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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风流枉少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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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d2  大成二十四年,是隆光王朝的第二百六十四个年头,秋初的天气干燥,阳光明媚天高云淡,这样的天气应该有个好心情才对,可是酒楼上凭栏的白衣俊公子却毫无笑意,满脸心事。白灵月伏在自家酒楼的栏杆上向下望,街上车水马龙一片繁荣景象,但空气里却隐约可以嗅到山雨欲来的土腥气味,使人心中惶惶不安。

“月儿,你当真考虑清楚,不要和爹到乡下去吗?现在这世道混乱,留你一个女孩子家,爹不放心啊!”身后,年迈父亲的声音听起来已经苍凉,这是他们第无数次提到这个话题。

“世道不好,爹就回乡下躲一躲好了,爹对女儿,还有什么不放心吗?”她回过头试着对自己的爹爹微笑,举步上前,想要宽慰老人,却感觉力不从心。

“月儿你自然和别家女儿不同,可做爹爹的担心总是难免。”老人垂头,似是有一些悔意,这懊悔的恐怕有很多事。

“爹爹放心便是,女儿过年一定到乡下去与爹爹团聚。”她最终做出让步。

“也罢也罢,”老人挥挥手,“这个酒楼我已经卖掉了,你以后专心看着酒坊就好,只和老主顾做生意,女孩子家一个人,切不可像从前那样整日抛头露面,更不能惹事。灵玉那个丫头,你也要照顾好,她家里是不打算管她了,如果有人提亲,你看看门当户对人也不错,她要是愿意你就做主把她嫁出去,嫁妆也不用小器,只要告诉你叔叔婶婶一声就行。若是安排妥当,过年到乡下去,最好就不要走了……”人老了总是比较罗嗦一点,何况白家老爹自从结发之妻死于难产就再没续娶,已经习惯了当爹又当妈。

“爹爹放心,女儿自当安排周全。”白灵月脸色不变,没有更多话。

他被女儿截住了话,愣一愣,接着说:“黄家前些天派人来,说是黄公子的意思,这次考举他若是及第,便来迎娶你,你……”

“这些事情女儿自会处理。”她不愿听下去,扭头继续向外望。

听到爹的叹气声,她心里觉得替他无奈,本来只是心疼女儿没有娘,想要让女儿学一点防身的小本领,却阴差阳错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白灵月没怎么受过世俗教育,一身武艺不说,还满脑子都是她师父教给她的怪想法,当爹的完全没办法替自家闺女做一点主。

“既然是不辞而别,定然就是不想回来了,你又何必等下去呢?”虽然觉得这个话她不爱听,当爹爹的到底还是说了。

白灵月却并没有预想中的难过,只是淡淡回过头:“女儿,有女儿必须做的事情。”

老人摇着头再次叹气,最终还是下楼去招呼客人了。白灵月心里也有点酸,虽然她在心底里和爹爹并不亲,从六岁到十六岁,只能逢年过节才能见上一面,很难像朝夕相处的父女一样有感情,可说到底他也是爹爹,她不想因为自己让他伤心。但有些事情总难两全。

白老伯走了没多久,就又有人来敲这个小隔间的门,她起身去开,心里已经料到是谁,果然,一袭青绿色学子长袍一脸书卷气的青年站在门前,行了个礼,叫:“白姑娘。”这就是和她有婚姻之约的男子,黄琮。

“黄公子。”她向外看了看,觉得附近应该没有人看得到,也只好回礼福了福身,闪身让他进来。由于常年着男装,这些女孩子的礼节她非常不习惯,动作别扭。

“白姑娘,小生这次上京赶考,如若金榜题名,必然回来迎娶姑娘,如果不能得中,将在京城落脚准备下次考试,还请姑娘等待一两年。”青年学子打扮的黄琮不抬头,还是拱着手,规矩里面有一些迂腐。

她坐了下来,看着他,有点无奈。据说黄家的老太爷,也就是黄琮的爷爷,有一次独自外出,在路上忽然晕倒了,是白灵月的爷爷挑着担子卖酒回来看到了,才救了他一命。后来两个人就有了点交情,那时候两人的儿子都已经定了亲,于是约定以后如果孙子辈上有一对儿女,就要当儿女亲家。本来是老人的戏言,黄琮的父亲对这门亲事本来就不太当真,老人们相继过世两家走动并不多,白家是卖酒的,黄家是书香世家,黄家也并没有按照习俗给过白家彩礼之类,这件事情眼看就要过去了,谁想到黄琮听说之后竟然当真了。

“黄公子也知道,灵月家教不好,不知道如何做书香之家的媳妇,而且也有耳闻,黄家老人对我并不满意,这次黄公子如果能高中,这子安城里谁家的女儿你娶不到呢?又何苦执着于灵月这样的村野鄙妇?”她放低身段推辞。

“白姑娘此言差矣,白姑娘是女中丈夫,学识心胸都不在小生之下,实乃难觅的佳偶,能娶到姑娘小生一生足矣,实不相瞒,小生已经许下心愿,这一生非姑娘不娶。”他抬起头来,表情认真到固执,在一张向来温和的脸上,显得格格不入。

她也被他严肃的目光吓了一下,但马上就镇定了,淡淡答:“对于灵月来讲,婚姻的事情是要看缘分,如果公子高中归来,灵月还在这楼上卖酒,自然应该履行婚约,但如果已经不知去向,也就说明你我没有缘分。”

“好的,一言为定,如果归来,姑娘还在这里,你我就结为百年之好。”

“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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