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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2 章 Chapter.1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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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决定从眼下最迫在眉睫的事开始说起。

“我和阿加莎·克里斯蒂达成了一个交易。”我抱着胳膊,向后靠在椅背上,平静地对太宰说道,“就在你被道尔爵士的那个什么流浪汉小队追得满伦敦跑的时候……话说流浪汉小队是个什么鬼?”

“交易的内容是?”太宰十分识趣地接话,“道尔爵士似乎有着闲暇时变装成流浪汉住下水道的兴趣,据说整个伦敦的流浪汉都是他的耳目,从某种角度来说,这支流浪汉小队的本事实在是远超苏格兰场的那些精英们,可谓是‘下水道与贫民区里的精英’呢。”

“我需要时钟塔操控时间的能力,所以用「书」的下落和她交换了钟塔一角的使用权。”我啧了一声,“这男人在s福尔摩斯吗。”

“……「书」的下落?”太宰顿了顿,又问到:“话说回来,‘福尔摩斯’是谁?历史上的哪位名人,还是哪部小说里的角色吗?”

福尔摩斯还能是哪个福尔摩斯,他这话问得我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推理小说里的那个,你要是闲的没事干可以去贝克街瞻仰一下……话说你能不能别跑题?”我想也不想地说道。

太宰眨眨眼,一脸的无辜,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好在他很快就正经了起来。

“那么,你用来交易的,「书」的下落是……?”

“问得好。”我前倾了身子,胳膊肘抵在桌面上,双手交握着挡在了面前,“这就是我们要解决的第一个问题。”

“?”太宰的眼神似是不解。

我斟酌了一下用词,然后开口道:“我只是犯了全天下的太宰都会犯的错。”

太宰:“……”

面对太宰那僵住的笑,我体贴地进一步解释道:“就像是你对雪莱博士做的那样。”

以己度人,太宰十分迅速地领会了我的意思。

“……你告诉那位骑士长你知道的「书」的下落,但实际上你并不知道?”

我面色深沉地点头。

“克里斯蒂爵已经召开了钟塔会议商议这件事,我们必须在她联系我之前,编出一个像样的地点把这事给糊弄过去。”

太宰十分客观地表示:“这听起来很难。”

我也十分主观地回复:“不然你以为自己为什么还能坐在这?”

要是不难的话我早把你打晕塞上飞机送回横滨去了,还留着你干嘛,偷吃西格玛给我做的晚饭吗?

面对我刻薄的话语,太宰摸了摸下巴,慢悠悠地继续道:“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既然你能说服那位骑士长考虑这个交易,那就说明你的身上有着什么足以证明你与「书」有关的联系吧?”

“没错。”我直白地承认了这一点,“我的生父——、”

出口的话停在半截,我想要改口,说是“这具身体的生父”或许更为准确些,但视野里那遍及躯体的斑驳疤痕却又好像在提醒着我。

这具身体,似乎也已经不能完全算是「月见山凛一」的身体了。

我只能生硬地加入一个转折。

“——生理学上的、有血缘关系的父亲。”

“他是一个研究者,对异能力的研究很深入,并且在某些人群之中颇有名气,那些人都认为他是个非常有才能的人……我不太确定,但他似乎甚至能够从「书」上裁剪下「书页」。”

太宰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钟塔的那位骑士长大人也认识他。”

我点了点头。

“我告诉阿加莎·克里斯蒂,我是那个男人的女儿。我的出现很突兀,各种消息也都模糊不清,就算是半信半疑,她应该也是有些相信我手里或许真的有关于「书」的情报。”

太宰“唔”了一声,垂下眼眸,用食指抵着唇,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地说道:“那或许,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就变得简单起来了呢。”

“什么?”

“不……没什么。”他抬起眼,将注意力放回了我的身上,露出了一个明朗的笑容,“只不过是发现难题突然就变得像是猜测国木田的想法一样简单了,真是走运——好了,具体的对策之后再说,我们先来谈谈下一个问题吧!”

……虽然问题似乎是解决了一个值得庆贺,但太宰这态度果然还是让人火大。

不管了,实在不行就当场把太宰绑给钟塔侍从吧,反正卖都卖了,也不在乎多卖几次了。

“第二个问题——”只要一想到接下来要说的事,哪怕只是说出这么几个字,我都已经觉得心力交瘁。

我将脸埋进了掌心,闭上眼,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钟塔。”

我从手掌的缝隙间吐出了两个字。

“我该要怎么使用钟塔,才能够打败……它。”

从离开博思瓦里安号开始,所有的行动都只是为了指向这一个目标,想要破开所有的困局,每一条的道路都无法回避开这一道难以逾越的关山。

直到此时此刻,我其实也无法确定风生到底是想要做什么,我只是隐约地感觉到了,他似乎是想要将自己的真名取回去。

就好像在曾经的我十六七岁时那样。

我们间订立的第一个契约源于一场险境中的阴差阳错,只有漫长又短暂的十年,一切都将会在安倍凛一十七岁的那年“到此为止”。

那时十六岁的我,也好像如今的我一样,心中只是模模糊糊地生出这样的念头——风生要将他的真名从我这里取回去了。

哪怕风生其实什么也没有说过,可我就是能这样感觉到。

感觉到风生好像变得有点不一样了。

就如同离别前一天的夕阳,仿佛都要比往日更加黯淡几分一般,我总是能敏锐地感觉到这些异样的东西。

——那时候的我是怎么做的呢?

我去捡了很多很多的小妖怪回来,多到华姬老师给我上课时,本来还算宽敞的屋子,硬是挤得再放不下一张多的软垫,甚至还有些巴掌大的小妖怪挂在我的肩头陪着我上课。

但是安倍凛一没有在十七岁那年迎来一个“到此为止”,月见山凛一也仍然在十七岁的那年再一次等到了他的真名。

这就是妖怪的好啊。

妖怪的一生要么很短很短,短如蜉蝣朝生暮死,未能改变心意就已经过去了一生;要么很长很长,长到数十载也不过就是白驹过隙,仿佛只是一叶落地的须臾。

可不过才过去了短短的几年而已。

这样短短的几年,在风生那漫长的生命中,就如同只是过去了几个旬日而已,他为什么忽然就改变了选择,要将他的真名收回去了呢?

就因为我要死了吗?

就因为我再也回不去了、我再也不是「安倍凛一」、我再也没有余下的人生了吗?

就因为——、

我变成了那只朝生暮死的「蜉蝣」了吗?

我知道自己的人生已经将要走到尽头了,那根将我和风生绑在一起的线只会将他也一起拖进地狱。

谁也不会想和蜉蝣朝日同生、入暮共死,我们之间订下的第一个契约,本就是为了在险境中活下去,那么此时此刻,他想要割断这根线,那似乎也是应该。

但他为什么偏偏要保下陀思妥耶夫斯基。

他·为·什·么·要·帮·助·我·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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