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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萧皇后有多美?(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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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广颁诏,慷慨地称赞自己的元配:“妃萧氏,夙禀成训,妇道克修,宜正位轩闱,式弘柔教,可立为皇后。”皇帝口惠实至,无论到哪儿,不管干什么,都捎上萧皇后。尽管其真心宠幸谁,别人不得而知,但杨广对萧皇后的表面文章还是做得非常漂亮。聪明过人的萧皇后也相当知趣,她一步一步地退让,直到靠边儿站。人老珠黄,色衰爱弛,何必搬个醋坛子,招皇帝腻味呢?尽管萧皇后仍俯首帖耳地服侍在杨广左右,但其心境却大不如前了。

《隋书后妃列传》写道:“后见帝失德,心知不可,不敢厝言。”感情危机恰恰潜伏在这种客客气气的情态之下:两口子不再交心,甚至连吵架的兴趣都没了。说话看脸色,言语找尺寸。尽管睡一张床,也不过是在勉强维持。萧皇后顶着华美的冠冕,默认了这种情态。皇帝纵情淫乐,好大喜功,把隋文帝攒下的家底挥霍得一干二净;官府横征暴敛,民间盗贼风起;远征高丽的军队和挖掘运河的民工,天天都在哀号、死亡……隋朝恢弘的大厦,摇摇欲坠,随时可能土崩瓦解。

萧皇后惶恐地注视着朝野风,实在插不上手。憋不住了,就拐弯抹角地劝两句吧。她提笔写就一篇长长的《述志赋》,文章低声细语,把好话都说绝了:“愿立志于恭俭,私自竞于诫盈。孰有念于知足,苟无希于滥名。惟至德之弘深,情不迩于声色。感怀旧之余恩,求故剑于宸极……”

很不幸,皇帝盐水不进。他像一匹脱缰的野马,一头钻进了江都行宫里。既然天下失控了,索性“大撒把”,不理国事,不问祸福,只顾毁灭性地享乐。据说,宫外火光四起,他也懒得答理,近臣说什么他信什么。他竟然告诉萧皇后:“贵贱苦乐,更迭为之。”这简直是哲学家的口吻,他变成了一个醉生梦死的老混蛋。为什么呢?还不是逃避现实,自己骗自己吗?

扬州明月,照着忧心忡忡的萧皇后。她知道,夫妻亲情再也唤不回皇帝这只断线的风筝了。杨广曾顾影自怜,跟皇后吹牛说:“好头颈,谁当斫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嘴脸。萧皇后不得不丢开最后一丝幻想,陪伴及时行乐的皇帝“趟浑水”。

《北史后妃传》记载了萧皇后内心的痛苦,有人禀告,宫外马上要造反了,请示皇后怎么办。萧氏摆了摆手,惋叹道:“天下事一朝至此,势去已然,无可救也。何用言,徒令帝忧烦耳。”翻译成俗话,就是混过一天算一天。

女战俘,最怕男人过手

有一首著名的《箜篌引》,妻子哀悼固执任性、落水而死的丈夫:“公无渡河,公竟渡河。堕河而死,当奈公何。”这才叫“良言难劝该死鬼”,谁也没办法。虽说杨广自诩的“好头颈”没人来砍,然而在61八年春天,他却被叛臣用一条裤腰带给活活地勒死了。

萧皇后亲自收尸,手边什么也没有,只能拆几块床板,草草地拼了一副薄棺材。50岁的杨广倒在地上,他曾亲亲热热地挽着萧氏,情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他们互相搀扶着过了年苦日子,也曾相视而笑,守着欢蹦乱跳的小儿女……人间富贵,已成烟。昔日枕边人,死得像个叫花子。恩恩怨怨,就这么了啦?就这么了啦……

刚得势的弄臣宇文化及,从头到脚打量这位“女战俘”——大隋的正宫娘娘,天下男人,谁不神往?宇文化及意味深长地笑了。

有种说法,萧皇后和宇文化及私通,但《北史》、《隋书》都没有类似记录。人们宁愿相信,萧皇后从一而终;可惜,美丽的“女战俘”一旦落到男人手里,就不再是人了,而是一件任由推来搡去的家当、一个寻欢作乐的玩物,甚至像个小玩意儿那样,被随便转让。隋炀帝死了,也就无所谓“萧皇后”了,“战俘”萧氏粉颈低垂,默然无语。老天爷给什么,她就接受什么。<a href="s:hngyue" tart="_bnk">s:hngyue</a>八/

《隋书宇文化及传》交代得非常艺术:“化及于是入据六宫,其自奉养,一如炀帝故事。”胜利者霸占六宫,和隋炀帝生前一模一样。萧氏的处境可想而知,俘虏还能怎么样?甭耍娘娘脾气了,休说什么尊严、高贵,想活,就得逆来顺受。这个仪态万方的女人定然成了宇文化及的囊中之物。

常说“男人四十一枝花”,而女人到了这个岁数,就开始走下坡路了。从二八妙龄起,十多年就能消耗她们一大半青春。只有非常奇特的女性例外,比如,埃及艳后克莉奥佩特拉,她生完孩子之后,仍让恺撒和安东尼两位罗马英雄神魂颠倒。萧氏就是这种奇女子,步入中年,仍旧端庄、俊美。宇文化及从这位大美人身上,获取了帝王的幻觉。619年,他居然跑到魏县(今河北大名西南),关起门来当皇帝。

皇帝,永远是天下的“头彩”,除非足够强大,否则谁觊觎,谁挨揍。宇文化及的狂妄行为,马上招来灭顶之灾——争头彩的窦建德杀上门来。窦建德是农民义军的领袖,如今兵强马壮,腰杆儿粗得很呢。他自称“大夏王”,口口声声说是为死去的杨广报仇。聊城(今山东聊城东北)一战,窦建德动用抛石头的“撞车”,四面攻城。这种原始土炮,杀伤力强大,聊城随即失陷。

萧氏再次面临当俘虏的噩运。这回,她想死了。既不哆嗦,也不哭闹,面无表情地等待死亡。所幸,抢救及时,而且碰上了“忠于大隋”的窦建德,战胜者居然对她非常“礼遇”。《旧唐书窦建德传》里说:“建德入城,先谒隋萧皇后,与语称臣。”尽管没上绳索,未遭关押,窦建德还毕恭毕敬地给她施君臣大礼,萧氏依然未获自由。与其说她被解救,还不如说被“接管”。一个徒有虚名的前朝皇后,有什么资格在义军营寨里养尊处优呢?

传闻,窦建德霸占了萧氏,惜乎尚未见到过硬的文献。不过凭《旧唐书》的记载,也能猜个大概,“建德每平城破阵,所得资财,并散赏诸将,一无所取。又不啖肉,常食唯有菜蔬、脱粟之饭。其妻曹氏不衣纨绮,所使婢妾才十数人。至此,得宫人以千数,并有容色,应时放散”。有理由相信,在窦建德那儿,萧氏似未受辱。这是义军的政治需要,也受周围条件的制约。其一,窦建德人品正派,还未堕落到霸占女俘的地步;其二,窦建德身边蹲着一只“母老虎”,老婆曹氏几乎寸步不离,看得很紧;其三,萧氏留驻时间并不长,约摸两三个月后,就被突厥人接走了。

突厥,野蛮的胡俗令中原人心惊肉跳。在没有血缘关系的前提下,儿子可以继承父辈的女人,弟弟能够再娶兄长的妻妾。胡俗当头,女性就更像牲口了。

突厥的义成公主,从窦建德手上要走了萧氏。20年前,杨坚把这位宗室之女(义成公主),嫁给了启明可汗。后来,丈夫死了,义成公主便改嫁“儿子辈”的始毕可汗、处罗可汗和颉利可汗。从杨广那儿论,义成公主得叫萧氏一声“嫂子”。姑嫂重逢,也算有了依靠。

《隋书》对此一笔带过:“突厥处罗可汗遣使迎后于洺州(今河北广平),建德不敢留,遂入于虏庭。”不管情愿不情愿,萧氏就这么身不由己地走了。一个孤苦伶仃的落难寡妇,没有挑拣的权力,命把你推到哪儿,就落到哪儿。谁都能猜到,可汗身边的女人必须无条件地“从其胡俗”,萧氏和义成公主共同被纳入了处罗可汗的寝帐。后来,处罗可汗死了,姑嫂两个又顺理成章地嫁给他的弟弟——颉利可汗……

萧氏早就断了重返长安的念头。既然已经国破家亡,江南春雨、中原杏花对自己还有什么意义呢?不如在这荒蛮的塞外了此残生吧。所幸,还有个小孙子杨正道做伴儿。杨门骨血,是她最后的一点儿安慰了。

曾几何时,长安城里、江都月下,那个光彩照人的国色女子,已被命运流放了。这具风韵犹存的躯体,随着突厥兴衰,在草原牧场、大漠野风中,失魂落魄地游荡……

晚年仍得李世民倾慕

寡妇门前是非多,多得后人都难以承受。公元630年,年届花甲的萧氏,含泪回到长安。此时,突厥大败,义成公主死了,颉利可汗遭擒。按理说,萧氏仍属“战俘”,但她特殊的身份,居然赢得了大唐的礼遇。更令人想不到的是,归唐之后,她竟把李世民卷进了是非漩涡。

《旧唐书太宗本纪》载:“四年春正月乙亥,定襄道行军总管李靖大破突厥,获隋皇后萧氏及炀帝之孙正道,送至京师。”萧氏归来,李世民给足了面子。一来,两家“亲上亲”,杨广是李世民的亲表叔,李世民还娶了杨广的女儿大杨妃,从哪儿论,萧氏也算长辈;其二,李世民的智囊萧瑀,是萧氏的亲弟弟,给臣子一个天大的面子,有什么不好呢?《北史》里说:“(萧氏)归于京师,赐宅于兴道里。”看来,李唐很愿意奉养这位前朝皇后。

坊间文人,更愿就此说风凉话,很多笔记都收录了相似的典故:李世民破格举行了一场盛宴,为萧氏接风。以贞观时代的标准,那种规格,连皇帝都觉得有些铺张。李世民笑呵呵地问萧氏:“您以为眼前的排场比隋宫如何呢?”

这个档次,压根儿不能和隋宫相比。当年夜宴,廊下悬挂着上百颗硕大的夜明珠;殿前篝火几十堆,烧的尽是上好的檀香木,据说每晚都要烧檀香木二百车……萧氏不动声色地答道:“陛下乃开基立业之君,怎可与亡国之君相比!”这句话,贞观天子非常受用,由此李世民更加善待这个饱经沧桑的贵妇人。

所谓是非漩涡,还不是男男女女的风流事儿?据传,李世民倾慕萧氏,曾公开纳作小妾,封为昭容。这又是一件捕风捉影的花边故事。首先,以唐朝的开化之风,即便李世民娶了萧氏,也没什么了不起。他连亲哥哥李建成的老婆都要,何况前朝废后呢?假设他果真纳萧氏为昭容,那《旧唐书》和《新唐书》绝不会只字不提。相关记载呢,没见着。其次,萧氏归唐,都什么岁数了?整整六十!刚届而立之年的大唐皇帝,要什么女人不好,非跟一个老婆子勾勾搭搭?至多,李世民曾倾慕过传说中的萧皇后,“恨不相逢未嫁时”——仅此而已吧。

说实话,萧氏最在乎的还是杨广。俩人最宝贵的青春拴在一起——年——那可是一段刻骨铭心的黄金岁月呀!如今,国亡了,家破了,丈夫被杀了,儿女也不在了。旧时堂榭,物是人非,活着还有什么滋味?长安城里的萧氏,深居简出,又孤独地生活了1八年。鬓边白发,迎风而起,她浑浊的眼里,一遍一遍地闪过纯情时代的影子。偶尔,唇边也泛起一丝苍凉的笑容……

“(贞观二十二年)庚子,隋萧后卒。诏复其位号,谥曰愍;使三品护葬,备卤簿仪卫,送至江都,与炀帝合葬。”《资治通鉴唐纪》如是说。萧氏,还惦记着臭名昭著的丈夫,怀念他们相濡以沫的日日夜夜。终于,她顶着“皇后”的哀荣走了。扬州,葬下一段千古风流,升起一轮皎皎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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