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Chapter . 5（1 / 2）

蝉鸣的午后。

年幼的我穿着吊带睡衣坐在客厅地板上，手旁是几包开封了的零食。在我的身边，是一个同样穿着睡衣的少年，个子高高的，凌乱的白色短发，背影陌生又熟悉。

面前的屏幕上是一场赛车游戏比赛，两辆车在赛道上彼此追逐，难分高低。我和少年紧盯着屏幕上的赛局，手下操纵游戏手柄的动作如出一辙的干脆利落。

少年的赛车先一步冲过了终点线，他扔了手柄，向后仰倒在凉爽的木质地板上，“不玩了不玩了，小爷我早说了，再过一百年你也赢不了的！”

“不！行！快起来，我刚刚明明差一点就赢了！这局我绝对会赢你的！”我扯着少年的袖子，试图把他拉起来。

“你都连着输了一百三十二局了！”少年在地板上打了个滚，“小爷我不想继续玩赛车游戏了！”

我看着赖在地上不起的少年，最后爬到他身边，一脑袋砸在了他的肚子上，“快起来！不然我就这么压着你的肚子睡午觉了！”

“痛痛痛！安倍凛一你个臭丫头就不能去找人类的小鬼玩吗！”

少年呲牙咧嘴地试图把我的脑袋从他的肚子上移下去，我无动于衷地摆了个大字，拉长了调子回答他。

“才——不——要——”

“我啊——”

“最——讨——厌——人类了！”

……

『又是梦啊。』

晨光透过窗帘映入昏暗的卧室，我伸手从床头柜摸过手机，关掉了闹钟，起床洗漱。

这不是我第一次梦到过去的事情了，在过去的十几年里，我偶尔也会梦到当初和师父、朋友，还有妖怪们在一起的日子，但是这两个星期以来，我梦到他们的次数一下子增加了不少，有的时候是几段零零碎碎的回忆，有的时候则是一些没发生过的情景。

「大概是因为被织田作给刺激到了吧。」

我这么认为。

今天是周六，绘画社组织了这学期的第一次外出写生，地点是港口。正好这周作业不多，我也就报名参加了，顺便解决社团出勤的要求。

在校门口集合之后，参加这次写生的社员将会乘坐租好的巴士前往港口，这让我感受到了来自社长深深的恶意，一小时的路程对我这种晕车患者来说无疑是酷刑，在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我第一个冲下车吐了个天昏地暗。

“抱歉，凛一同学，我没想到你晕车，是我考虑不周了。”社长安藤礼奈站在我身边一脸愧疚地看着我，给我递了两张纸巾。

我鞠了一捧水漱口，然后接过了纸巾，“不，是我忘记说了，给大家添麻烦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回去的时候我和你一起坐地铁吧，地铁应该不会晕？”

“没关系，我到时候自己回去就好，前辈还是留下来看着其他人吧，这么多社员，只靠山本学长也不太好管理。”

将手上的水珠烘干后，我和安藤一起出了车站的公共洗手间，学长山本已经先带其他人去了事先找好的写生地。

港口是黑手党活动相当频繁地区域，在遇见织田作之后，我也大概调查了一下他所在『港口黑手党』是个什么样的组织。据被我打趴的那些小型团体的成员所说，港口黑手党是横滨最大的黑手党组织，整个横滨的地下秩序都由他们掌管，几乎能与横滨政/府分庭抗礼。

——看起来我似乎差点惹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组织。

不过今天只是个普通的社团活动而已，自然不会选在黑手党聚集的地方，安藤前辈他们挑的是一片船只聚集、人来人往的政府监管下的码头，安全还是相当有保障的。

对于这次写生，安藤前辈并没有多做要求，只让我们回去之后交一幅成品作为出勤活动的材料证明。因为来的晚了，我索性坐在了离大家有点距离的地方，也方便偷偷摸摸地走神。

浑水摸鱼地结束了一天的写生，傍晚的时候我拒绝了安藤他们送我的提议，见我坚持，安藤最后也只好交代我到家之后给她发短信，然后就带着社员们上了来时的那辆巴士。

看着巴士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之中，我松了一口气。

集体活动什么的，我果然还是很不习惯。

在附近找到一个公交车站，我乘公交车去了离这里最近的地铁站。虽然地铁站的东西会稍微贵一点，但是在码头写生了一天的我现在又累又饿，果断进记点了份套餐，1000円就这么进了我的肚子。

酒足饭饱之后，我坐在记刷了一会儿推特，最近某个知名女星主演的电影即将上映，然而突然爆出了她和一个政/府高/官的绯闻，一时间闹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推上几乎都在讨论这件事。

在一堆的八卦新闻里，我翻了半天才找到一条对我来说比较有用的推，《全职○人》的作者终于宣布重新开始连载了，底下的粉丝纷纷留言“老贼你打麻将输掉了裤衩之后终于想起来更新了吗”。这十几年来，我也是看着这个草稿流的作者隔三差五地停更了无数次，从一开始知道他重新开更之后的激动，到现在看到他捡起本职的冷静，我也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不管你更还是不更，坑就在那里，不深不浅”。

只要作者和读者都还活着，你总能见到完结的一天，不信你看看隔壁的《○神》和《火○忍者》，就算烂尾那不也是完结了吗。

出了记，我照着地铁站里的线路图对照了半天，总算是买好了票。上地铁的时候，里头已经没有位置了，我只好抱着画板站在角落里打瞌睡，可能是因为我犯困的样子太过明显，一个henai故意挤到了我身边，偷偷摸摸朝我的大腿伸手，不过他还没碰到我的衣角，就被我一脚踢倒了。在他要向旁边一个大妈的方向倒下的时候，我好心地又送了他一脚，帮他调整了方向，最后他成功一头埋进了一个兄贵壮硕的怀抱里，真是可喜可贺。

港口没有直达公寓所在站的地铁，所以中途我又换乘了一次，等换乘班次的时候，我顺便给安藤发了个le，和她说我已经到家了，免得她担心，毕竟我刚刚在记坐的太久了。

这一趟换乘的地铁上还有不少空位，我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对面是个带着孩子的母亲，左手边是个把帽子盖在脸上睡觉的男人。

虽然坐地铁没有坐车那么晕，但刚刚坐了半个小时的地铁，现在还要再坐上近半个小时才能到站，我的脑袋还是有点蒙蒙的。把碍事的画板放到座位边上，我靠着扶栏闭上了眼睛。

地铁运行轻微的嗡嗡声和时不时的报站广播让我始终处于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坐在我身边的男人比我早了两站下车，在经过我身边的时候，他好像把我的画板碰倒了，我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看见他似乎是蹲下来帮我把画板扶了起来，靠在了座位旁。

“抱歉。”

隐约听见他这么朝我说了一句，我胡乱点了点头，又闭上了眼，只觉得他身上的香水味挺好闻的。

到站之后，我还得走上十多分钟才能到公寓，微凉的夜风吹过，让我稍微清醒了一些，拍了拍脸，我加快了回去的步伐。

“凛一同学？”在路过超市的时候，我听见一个有点耳熟的声音叫住了我。

我朝左右张望了两下，看见穿着连衣裙的高桥站在几米外的超市门口朝我挥手，我本想朝她随便挥挥手打个招呼就走，但是高桥大概是有话要和我说，在我看到她之后，就立刻朝我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