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深渊,完)(1 / 2)
龙宇轩黝黑宛如无底深渊的双眼缓缓晃动着,从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就好像这个电话他从没有接起来一样。
他的心里此时却已经是刮起了一场风暴,想着所有曾经没有预料到过的可能性,一切好像从开始的那一刻,便已经滑向了不可控。
果然,今天所发生的所有事,都在他的掌控能力之外。
对于一个拥有近乎变态般控制欲的人来说,这种感受很痛苦。
直到信远所有的话说完,直到那边的通话声音开始紊乱,直到信号断掉,他没有做出任何回应,一言不发!
这到底是临死前的狠话,还是对方真的有什么意外的依仗?
龙宇轩想不明白。
看着手中的手机,轻声自语道:
“果然,你是这世界上最大的意外与不稳定。”
“应该不会有问题了吧”
几乎是无意识的随口一说,但下一秒,龙宇轩突然一惊,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自己刚才在说什么?
自己竟然在因为忌惮,而开始给自己进行心理安慰了?!
这种行为,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在他的身上出现过了,这根本不是黑手侯应该说出的话。
这世上的大部分人,在面对有可能无法处理的困难时,都会选择逃避,选择自我安慰,“或许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或许那道题不会考”
就像是面对打过来的拳头,大部分人会本能的闭眼,但那其实是最坏的一种的选择。
作为黑手侯,他应该看着过来的拳头,做出防御或闪避,然后在心里思考最坏的可能与对策才对。
用力的晃了一下头,稳定着自己的呼吸,以及慌乱的心神。
灰手侯楚殷从墙壁中走出,本来是想和龙宇轩说说今天的事,以及后续的打算。
但刚一进来,他就发现了这个老朋友有点不对劲。
“你怎么了?出事了吗?”
“没什么。”龙宇轩站直身子,眼神恢复了稳定与平静,心率每分钟六十下,好像一台精密的机器。
迈步向灰手侯走去,恢复了曾经的神胎,开口道:
“世界,要开始继续向前走了!”
灰手侯看着他从身边走过去,一脸的莫名其妙。
为什么突然在这时候开始有种干劲十足了啊?
“有病吧,受什么刺激了!”
时空之力与禁魔天渊的乱流中,信远蹲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
看着信号中断,手机这个时候其实都已经快被卷烂了!
赶紧将手机收了起来,他知道骂是没用的,他现在只想去把龙宇轩杀了。
他对自己有信心,自己距离那个目标,不会太远。
只是现在,他完全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要经历什么,还能不能活着。
这个沙漏,某种意义上就像是一个时空虫洞一样,但更多的运行机制,他就不懂了。
万一要是把自己下一秒传送到太阳上,那应该是直接就死透了。
“这下,真成了死在黎明前的黑暗了”
口中自嘲的笑了笑,继续蹲在地上,开始刻字。
在这个已经被摧残的残破不堪的土地上,写上几个字,实在是太难了。
信远相信自己不会死,在他的人生中,第一次有如此强烈的求生欲。
他要留下一句话,让她放心。
他清楚,等她出关的话,一定会为自己伤心,也一定会来到这里。
想想这个陌生的世界,在自己走的时候还能有一个人为自己真心的难过,也算是没有白来吧
可是他并不知道的是,在这个时候,君安易已经来了。
她不但出关了,而且还强行冲境,还在深渊的帮助下不顾众人阻拦,来到的这里。
并且就在此刻,距离他不过几百米的距离,就站在这个黑色的禁魔区域之外。
此刻,这里已经从一个半球拧成了一个麻花,一直向着天空延申而去。[图片]
此时的空间已经从之前的半个城区,缩到了直径三百米,但那禁魔能量曾经所存在过的地方,此时已经空无一物!
地面上的一切像是被擦除一样,房屋,棚户,道路设施,什么都没剩下。
君安易站在那个巨大的黑色糖葫芦之外,伸手轻轻摸了摸,一脸的凝重。
这种东西,即使是现在的她,也是被压制的十分难受,寒冰向前探出不到一米,便已经再也无法深入。
兵魁不是她,哪怕是封侯境,此时他也站在距离区域几十米之外的地方。
深渊中人对
也不知道孟巡天要是活着,能不能安全的进去
禁魔天渊,不愧是超能者的坟墓!
但是君安易现在已经想不了太多了,她现在脑子里已经只剩下了信远。
这个黑色的区域,不知道到底有了什么变化,但现在范围已经是这么了!
他在里面!
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就离自己这么近!
这近一个时的时间内,他在里面经历了什么?
他在等自己。
自己的男人,正在等自己去救他!
来不及想太多,目前为止所能调动的最强能量瞬间上身,迈步就要走进去。
冒险又怎么样?
他为自己冒得险,难道还少吗?
可才刚刚往里迈了一步,身上的冰甲瞬间炸开,像是一种自我保护机制一样,将她冲的倒飞而出。
随后,黑色的大麻花直冲天际,像是关闭电视节一样闪烁了一下,随后一切都消失不见。
面前,是平整的地面,像是被压路机碾过一样,连一个凸起的石头都没有。
在场的人没有眼神不好的,扫视一边,所有人都明白,这里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看着眼前的景象,兵魁意料之中的皱了皱眉,随后叹了口气,给了身边的鬼眼一个眼神。
鬼眼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
君安易抬起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挪的向前走去,看起来像是丢了魂一样。
深渊的人全部站在后面,没有人上前,黑袍人看着君安易踉跄地背影,袍子下猩红的双眼,如同鬼火般摇曳着。
“第一次见面,我提醒过他们的”
“失去自己最珍视的东西,他们承受不住的”
看着那个背影,黑袍人好像想起了太多不好的回忆,长叹一声,转身直接离开了。
她已经不想再看下去。
命运无情的碾压过每一个生命,谁也逃不掉,谁也不是例外。
哪怕是世界上最顶级的天才,该经受的事情,你一个也别想逃。
君安易没有哭,只是漫无目的的走着,茫然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她此时还期待着,期待着什么地方突然跳出一个笑嘻嘻的家伙,说自己用了怎么怎么离奇特殊的方式,逃过一劫。
就像他曾经无数次做过的那样
但幻想终究是幻想,这一切没有照进现实,那个男人真的消失了,无声无息。
两天前,她看着已经回复的差不多的信远,和那个还没有长好头发的光头,是笑着离开的。
她以为,浩劫余生,终见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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