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落水(1 / 2)
rad2袅袅水芝红,脉脉蒹葭浦。淅淅西风淡淡烟,几点疏疏雨。
盛夏逐渐进入尾声。
安乐殿的日子依旧是按部就班,国子监事情过后,难得平静了好些时日。
姜藏月现在没忙着浇花喂兔子了,主要是花都没了。
殿中院落一圈儿全让庭芜种下了大葱。
四四方方的半人高木盒里,足足有十几个,每个种上三排大葱,现下安乐殿里只剩下绿油油一片。
她现在收葱都收不过来,高些的葱长得比她还要高出一截,还要割倒再捆成一把,实属看着这样的画面有些啼笑皆非。
庭芜用割下来的大葱在汴京寻了个摊子卖早点去了。
姜藏月动作很快收割大葱,又一捆捆收拾好:“满初,给庭芜公子带过去。”
收割大葱,卖出收入庭芜说了平分。
满初还特意找了个大筐背上,正要出门的时候,想到师父对李贵人的态度,她还是提了一句:“姐姐,李贵人”
“嗯?”
“李贵人出事了,就在那日消息之后。”
姜藏月目光落在她身上:“纪鸿羽动了手?”
“李贵人听闻是顶撞了圣上,被打入冷宫了,说是这几日快下不来床了。”满初叹息。
那样好的人,何其无辜。
浮光掠影,静影沉璧,轻烟缭绕,风舟缠绵。
每到这种时候,深深宫阙总会安静下来,喧嚣声,摇橹声,呵斥声,得意声,一切都纷纷停止了。
夕阳暖黄色的光晕落在少女容颜上,多了几分温馨。
少女坐于窗前,一手拿着帕子一手拿着寒铁铸造的弯刀,正一点点擦拭,那张瓜子脸上只剩淡薄。
满初也瞧着殿中没有旁人,将她的宝贝们都放出来透透风。
李贵人被打入冷宫一事,多多少少还是让宫里人有些吃惊的,毕竟圣上这些年去兰秀阁的次数也不少,谁能料想状况急转直下。
且消息是李贵人苦苦哀求师父才透露出在同安巷,也不知道李贵人和纪鸿羽说了些什么才落得如此下场,总之旁人的事说来也没什么好在乎的,本就不该插手。
可按师父的习惯,也不该是有头无尾。
满初脑子里转得飞快,那红蝎子就翘起尖尖尾巴在她手上爬来爬去。
姜藏月保持着擦拭弯刀的姿势:“你想问李贵人的事。”
满初摇头,将玩耍的红蝎子重新放进竹篓里,目光落在森寒弯刀上笑笑:“倒也没多大兴趣,还比不得师父的弯刀,这弯刀跟了师父好些年了。”
姜藏月目光下移,在她手中,幽影弯刀危险色泽在刀身流窜。
这弯刀从她加入四门的第一年就有了。
刀身通体漆黑呈弯曲之状,刀柄上雕刻着神秘花纹,长不过半个手臂却薄如蝉翼,一到杀人之时,轻轻一抹,触之见血。
可惜有些日子没动了。
满初扭头问姜藏月:“师父,四门从前是什么样的?”
姜藏月没说什么。
四门的规矩,自然是以杀止杀。
甚至她刚去那几年不敢安眠。
因着规矩残酷,人人角逐,每至夜间毒杀害人之事层出不穷,翌日皆是尸体。
她见过被腰斩之人,也见过死不瞑目之人,更见过毒发生亡之人,若万千坟茔。
是以四门的人几十上百,至今只剩下了最后十一位顶尖刺客。
而她是排行第一的青衣弯刀,不过以命相换。
满初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将她的宝贝蛊虫全部收起来,又放在隐秘之地,索性瞧起了那弯刀,一点寒芒,摄人心魄。
她是见过师父杀人的,常以手掐断喉咙泯灭生机。少有用到幽影弯刀,不过对付一些虾米,自然是用不上的。
姜藏月将弯刀擦拭干净,收在身上,满初便一点都瞧不出了。
姜藏月前脚方踏出院子就察觉不对劲,只静静抬眼,目光落在院中阴影处。
阴影里有两个身着黑衣之人眼瞧着向她冲过来,目的就是要将她推入湖中,造成溺亡假象。
姜藏月整个人如一道清冷的风,一瞬席卷两人身前,纤细白皙指尖眼看就要捏碎两人喉骨,到底想着问一句,直接双指而并,废了二人手筋脚筋。
黑衣人眼中满是惊骇之色,可惜这会儿站都站不起来了,浑身剧烈的痛感让两人止不住的抽筋,面部扭曲。
明显不需要插手的事情,满初也就在一边看着。
黄昏已落,月上枝头,呼啸的风伴随阵阵蝉鸣,殿中更是黑暗寂静得骇人,尤其是眼前女子。
分明是娇弱清冷的青衣宫婢,却是杀人不见血的刽子手。
两人只能瘫软在地上,手脚被废想跑也跑不了,就连喉骨都差一点被捏成粉末,眼下生死都掌握在别人手中,语气哆嗦:“你你想做什么?”
姜藏月淡漠看了两人一眼,抬步上前,掌心狠戾掐上其中一人的喉骨。
黑衣人猛然被掐住喉骨,手脚尽断又反抗不了,登时喉咙里发出嗬嗬嗬的声音,眼珠跟着爆出血丝,甚至能听到骨头摩擦的声音,姜藏月的手越收越紧,黑衣人濒死之际只听得幽冷的声音:“是安嫔的人?”
黑衣人艰难点头。
姜藏月松了手起身,未等两人庆幸捡回一条命,她抬脚就将人踹进池子。
手脚尽断的两个黑衣人无法在水中自救,拼命想将口鼻露出水面呼吸,可使不上劲儿,就只能一点点耗尽所有力气往下沉,直至四面八方的水从口鼻进入肺部,最终无法呼吸溺毙而亡。
两具尸体就那么仰躺在池中,惊得游鱼乱窜。
微微突出的眼球,看上去极为恐怖。
尸体丧失生机。
院中蝉鸣,池中死尸,池畔少女眼眸未起波澜,只是更近几步似要处理。
“有死人!”突兀少女稚嫩尖锐的尖叫声响起,姜藏月再次回头的时候,纪玉仪吓得跌坐在地,一旁跟着伺候的宫婢脚都软了。
这段时日五公主是经常来安乐殿,但从未晚上来过,倒也真是巧了,也不知打的什么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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