掀开时,正午的阳光照进了他的眼睛。他睁开眼睛,看到了仲安春和狗尾巴草儿,心中顿时充满了希望和惊喜!这是他唯一的希望!这几天,在牢房里,他受尽了心灵和肉体的双重折磨。唯一让他坚持下来的,就是一个信念——仲大人会来救他!靖江的水军一向团结,他也是其中的一员!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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