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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八十三章 门墙(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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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部书是中国语言汉字的科学文字学和文献语言学的奠基之作,在中国语言学史上,具有非常重要的地位。

有几个方面能够说明其重要性。

首先它是之后数千年的读书人,解读《五经》的门钥匙,以字典的体例解释了书中的每一个字。

其次是字型,许慎出于严谨治学之目的,尽他当时的能力,去尽量找到每一个字最古老的形态。

其中包括了孔子壁中书及《春秋左氏传》里的“蝌蚪文”;西周《史籀篇》里的籀文,秦朝有《仓颉篇》《爰历篇》《博学篇》里的正篆,还有西汉《尔雅》、《凡将篇》、《急就篇》、《元尚篇》、《训纂篇》、《方言》;东汉《滂熹篇》;以及从山川上碑刻和鼎彝上的铭文。

这就为华夏文明保留下了当时所知的最古老的文字体系。

更加宝贵的,是该书为我们保存了大量的古音资料,对于汉语语音史的研究,特别是上古音的研究,具有重要的价值。

上古音研究所能够依据的材料主要有两种:第一是《诗经》等先秦文的押韵情况,第二就是《说文》的谐声。

根据先秦韵文用韵的实际情况来归纳上古韵部,所得出的结果虽然比较可靠,但是,一方面,这样归纳出来的结果还需要其他方面的材料来检验,另一方面,由于上古韵文的入韵字有限,要论定每个汉字的古韵部居,光凭韵文的材料还是很不够的。

这就需要利用《说文》的谐声系统来加以验证和补充。

《说文》有七千多个形声字,可以从中分析出一千多个谐声偏旁。

同一谐声偏旁的字虽然后世读音很不相同,或声有转移,或韵有更改,或声韵俱失;但上古造字之时,读音则是相同的。

因此,《说文》的谐声同先秦韵文的押韵一样,也都反映了上古音的基本面貌,两相结合,就能够大致还原出古音的读法。

当然随着科学手段的引入,如今周至正在研究的方言,其实也是第一手的资料。

而周至认为许慎还有一条非常重要的贡献,那就是他值得任何学问的研究者所效法的治学态度和治学思想。

首先是“博采通人”“信而有征”。

《说文解字》于世间万物无所不包,许慎采取的方法就是“博采通人,至于小大,信而有征”,“”。

咸宗成说,皆有出处,是为信;

万物咸睹,靡不兼载,是为征。

翻译过来,就是论据的准确,可信,详实,全面。

二是“闻疑见疑”,“不知盖阙”。

许慎说文解字均据旧文,如果旧文自身出现了解释上的差异,能够辨明的,就加以辨明;不能辨明的,就将之并存;如旧文所无,或有所不知,则宁愿让它空缺着,也绝不胡乱解读。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并列争议,留与后人。

这是一个相当严密科学的编纂思想体系。许慎将之定义为“本立而道生”。

先从理论上就立于不败之地,之后才能奠定其绝对崇高的地位。

第三是灵活,虽然许慎采集了许多的古字,但最终选择了“小篆”这一可以通达“古籀”的文字,为说解对象。

因为小篆能够统一涵盖五经上的全部文字,许慎在这方面先是考虑了整体的需要,只要求“通古”,而没有一味地“崇古”。

成就实在太高,因此北齐家颜之推评价许慎:“检以六文,贯以部分,使不得误,误则觉之。吾服其为书,隐栝有条理,剖析穷根源。郑玄注书,往往引其为证。若不信其说,则冥冥不知一点一画,有何意焉。”

元代学者李文仲认为:“处《说文》之先者,非《说文》无以明;处《说文》之后者,非《说文》无以法。”

清代家姚文田从古音上关注《说文》:“古音至江左尽变,所赖以不亡者,惟《说文解字》一书。其于谐声之文,枝分派别,条理秩如。”

这道学风一脉相传,流传到辜家,亦是如此。

就听辜幼文说道:“五点句读,那《说文》里多数段落,都能背诵了吧?”

周至点头:“十之六七。”

“好。”辜幼文用竹片拍了拍自己的掌心:“解一个,庆祝的祝。”

“祝,祭主赞词者。从示,从人口。一曰:从兑省。《易》曰:‘兑为口为巫。’”周至张口就来。

“嗯,皇,皇帝的皇。”

“皇,大也。从自。自,始也。始皇者,三皇大君也。自读若鼻,今俗以始生子为鼻子。”

“冬,冬天的冬。”

周至正要开口,辜幼文将竹片举起来:“去写下来。”

《说文解字》光背是信息不全的,因为里边还有古字的字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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