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山雨欲来(1 / 2)
rad2望为提出抗议:“这根本不靠谱,上面这些文字,若我没理解错,不过是些常情。在某些时刻,做出一些违背原则的选择,也不是什么重罪吧。凭什么走一趟就要付出生命的代价?更何况,这是梦,又不是真的。”
春赫却坚决反驳道:“修道之人,应当坚定本心,毫不动摇。本来入梦者也不是寻常凡人,若不能戒断这些欲念,那还修什么道?不如大大方方做凡人,贪嗔痴怨,饮尽尝遍。”
望为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番见解回复自己。她不知道,像她这样的,究竟算什么。
饱尝贪嗔痴,饮尽怒怨哀,似乎这世间恶念,自她诞生起,皆尽显她身。
她也是很久以后,才发现自己与其他人不同。而她所有的行为,皆被定义为“恶”。他们以除恶之名对她讨伐,即使她才觉醒灵智,还不明白什么是恶。
如今,却因为要入什么破梦,再次回顾她的神生,否定她的过去。遥想当年,她可是几乎把红字的警示都做了个遍。但是这次,再做会死。
让人遵从本心走这一遭,但谁能次次都抑制住本心非善的部分呢?
她绝不可以把命交代在虚无缥缈的梦里,在这场荒唐的旅途中葬身海底。
“那像安众言这样的人,他们怎么过来的?以他们的心性,怕是撑不过半场梦吧。”她不死心。
“那安氏,有上神老祖啊。虽然天神也不能在海界停留,但天界法宝众多,总有暂时克制海界的东西吧……他们不与我们一道,我们两方也不合,所以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过来的。”
望为:“……”
老天你做个人吧。
如若她早点知道,说什么也会跟王妃走。筹谋一场政变,颠覆一个政权,比挖空心思过海要容易太多了。
传说中有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而曾经神通广大的魔神,唯有以命相搏了。没有神身与力量傍身,她承认她的心神有些乱了。
话分两头,在望为还在等待离开的时刻,安氏人马已经顺利回到了仰月城。
这趟风波对仰月安氏来说,实属损失惨重,整体士气低落,除了王妃游云仙与四侍者。安总管看到众人如此,便下令严禁提及天洲发生的一切事端,如若有人问起安少主,便说他在天洲遇到了天神,与天神修行去了。
虽然这种事迟早瞒不住,不过他要为安氏重新筹谋一番,仍需不少时间。还有去天洲之前笼络的宗室权贵人脉,他要先稳定军心,再为王爷从宗族里挑选新继承者人选,不能让此前筹谋落空。
安总管算盘着,看向了在一旁神情无恙的游云仙:“王妃,天洲之事您与王爷如何解释?”
游云仙道:“待王爷醒来,我会亲自和王爷去说,安总管,这一路舟车劳顿,你也该休息一下了。”
安总管回应:“多谢王妃关心,老奴还受得住。”
他心里冷笑,等回去以后该休息的是你啊,王妃。
此时正值岳历二月初二,阳都仰月城中花朝节盛行。
在中岳朝,花朝节与三元节是一样隆重盛大的节日,并称国节。因为存在于二月的花朝节会下雨,亦是凡界的一大“藏水节”。
“藏水节”顾名思义就是储存水的节日。水是来自天上的雨水,也是现今所有人赖以生存的唯一水源。
传说有云:天下十二国动荡不定,战争不止,长达六百年的乱世割据,致使生灵涂炭。因此触怒天神,故神降天罚,不再为凡界降雨。此后,大地皲裂,湖川枯涸,滴水千金。后有一人以血作水救母感动上苍,最终降下甘霖。
而神罚似乎依旧不止,人们从长期的生产经验中总结了规律:神总在三元节时下雨。
每年的上元节、中元节和下元节,亦是三官大帝的生辰,所以天下皆拜天地水三大神明,供奉水官的庙宇更是不胜枚举。
因此挂名的“水官大帝”日常工作起来相当焦头烂额,毕竟真正降雨的水族,归魔神伯赏望为管辖,降水之事他真的不懂啊。
后来不知怎的,二月花朝节期间,竟也开始淅淅沥沥滴答起雨点来,虽然不多,但弥足珍贵。当朝发现了这种特殊情况,便将花朝节也定为重大国节之一。善于经商的仰月人也很快发现了二月存在的重大商机。
此时仰月城的大街小巷热闹非凡,虽然烟雨朦胧,但每个人都走上大街,感受着为数不多湿润且清新的空气,道路两旁皆是拿着器皿藏水的百姓,每个人脸上洋溢着久违的笑容。
雨过天晴后,少男少女们便会去郊外踏青。游春扑蝶、品尝花糕、剪纸祈福。夜晚的街市亦张灯结彩,行花令、买各种鲜花制品,相聚嬉戏,不亦乐乎。
女孩们拜花神,祈祷自己如淋过雨的花儿一样朝气蓬勃。她们穿着如鲜花般色彩缤纷的衣裳,落落大方地走在街上。阳都规矩相对森严,特别是仰月城,这样的节日也是阳都女子难得出门的机会。
而杜僖渺,堂堂阳都皇室七帝女,却在这一天素面灰衣出了门。她未施粉黛不说,甚至连头发也只简单的用素簪固定了一下,让跟在身边的霓云也照做。
霓云自从跟着七殿下后,她感觉自己拥有了前所未有的勇气,与众人格格不入时,她也不会像从前在乎别人的目光。连殿下都不在乎,她有什么可担忧的。
不过殿下究竟去哪里,还需要这身打扮?霓云不明白,但她也不会多问。
她们在满街的人群中拥挤而行,又进曲折的小巷里九转十八弯。杜僖渺走路速度迅速,霓云时常跟不上,她试图向往常那样拉住殿下的手,可杜僖渺不曾理会她,还似乎将手甩开。
但她还是给了一句忠告——一会发生任何事都不必惊慌,站在原地就好。
又走了半盏茶的功夫,二人终于到了一处毫不起眼的民宅。杜僖渺拿起生锈的门鼻,有规律的敲了七下,里面有人开了门。
开门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他看到来人是杜僖渺,眼神露出些刻意的目光,嘴里说的却是:“来碰盘?”杜僖渺哼了一声算作回答。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