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为求一生而炼不死,行至绝路不必怜我(2 / 2)
“真正跳了出去,成为天地也奈何不得的禁忌……”
“当然如此的不死道果只是传说!”
“历代以来,大部分的不死药,只是有一部分不死道果的特征而已——能够长生不死,除去毁灭道果之外,再无其他劫数可以磨灭你,如此成就,也能称得上是逍遥自在了!”
燕殊听了最初极为震撼,但很快就否认道:“不死神树都称不上不死,它炼制出来的神药怎么可能有如此逆天的作用?”
“子,你远远瞧了丹道至高的两个造化之一的玄机!”
“不死神药只有第一次炼制出来,直指天地大道的缺陷,篡夺了某种大道权柄,才能称得上不死药!后面重新炼出来的,只是长生药而已!所以昆仑墟的不死药,只有西王母真正服了正版。”
“巫山不死药,乃是娲皇用了!才躲过了某一次恐怖的劫数……”
“我和丹沉子根本没指望用昆仑墟的老不死药,炼制出真正的不死神药!”
“那我等还不如杀去百草山,夺了葛洪留下的半张丹方,还更有希望!”
“你少清的建木老祖,蓬莱的扶桑神木,南方不死火山的不烬木这些才是有望炼成不死神药的主药。如今我们图谋的不死神药,只是指望借助其中一丝不死道果的道韵而已。”
“那东西起死回生、长生不老、逆天改命都是等闲,便是我们元神真仙,也可以用来抵一条命!”
血圣老祖原原本本的交代了不死神药的种种秘闻,这也是他能和丹沉子合作的关键。
毕竟大家争夺的只是复数的不死药而已,并非那每张丹方唯一可以窥探不死道果的神药……
燕殊心中一惊,不死神树的确曾经炼过神药,这也是大家笃定再难有真不死神药出世的原因。
但燕殊看了钱晨的日记可知道,不死神树自太上开辟新天之后,又有了一种蜕变。
旧天服下的不死神药,和新天又有什么干系?
好吧!还是有的,但钱晨把不死神树弄死了,甚至还一分为三……
这东西再和之前的不死神药有没有联系,那就谁也不敢确定了!
不死神药;
不死魔药;
禁忌不死药。
钱晨开辟的这三种丹方合一,未尝不可能摆脱之前的道路。
虽然主材类似,但钱晨一药之中,用了西王母过去的丹方以及魔道不可思议造化的丹理最后甚至钻了新天旧天冲突的漏子,搞出了禁忌不死药。
现在来看,不死神药的灵材,乃是昆仑墟中的九大灵根,以及五色玉膏。
可禁忌不死药的主材,则是真龙道果中的不死道韵……
而魔道不死药,燕殊只敢微微撇一眼丹方。
其中一味九阴地龙他可是印象深刻,而另一味梦蜕,亦是一种恐怖的大蜕变之物……
“钱师弟想要炼制不死神药,以此为金丹,证得不死道种,让魔性再也无法磨灭他……嘶嘶……他这是要和魔性纠缠到底啊!”
燕殊倒吸一口冷气。
因为他心中的魔影的只是淡淡道:“这也可能是一种永世也无法解脱的折磨!现在他或许还有活着的想法,但等到他熟悉的一切,他所在乎的一切都被我毁灭之后,永远在我心中做一颗良心,只会是比无间地狱更可怕的地方。”
“那时候他一定会求着我,为他解脱!”
燕殊抬起头来,看着血嵥迟疑又淡漠的眼神,突然点了点头:“我答应你!”
血嵥道人顿时一愣,不可置信的看着燕殊。
竺昙摩远远的看着这一幕,摇头叹息——有缘人,没指望喽!
“好,我和丹沉子商量过了,就凭你手中的木禾之酒,我们愿给你三成!”血圣老祖兴奋拍板道。
燕殊不满:“怎么才三成?”
…………
“怎么才三成?太看不起我道门同道了!”丹沉子义愤填膺:“看在少清的面子上,我再让半成……老魔,你说话!”
丹沉子捅了捅血圣老祖,却见他莫名冷笑了两声。
老魔,张开手指道:“三成,那是咱们的!人家一个人就要拿七成……”
这次丹成子也控制不住了,一拍丹炉,打的炉中的南明离火都喷了出来:“岂有此理……燕师侄,你可真张得开嘴啊!”
血圣淡淡道:“他知道最后一味不死药的线索,而且那是他至交好友留下的,仅有一份,绝不可能再有了!”
丹沉子正襟危坐,徐徐点头道:“要不说少清剑仙结交天下呢!贤侄,留下那最后一味不死药的,便是钱道友吧!我与他交流过丹术,不愧是太上真传!”
燕殊没好意思说,他没看上你耶……
只能点了点头。
“那我们就去夺来这最后一味不死药!”
“不知这材料可够炼成十份的,若是只炼成了五份,贤侄怎么也要保我兜率宫一份啊!实在不行,可以贪掉他血海道的,邪魔外道人人得而欺之……”
“我五阴秘魔专监听一切传音心声,老丹头,你过分了啊!”
…………
丹水之侧,丹沉子祭起丹炉,血圣老魔亦驾驭八臂神魔,血嵥道人化为镇狱魔龙象,皆虎视眈眈,看着燕殊在丹水之中赤着脚踩来踩去。
“是这个吗?”
丹沉子法眼窥破丹水,察觉到一丝隐秘的灵气,乃是一枚本质极为精粹的灵玉。
燕殊迟疑的摇了摇头。
血圣老魔幽幽道:“燕友,你确定这么大海捞鱼,能捞到东西?总该知道怎么找出来吧?要不让我血嵥师弟下去,助你一臂之力?”
血嵥拼命摇头,燕殊在丹水之中,每踩一玉,都被摄去一股寿元。
便是元神之尊,踩了百八十块,也要本源大亏的!
燕殊踩到一块玉石,终于神色一变……
他可算知道钱师弟为什么说那五块玉石一旦他踩到,必然会认出来的。
他本以为这灵玉会有什么玄妙,不可说之处。
但现在看来,不可说,的确是不可说。
因为那玉石之上刻着一行文字——钱晨到此一玉!
“应该是写错了,到此遗玉,写成了一玉……”
燕殊如此对自己说道。
“好玉足!”
燕殊有踩了数百玉石,看到这里有点绷不住了“这有点变态了!”
“玉,什么都能玉!”
燕殊脚底用力,将玉石表面这些话生生抹去……
“我为什么要捡起那青铜不死药,应该让宁师妹来才对,我就应该让这五块彩玉烂在河里面!”
镇狱魔龙象上钱晨的影子也无语掩起书卷——所以燕师兄你为什么要抢着干这事啊?你去木禾酿酒,宁师妹来河里采玉,是我都安排好的啊!
莫名其妙因为一个大愿,你就来丹水取贪泉了!
“什么都玉只会害了他们,但害不了我!”
燕殊愈发嫌弃了!
“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竹可焚,而不可毁其节……真我不改,宁为玉碎!当我不在那一日,便要那无穷心魔,那魔道源头,也一并沉沦!不必怜我……”
燕殊踩到最后,却是一愣。
他见惯了钱晨促狭、顽皮、恶趣的一面,亦见过他的冷酷、决然、坚定,甚至连那恐怖魔性的诡异、莫测、邪门都已习以为常。
却是第一次看见,钱晨如此绝望,如此悲哀的一句话。
燕殊想起教导钱晨剑法之时,曾经好奇问过的那一句话。
“行至绝处当如何?”
钱晨当时的回答是:“行至绝处,当以此剑,开辟一条新路来!”
但真正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他说的却是——
“行至绝处,不必怜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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